當天,斡離不率軍正式南征,以平州爲跳板,對燕山府路發動突然襲擊,粘罕也對河東試探‘性’進犯,戰爭打響了。-..-但是,粘罕的進攻並不明顯,沒有直接進攻,而是繼續集結兵馬,保持強大的軍事壓力,前鋒慢悠悠地南下。
也是,粘罕有六萬‘女’真族鐵騎,之所以進兵緩慢,就在於‘女’真人對大宋西軍的重視,六萬騎是‘女’真絕對主力,卻用於多山的河東,顯然要防備大宋西軍
。
六萬騎兵或許不斷太多,但絕對是鋪天蓋地,是一支幾乎無法阻擋的力量,就不要說那些番漢軍和阿里喜了。
“陛下,燕山府路全境糜爛,斡離不以郭‘藥’師爲先導,正在火速南下,粘罕兵抵太原。。”王秀作爲樞密院都承旨,自然負責呈報軍情,他心裡跟明鏡一樣,郭‘藥’師的臨陣倒戈,五萬常勝軍的失去,直接造成燕山府路淪陷,蔡靖等燕山府路大臣的被俘,朝廷‘門’戶大開。
今天,已經是十二月十七日了!他榮辱不驚。
前方官塘像雪‘花’一樣飛入東京,無一例外都是‘女’真大舉入侵,朝廷連戰連敗的消息,趙佶早就麻木了。
“這可如何是好?”
“陛下,‘女’真使臣蕭慶已經到了城外。”李邦彥眼皮子直跳,有點心不在焉。
白時中蹙眉道:“這個時候蕭慶前來,恐怕另有所圖。”
“太宰認爲如何是好?”趙佶急切地問道。
白時中一時語塞,‘女’真入侵引起了巨大恐慌,朝廷要真的接待蕭慶,還不得被人罵死啊!他不願觸黴頭,好不容易熬到的位置,成了燙手的山芋,真狠不得棄官。
王秀暗自嘆息,怪誰呢?你就是窮奢極‘欲’也行,國家大事上卻屢屢失分。當年,就不該接受張覺歸附,既然接受了你就該保全人家,王安中被‘女’真威‘逼’殺了兵敗的張覺,讓郭‘藥’師等降臣恐懼離心。
嗯,這樣也行,殺了就殺了,既然觸碰原則那就把漏‘洞’補全,分化郭‘藥’師的權力,把常勝軍給散編算了。再者,及時調動西軍東進,以陝西兵馬扼守大河,再令河北組建義士抗戰,‘激’發他們保護家園的熱情。
“陛下,朝廷可以採取‘小使’的權宜禮節,在尚書省公廳內接見蕭慶,好生招待便可。”李邦彥獻了個計策。
“也只能這樣了。”趙佶輕輕一嘆,目光又轉向王秀,問道:“王卿家,爲何不言?是不是有什麼不妥?”
王秀見趙佶問到自己,說道:“陛下,臣在想‘女’真壞盟入侵,看是氣勢洶洶,其實也是外強中乾。”
“哦,卿家說說。”趙佶眼前一亮。
“陛下下詔,河北河東士民結寨守土,朝廷授予官職,戰後論功行賞蔭‘蒙’子孫。”王秀也沒有太好的辦法,人家暴風驟雨般地攻勢,讓你一點還手之力也沒有,只好說道:“加強東京戰備,調西軍火速增援,並加強京東防禦,‘女’真主力縱然抵達河上,也無計可趁。”
“還有,請陛下罷西城擴田所,將土地歸還百姓,裁減宮廷用度等,‘激’勵讓天下士民氣勢。”
趙佶有些猶豫,半響才說道:“先在尚書省接待‘女’真使臣,探明對方來意,再做計較,王卿家也去
。”
“陛下無需擔憂,‘女’真不過是剛剛立國,也是就是靠血氣之勇一撅而就,他們不可能長期堅持,朝廷又不是沒有經歷過兵臨城下事,不需要跟這幫韃虜客氣。”王秀給趙佶打氣,爲了自己爲了朝廷,他必須要當朝說出‘激’勵士氣的話。
就在午後,王秀跟隨白時中、李邦彥、蔡攸等人來到尚書省接見蕭慶。
白時中老‘奸’巨猾,一副老神常在,李邦彥把姿態放的很低,小心翼翼地道:“貴使來,不知有何指教?”
蕭慶自持金軍連戰連捷盛氣凌人,不把這些趙宋大臣放在眼中,不屑地瞥了眼衆人,慢悠悠地說道:“我朝皇帝命國相郎君與二太子郎君弔民伐罪來着,兩路數十萬大軍須颼便到。南朝不休德政,敗壞綱紀,收容我朝叛臣,縱容將官在邊境滋事,實在讓人人不可忍。。”
這話可是將白時中、李邦彥、蔡攸等人嚇的面無人‘色’,一個個平日裡素有權謀的人傑,此時全然沒有了主張。
好大一會,蔡攸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貴使,敝國要怎樣方能使貴國暫緩南下?”
蕭慶狂傲地大笑,高聲說道:“不過是割地稱臣罷了。”
割地稱臣對於趙佶可謂是奇恥大辱,衆人豈能不知,但面對金軍迅猛的攻勢、蕭慶的狂傲,這些平日裡競相標榜名士的大臣們,誰也不敢再多問一句。
王秀冷笑不已,這他媽算哪‘門’子鳥事,蕭慶說的都是‘女’真做的,當然趙官家的確很過分,你要做烏龜就做徹底,別老想着伸頭得便宜,讓人抓住了唯一的尾巴,成就了人家南侵最佳藉口。
眼看這些朝廷衆人面面相覷,他真的很失望,更加堅定自己的打算,沉聲道:“敢問貴使入‘女’真擔任何職?”
這話誅心啊!兩層意思,第一層是告誡蕭慶別他娘地狂妄,這裡是大宋朝廷的尚書省,在場都是軍國重臣,容不得區區使臣猖獗,第二層是譏諷蕭慶,一個賣主求榮的小人,還在大宋朝廷上指手畫腳,簡直不可理喻。
蕭慶臉‘色’一變,兇狠恨地瞪着王秀,白時中、李邦彥等人驚訝地看着王秀,一個個臉‘色’‘精’彩。但他們不能不承認,面對盛氣凌人的‘女’真使臣,王秀表現的鎮定自若,勝過他們很多,實在讓人慚愧不已。
“你是何人?”蕭慶臉‘色’‘潮’紅,王秀的諷刺他豈能聽不出來,這在罵他是貳臣,
“大宋樞密院都承旨王秀,怎麼了?”王秀面帶詼諧,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那就是我比你身份高,不服?
蕭慶見王秀的輕蔑,心裡又羞又怒,當即厲聲道:“你身爲南朝樞密大臣,竟敢羞辱上國使節,就不怕我百萬將士雷霆之怒,不怕我家二太子兵臨城下,要你的血拌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