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是誰殺死了知更鳥

正文:

我有午睡的習慣,儘管那是在藥物作用下的昏沉。屋子裡原來的窗簾被換下,阿添爲它掛上一條新的。

深色窗簾一拉便成了一道屏障,隔絕驕陽溫暖過的陽臺,還有那盆蘭。

現在這個房間是一座古堡,而古堡裡的吸血鬼要開始他的安眠了,儘管這夢一點也不安分。

那彷彿是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客廳不規則的擺放着兩架鋼琴,琴譜被扔的到處都是,有破碎的玻璃覆蓋殘缺的琴譜,木質地板上暗紅的液體早已乾涸,有聲音從樓上斷斷續續傳來,我猜想那應該是一張唱片。樓梯變得崎嶇,有雙腳赤着踩過地板,破碎玻璃渣扎入腳掌,那人好似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繼續像樓梯走着,一階,又一階……沒有盡頭卻也不肯回頭。然後腳的主人一崴——

他跌了下去!意識到這,我被嚇的驚坐起來,額頭盡是被嚇出的冷汗,像是一條擱淺在岸的魚,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氣。

隔壁房間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隨後是破門而入的阿添。

雲添從門外衝了進來,看見我坐在牀上定了定,他像母親哄入睡的嬰孩那樣環住我,右手輕拍着我的後背,我從不知他的懷抱這麼暖和。

時光的流速變得緩慢,古堡外月光照亮大地,知更鳥嘶啞着喉嚨在這裡奏出最後一曲。

那聲音戛然而止時,我在想着,是誰殺死了這隻知更鳥?

心臟的跳動不再急速,意識開始清醒,夢裡的場景又一次浮現。殘缺的琴譜下依稀能辨這麼一句歌詞“I most be strong and I carry on”那是艾瑞克·克萊普頓的《Tears In Heaven》,翻譯過來就是《天堂的眼淚》。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Would you be the s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I must be strong and carry on,

Because I know I don't belong here in heaven.

Would you hold my hand

If I saw you in heaven?

Would you help me stand

If I saw you in heaven?

I'll find my way through night and day,

Because I know I just can't stand here in heaven.

Time can bring you down,

Time can bend your knees,

Time can break your heart.

Have you begging please,

Begging please.

Beyond the door there's peace I'm sure

And I know there'll be no more tears in heaven.

Would you know my n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Would you be the same

If I saw you in heaven?

I must be strong and carry on,

Because I know I don't belong here in heaven

…… ……”

黑膠唱片旋轉着音符,每一個字母都變得模糊,可我如此清晰的記得:我想活着!

Cause I know I don't belong here in heaven

因爲我知道天堂不是現在我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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