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會戰的準備
克雷大軍,最終還是低估了約恩·羅伊斯這幫殘兵敗將對於回家的熱枕。
一直追到神眼湖以西的位置,他們都沒能截住這支谷地人最後的精銳。
無奈之下,克雷只能派人快馬去哈羅威伯爵的小鎮,告知卡史塔克伯爵注意谷地人可能的進攻。
克雷已經知道臨冬城的八千援軍已經到位,所以,那地方的總兵力已經過了一萬五。
而且,之前七千人整整土工作業了幾個月,造起來的防禦工事,應該夠谷地人喝一壺的。
如果他們敢來的話。
既然谷地人已經跑了,那麼,克雷就順勢,把目標轉移到了還沒挪窩的老獅子身上。
現在,不算那些已經如同驚弓之鳥的谷地人。
整個戰場的形式,在地圖上一目瞭然。
克雷自己,率領着五千五百步騎軍隊,在神眼湖的西北方向。
從更南面出發的艾德慕·徒利,手握剩下的河間地軍隊,大約一萬四千人,現在落後自己一段距離,但已經開到了神眼湖正西的方向。
北方,一旦確定谷地人不成爲威脅之後,哈羅威伯爵的小鎮的一萬五千曼德勒和北境家族聯軍,至少能分出一萬人南下逼近赫倫堡。
克雷這邊,出動的軍隊接近三萬,目前兩萬已經趕到戰場。
而他們的對手,是泰溫·蘭尼斯特所率領的西境大軍主力。
雖然在之前的君臨守城戰,還有這一段時間的赫倫堡攻城戰裡,蘭尼斯特大軍或多好少損失了一些人,但目前,泰溫·蘭尼斯特掌握的軍隊,兩萬還是有的。
所以,把視角調大,這就是籠罩在整個東部河間地這個遼闊戰場上,一場五萬大軍進行的會戰。
雖然說藍禮·拜拉席恩當初圍困君臨的時候,號稱手裡有十萬人,但真正能上一線拼殺的又有多少?
所以,可以說這一戰的勝負,將決定很多人的命運。
因此,克雷不敢怠慢。
從他的軍隊到達神眼湖西北的位置之後,他就命令軍隊停了下來。
他這一次的對手,可不是上一次驕傲自大,一副公子哥脾氣的詹姆·蘭尼斯特了。
痛打蘭尼斯特只有那一次機會,現在,面對泰溫·蘭尼斯特這隻活躍在七國權力場最頂峰舞臺上超過三十年的老獅子,沒有機會,只有硬碰硬地打一仗了。
“傳令,派人去聯繫我們南邊的艾德慕·徒利,讓他立刻率軍向我這裡靠攏,如果遇到什麼阻力,就告訴他,我的命令只有這一次,如果他不來,泰溫·蘭尼斯特攻擊他的時候,我不會去救他,讓他自己考慮清楚。”
克雷不是要非得跟艾德慕·徒利過不去,平常任由他胡爲沒關係,反正不可能捅出什麼大簍子,但這是一場五萬人級別的大會戰。
自己這邊如果不能做到令行禁止,自己能指揮到每一支軍隊的話,那軍隊再多都沒用。
所以,艾德慕·徒利就決不能在這場戰爭中瞎指揮,他可以聽,但絕對不能說。
軍隊是一架暴力機器,最忌諱的就是令出多門。
所以,克雷不會做出自己去向艾德慕·徒利靠攏的動作,作爲大軍主帥,現在戰場上所有軍隊就必須聽他的指揮。
世俗的貴族頭銜,在這一時刻全部靠邊站。
傳令兵領命而去,戰馬飛馳,爛泥四濺。
已經率軍跟上來的泰陀斯·布萊伍德伯爵,憂心忡忡地看着傳令兵離開的背影,對着克雷低聲道:
“克雷大人,你這麼對徒利家的小子,是不是有些……”
他不是站在艾德慕·徒利那一邊,他首先是一個布萊伍德,然後纔是河間地人,而且,現在的徒利家族,也沒有人值得讓他追隨。
他這麼說,完全是因爲,他覺得克雷這樣做,是對艾德慕·徒利逼迫過甚。
以他對艾德慕·徒利的瞭解,這小子雖然年紀已經不是個小夥子了,但這單論內心性格的話,實在是有些上不得檯面。
尤其是,自從開戰以來,他就沒有在正面戰場上,靠自己的能力贏下哪怕是一場戰鬥。
所以,他的內心對這種事情就特別敏感。
泰陀斯·布萊伍德反正現在是跟克雷在混,他覺得,對於自己這個姓徒利的主子,得哄着來。
但他不瞭解克雷,克雷纔不會慣艾德慕·徒利的毛病。
“不用擔心,泰陀斯·布萊伍德大人,艾德慕·徒利就算是有心不聽我的命令,他手下的那些河間地貴族們,也會逼着他帶着軍隊來到我的面前,然後乖乖地把指揮權交出來。”
“可是大人……”
克雷直到他在擔心什麼,但是他的擔心克雷完全不擔心。
擺擺手,示意泰陀斯·布萊伍德閉嘴,克雷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泰陀斯大人,我們都知道尊敬的徒利公爵,他的才能實在不能在戰場上體現出來,所以,我必須從一開始,就斷了他這個想法,哪怕手段粗暴一點也不是不行。”
克雷手指指着東南方向的位置,臉上掛着冰冷的笑容。
“如果我不強硬地從艾德慕·徒利手裡拿回,這段時間借他玩一玩的軍權,放着他一萬多河間地主力在那裡晃盪,一旦有所疏忽,讓老獅子嗅到機會,帶着他的騎兵狠狠地衝擊一下艾德慕·徒利的大軍。”
“怎麼?你是想讓在羅伯·史塔克率領的北境軍隊身上發生的事情,再在你河間地軍隊上發生一次?還是想要讓艾德慕·徒利再被蘭尼斯特抓住一次?”
克雷·曼德勒的每一句話,放在平時都是誅心之言,但現在,泰陀斯·布萊伍德不得不承認,克雷·曼德勒在他面前說的每一個字,他都是認同的。
嘆息一聲,泰陀斯·布萊伍德只能選擇了沉默,要怪,就只能怪艾德慕·徒利實在是太過廢物了,但凡他能在戰場上稍稍證明自己一下,河間地貴族們,也不至於這麼整齊劃一地導向克雷這個外人。
解決了這個問題之後,克雷召集了他軍中的所有將軍,來他這裡商議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他們這麼大張旗鼓地逼近赫倫堡,指望老獅子一點不知道,毫無準備地撅起來讓他們進攻,那是不可能的。
不是他們非得這麼大搖大擺地開進,搞得跟示威遊行似的,而是這不是三千人,這是三萬人,要是再算上後勤的軍隊,那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了。
這麼大一支軍隊,人吃馬嚼,天天巡邏,送信的士兵來來往往,動靜根本就小不了。
所以,與其小心翼翼,最後還是被泰溫·蘭尼斯特發現,還不如就這麼着吧,士兵們和自己也少受點罪,反正老獅子要是敢出巢跟自己野戰,那最好不過了。
反正就現在河間地這一片爛泥塘,大家的運動速度都快不了,打爛仗嘛,那就沒什麼技術含量。
大家都成了兩腳泥,誰都別想悄無聲息地包抄對方的後路了。
老老實實地,大軍開到對面,然後結結實實打一仗,誰贏算誰是好漢就行了。
克雷懂得這個道理,泰溫·蘭尼斯特當然也明白。
所以在克雷大軍逼近他的時候,他明知道敵方是優勢兵力前來,卻立足於赫倫堡城下一動不動,就是這個道理。
倒不是他坐以待斃,泰溫·蘭尼斯特得知克雷前來的消息後,立刻用渡鴉聯繫西境的詹姆·蘭尼斯特,讓他率軍前出到金牙城,做出進攻奔流城的態勢。
泰溫·蘭尼斯特想過讓好兒子詹姆直接出兵攻擊河間地人的老窩,但是,他不清楚克雷·曼德勒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現在被釘死在了赫倫堡城下,失去了對整個戰場的掌握。
所以,他吃不準克雷·曼德勒真正的戰略意圖。
萬一克雷·曼德勒所謂來打自己是虛晃一槍,目的就是爲了把自己在西境最後的家底給騙出來,然後再一口給囫圇吃下去怎麼辦?
不是沒有可能的對吧!
所以,泰溫·蘭尼斯特只是命令自己的兒子,把雄獅旗掛在金牙城的城門上,目的不是給克雷·曼德勒看的。
老獅子知道這一手可嚇不倒這個北境的最後希望,但是,卻能讓有着深刻歷史記憶的河間地人膽戰心驚。
要是能讓河間地人把壓力給到,迫使克雷·曼德勒率軍回援奔流城,那麼泰溫·蘭尼斯特這邊自然沒有什麼壓力了。
就算是自己的北邊,還有一支他們不知道確切人數的北境大軍,但他們並不擔心,因爲再多,也沒有吃下他們這兩萬人的能力。
北境有什麼深度的戰爭底蘊,泰溫·蘭尼斯特可能比被他關禁閉的羅伯·史塔克還清楚。
這北邊的不知道多少人,但這絕對就是北境最後的部隊了,克雷·曼德勒是不可能用他們來賭博的。
“我們現在手裡有五千五百人,未來將會有基本上兩萬人,但現在,我們還不具備去進攻的能力,沒關係,現在還不是進攻的時候。”
克雷看着坐滿他帳篷的底層將軍們,沉聲說道。
“克里森。”
“大人!”
“我命令你,去軍中,遴選出最精銳的五百騎兵,率領他們,前往赫倫堡,嘗試襲擊泰溫·蘭尼斯特的營地。”
“記住,你這一戰,目的不在於殺敵,而是告訴泰溫·蘭尼斯特,我克雷·曼德勒已經來了!”
“還有,你必須儘可能地衝擊到赫倫堡邊上,一定要讓守軍看到你們的身影。”
“我擔心,這座赫倫堡,可能快支撐不住了,別在這最後時刻,讓泰溫·蘭尼斯特在赫倫堡給得手了,那樣的話,我們可就有些被動了。”
衆人皆以爲他是在擔心城中的北境貴族的安危,其實不是,他是在考慮,一旦赫倫堡丟了,泰溫·蘭尼斯特以北境貴族爲人質,躲進赫倫堡的高牆後面。
克雷可不想啃城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