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爵士來訪

綠柳山莊外號“二壯”的恩特里.萊恩特,千杯不醉之名,百里之內的酒徒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自稱:千里走單行,只求混一醉。“二壯”是有這個資本的。每每遇到敢挑戰他的狂徒,無不被喝到桌子底下,自此甘拜下風,冷了那挑戰之心。

話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離綠柳山莊不遠處,有一“酒肥肥”。肚大腰圓,遠看是個球,近看是坨肉。也攤那杯中之物,平日裡酒桌上無敵手,曾經在酒桌上喝了三天三夜,陪酒的換了十幾撥,仍能面不改色,談笑風生,與二壯神交已久,只是苦無機會當面切磋。

偏有那好事之人,爲二人牽了紅線,在酒肥肥家中擺上酒席一桌,下帖子邀請“二壯”。“二壯”乃好酒之人,越喝越強壯,自然欣欣然前往。

推杯換盞,小小試探下,酒桌經驗豐富的“二壯”,已經探知對方的深淺,只是仗着身寬體胖,肚裡能容,無甚了得。“二壯”心道如果這番喝下去,恐怕幾天幾夜難分勝負,便提議撤下大碗,對酒罈直接喝。

十斤裝的酒罈,“二壯”拿起一罈,啓開壇嘴,直接咕嚕嚕全部飲下,面不改色心不跳,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見對方如此豪爽,“酒肥肥”可就有點兒忐忑,硬着頭皮飲下一罈,中間歇了好幾氣,總算沒丟了面子。

“二壯”微微一笑,連續兩壇酒下肚,那“酒肥肥”可有點傻眼了,有酒量的人,最怕這急酒,胃腸來不及吸收消化,很是傷身,像“二壯”這樣以異能化酒,才能無視酒急酒緩。偏偏酒徒們都是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脾氣。不肯輕易認輸,心說你喝得難道我就喝不得,“酒肥肥”勉強喝下兩壇,胃腸翻滾難受,眼球上翻,語無倫次,已經快到極限了。

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此時高下以分,旁人可爲證,只是“酒肥肥”好面子不肯認輸,“二壯”如果大度一點,說今日只算平手,改日在聚,給個臺階下,那麼天下太平,相安無事,賓主盡歡,也許還能交下“酒肥肥”這個朋友。與二壯的名聲也絲毫沒有損失,還能加上“仗義”兩個字。

可惜“二壯”也是個不饒人的,平日裡仗着莊主的勢力,橫行鄉里,從來不知道進退,拍開一罈酒放到酒桌上,“酒肥肥”也不甘示弱,顫抖着拿起一罈酒。

陪酒的人看出不好,再喝下去恐怕出事。趕緊勸阻“酒肥肥”認輸,那“酒肥肥”天生渾蠻,不勸還好,一勸就更來蠻勁了。雙臂一掄將一衆人等撲棱到一邊,硬氣的喝下半壇酒,如爛泥般倒在一邊,抱着酒罈卻找不到嘴在那了。

“二壯”雙手掐腰,譏諷道:“小子,雖然你長得肥,可惜還是不行的,比不得老子,趕緊認輸吧,老子的酒量,在喝下十壇八壇也沒問題,就你,十個也比不上老子,老子自封酒量天下第二,就沒人敢說第一,……”

“二壯”的嘴也夠陰損,平日裡對那些有權有勢的阿諛奉承,遇到能欺負的絕不留手,“酒肥肥”越聽越來氣,支吾着,可惜舌頭不聽使喚了,只念叨:“老子還能喝。”舉起酒罈從上往下倒,可惜半罈好酒,都倒在衣襟上。

正在這時,從後堂出來個拄着柺杖的小老頭兒,看到兒子這幅德行,心疼道:“造孽呀,肥肥。你不要命了,會喝死人的。”小老頭老年得子,對兒子有些驕縱,“酒肥肥”看到老爹,心頭一緊,“哇!”的一聲,剛剛喝下的酒大半吐了出來,倒是有些清醒了,搖搖晃晃站起來,低頭四處搜尋,“酒呢,酒呢,來咱在喝他三百壇,誰不喝誰是孫子。”

小老頭兒瞭解自己兒子的脾氣,知道勸阻不了,便來到二壯麪前:“這位壯士,您海量,我家肥肥不是對手,小老兒代兒子認輸了。請回吧,來日必登門拜謝。”

那酒肥肥兀自嘟囔着:“我沒輸,我還能喝,誰說我輸我跟他沒完。”

牽線的,陪酒的都不想事情弄大了,也跟着勸二壯道:“二壯老弟,別和肥肥一般見識,他喝多了,你還是天下第一酒量,咱們回去吧。”

沒想到二壯更渾,得理不饒人的主,大罵道:“你個小老頭算是什麼東西,”指着還在四處尋找酒罈的酒肥肥道:“我是和他比酒。他不認輸。就得繼續比下去。”

小老頭沒想到這小子比自己兒子更是不通情理,狠狠扇了自己幾個嘴巴:“是!是!我小老頭什麼也不是,壯士呀,求您高擡貴手,可憐可憐我兒吧,”說着竟然跪倒在地。

到如此田地,稍有惻隱之心的人,都會心軟,沒想到這二壯就是個鐵石心腸,一把推開小老頭兒,拍開一罈酒道:“來,酒在這裡,咱在對飲他三百壇。”

酒肥肥踉蹌走了幾步,就要接過酒罈:“等一下兒。”小老頭的聲音不大,卻一改之前的萎靡,多了幾分威嚴,目光冷森森的,彷彿下了莫大的決心,小老頭一把按住二壯的手道:“我家肥肥剛剛拿了一罈酒,雖然撒了半壇,但不管怎麼說,壯士還是少喝半壇,是不是該將這酒補回來?”

二壯冷笑道:“當然,我堂堂酒神,怎麼會佔這種便宜?”說着一仰頭,滿壇的酒倒向胃中。

這酒,怎麼這麼辣!胃中好難受,好像火燒的一樣,怎麼回事,天旋地轉了。“砰!”的一聲,酒罈掉到地上摔碎了,千杯不醉的二壯,竟然醉倒了。

只有與二壯特別熟識的,才知道他千杯不醉的秘密,是由於異能。平常的莊民,還以爲二壯遇到高手了,不免背後幸災樂禍,調笑一番,二壯幾乎沒臉見人,他能夠在莊內呼風喚雨,靠的就是這點本事,莊主覺得二壯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決定在莊內進行一次品酒大會,爲二壯挽回名聲。

酒,可是糧食釀製而成,莊民們飯都吃不飽,那能給他們酒喝,所謂的品酒大會,只是莊內的幾個頭面人物聚會喝上一通讓莊民們眼饞而已。

品酒大會在酒廠門前的廣場上舉行,黑胖子父親老莊主主事時候,綠柳山莊欣欣向榮,糧食儲備豐富,於是開了個小酒作坊,逢年過節釀製點酒,挨門挨戶分到每一家,爲的是不受酒商盤剝,只可惜老莊主一世英明,因爲這個小酒廠,使得兒子成了酒鬼,老莊主活着的時候,黑胖子還收斂些,不敢太放肆,等到黑胖子成了莊主,第一件事就是擴大酒廠規模,拆了不少民居,許多居民失了祖屋一怒之下,遷居到其他莊子,這其中就有綠柳山莊頂尖高手,異能武師驚雷子。

綠柳山莊每況愈下,酒廠成了支柱產業,黑胖子莊主更覺得自己擴大酒廠規模是十分英明的舉動,二壯這個千杯不醉的傳奇人物,有助於酒廠品牌的傳播,顯得十分重要。

酒廠門口的廣場上,擺了幾桌豐盛酒席,綠柳山莊的頭面人物,已然落座,圍觀的只有村裡的幾個閒漢和喜歡熱鬧的孩子。

綠柳山莊的首席軍師,山羊鬍老者沒有出席,老莊主時代,山羊鬍就是不可或缺的謀士,雖然黑胖子莊主蠻幹了些,但山羊鬍依然是忠心耿耿,這不,出生在本地最有名的異能者,七級傭兵霸王薩萊赫爵士,厭倦了顛簸流離的傭兵生涯,決定回鄉找份閒職,立刻附近許多大莊子紛紛拋出楊柳枝,薩萊赫爵士四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之時,大陸上人類壽命一百二十歲,異能者因爲使用異能需要燃燒魂力,壽命要短得多,但薩萊赫爵士不但是一名異能者,還是五級的劍士,單單憑這劍士的水準,在傭兵中也是一流好手。而這些精明成精的異能者,自己會控制使用異能的次數,薩萊赫爵士活到八、九十歲是沒有問題的。

爵士看好的是兩處山莊,一是蝴蝶山莊,在莊主白衣溫莎的治理下,日漸強盛,已經成了百里之內第一莊,不過蝴蝶山莊已經有兩名異能武師坐鎮,寧爲雞首勿爲牛後,薩萊赫爵士加盟蝴蝶山莊,只是錦上添花,發揮不出自己的能力,他比較看好綠柳山莊,首席武師很有誘惑,而且綠柳山莊開出的薪俸每月5金幣,比蝴蝶山莊每月3金幣,要誠懇得多,雖然爵士並不缺錢。

山羊鬍軍師親自陪着爵士參觀綠柳山莊,雖然衰落了很多,老莊主留下的底子仍在,圍牆崗哨依然堅固,逃生地道、地下避難所雖然有幾處坍塌,機關也不好用了,休整起來不難,山莊內護院的編制還算完整,訓練下仍是精兵,手藝人工匠完備,倉庫內兵器雖然都上了鏽,但打磨下還能使用,只是糧食的儲備有點問題。大規模獸潮幾十年沒來了,有經驗的老人都知道,平靜的時間越長,下一次獸潮的規模越大,持續的時間越長。

跟在爵士後面的,是本地的獵頭,也充當臨時經紀人,這名經紀人極力推薦的是蝴蝶山莊,無奈在山羊鬍軍師巧舌如簧下,一直插不上嘴,看着爵士眉宇間越來越開朗,滿意的表情溢於言表,心中不是滋味,偏偏每次挑撥,都被經驗豐富的山羊鬍辯解開。

酒廠的佔地面積太大了,幾乎佔了莊子五分之一的面積,所以怎麼也避不開,看到酒廠後,薩萊赫爵士的眉頭微皺,終於明白爲什麼糧食儲備遠遠不夠了,爵士的表情落在山羊鬍軍師眼中,於是侃侃而談,山莊內高級武師太少,所以獵到的野獸不夠交稅的,無奈纔開酒廠釀酒上貢抵稅,如果有像爵士這樣的武師加盟,能源源不斷吸引武師加盟,獵得足夠的野獸,那麼這酒廠就可以縮小規模了。

薩萊赫爵士走南闖北,見識廣博,並非是個不開明的人物,山莊內開間規模大點的酒廠,也無可厚非,只是橫嶺山脈的獸潮隨時都可能到來,歷時數個月甚至是大半年的獸潮期間,糧食儲備就尤爲重要了。雖然各個山莊都有地道相連,但誰也不會傻到拿糧食換酒。

加盟綠柳山莊後,首要任務就是把糧食儲備弄上來,爵士暗暗下了決心,看着爵士略有所思,但眉頭逐漸舒展,後面跟着的經紀人也沒有藉此機會大放厥詞,山羊鬍軍師放下心來。

“撲通”一聲,人體倒地的聲音。緊接着傳來一陣高聲怒罵:“你他媽能不能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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