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日新月滿，終爲鬼神（完結）
傳說的一夜，在黎明之前結束。
“要走了麼？”
首相來到屋外，看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有着無窮無盡的感慨。
這一夜，還真是漫長至極。
“是啊，首相以後也要下凡一趟，來體恤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的人間疾苦了麼？”南彥笑了笑。
“哼”
首相仰天嘆了口氣，“我確實得去尋找，凡人點燃生命的意義所在，不然有些事情，居廟堂之高的人永遠都無法理解。”
“那看來，首相大人應該是有所感悟了。”南彥微微點頭。
“比起這個。”首相看向南彥還有白築慕，“最後那一打，你們倆應該都接觸到了那至高的境界——鬼神了吧。”
“難說哦。”
南彥伸了個懶腰，“也就剛剛那一瞬間，我能百分百確定我踏入了那個境界，然而很快這種至高之感就煙消雲散了。
彷彿我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那一次抓牌之上。
或許就和前人猜測的那樣，鬼神只是一個狀態，哪怕是赤木也不能一直維持在鬼神境界，而且只要肉體尚存，鬼神境界就不會是常態，所以那一晚鷲巢老爺子離開人世，或許就是踏入了永恆的鬼神領域。
但是我的話.或許以後還有機會和你還有赤木交手，我感覺我還能踏入鬼神。
又或者，未來出現一位赤木和首相的天才繼承者，他們前來挑戰我的時候，我才能再次進入這個狀態吧。
……赤木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呀，人越老越固執，說什麼敗軍之將不接受治療，剛走一步就暈過去了，然後我讓人給他輸血，記憶也給他還回去了一部分，以後的生活至少不會受到影響。
不過赤木也確實很孤獨，他身邊盡是一些唯利是圖的人，如果你把他當做朋友看待，到時候就多去看望他一下吧。”
“嗯，我們會的。”
首相看向南彥，隨後又問：“嗯，那這些記憶，你們要拿回去麼？”
“不了，現在的這些記憶，於我而言只是累贅，比起這些，還是首相大人的資產更香一點。”
南彥嘻嘻一笑。
前世過往的記憶，對他來說不過是浮煙一縷，甚至阻礙了他與這個世界的融合，所以倒不如送給首相了。
往後若是有人看了他的記憶，說不定還會被誤導。
要知道，前世的他最擅長的就是打商務麻將，簡單來說就是帶一大筆錢去跟商談的老闆打麻將，然後精妙地給對方喂牌送銃，換取商業上的合作，如果有人仔細去研究他的記憶，多半也不會得到什麼。
最多也就培養出一些，擅長打商務麻將的精英人士。
比起這個，還是白花花的鈔票更適合他。
“臭小子！”
首相罵了一句，隨後揮了揮手，目送着兩人離開。
直到兩人走遠後，首相於無盡的黑夜中放聲大笑起來。
他悟了。
在南彥和白築慕最後爆發出來的難以匹敵的力量來看。
天魔道的流派，完全可以不侷限於魔的力量，神的力量，還有所謂權貴的力量，普通人的羈絆也能成爲天魔道的力量本源。
這就是人的力量。
而這一晚，他看到了南彥和白築慕使用人的力量，擊敗了鬼神赤木，這就說明他的天魔道，未來一定會成爲這個世界的主流，不輸老三派！
不過在這之前，他這個高高在上的首相大人確實要下凡一趟了。
無論是南彥、赤木還是白築慕，他們曾經都是普通人，體會過普通人的傷痛和苦楚，唯剩他只有滿嘴的口號。
只有入世，才能出世。
屬於凡人的世界，他要正式去拜訪一趟了。
.
幾天之後，千葉集團。
一隻大手，重重地拍在南彥的肩膀上。
“行啊，南彥小子，你居然真的戰勝了鬼神赤木！”
三井龍二在慶祝南彥的宴會上，喝得醉醺醺的。
要知道他哥三井龍一，可是給赤木投了老大一筆錢了，最後在赤木劣勢的時候，甚至要傾家蕩產給赤木注資。
若非最後被赤木拒了，被首相攔住，那麼他哥的三井地產鐵定破產！
“哈，現在的南彥小子也是鬼神，三井你說話最好放尊重一點！”
原田克美嗞了一口香檳，也是不由感慨。
自己當年牌力超過三爺的時候，還有那麼一些小得意的，甚至還曾經質疑過三爺的選擇，他無法理解爲什麼僧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南夢彥這小子特權，甚至無限寬容他的傲慢。
現在原田終於是對僧我的判斷心悅誠服了，雖說他的牌力超過了暮年的千葉大天狗，然而他的眼光卻永遠不如三爺！
這位關西黒道的巨佬，是真正服氣了。
而且當時在關西死鬥裡輸給南彥時，他說跟南彥稱兄道弟不過是口頭之稱，如果這小子真的不長臉，還真以爲能和他原田克美稱兄道弟，原田準會一腳踢開。
哪裡來的底層要飯的，敢來跟他原田克美拜把子！
但現在原田才發現，跟鬼神稱兄道弟，完全是自己賺的啊。
“鬼神什麼的還稱不上。”
南彥搖了搖頭，隨後由衷地說道，“如果真要這麼說的話，原田前輩是我永遠的兄弟，而三爺也是永遠的鬼神之師，論輩分的話，鬼神算什麼。”
聽到這話，坐在高臺上喝着悶酒的僧我表情一怔。
要知道，當南彥戰勝鬼神赤木的時候，他完全就是自由之身了，關西不可能讓一個鬼神爲自己效勞，他們也無法約束南彥分毫。
所以比起南彥成就鬼神，僧我還更願意看到南彥落敗，而不得不依靠關西千葉集團。
但南彥的這番話，卻讓僧我先是錯愕，然後是驚訝，最後直接就是喜極而泣了。
“南彥，你這小子……”
僧我頓時淚眼婆娑，“老夫籌謀了這麼久，爲的就是你這句話！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一代關西梟雄，結果在衆人面前哭得像個小孩子一樣。
他願意在南彥身上投注無限的資源，甚至堂堂黒道巨擘，都願意在南彥面前數次忍讓、低頭，這完全不符合他千葉大天狗的威名。
然而爲了南彥這個曠世奇才，僧我終於忍住沒有發難。
換做是一般人，早就該死一萬次了！
而他這些年的投資，終於換來了回報。
一句‘鬼神之師’，便勝過千言萬語，滿堂金玉！
“來呀南彥，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看到僧我終於釋懷了一切，原田克美也是興致高漲：“待會兒，你原田哥帶你去咱們關西最好的夜總會，我們各叫一百個妞，咱們來較量一場傳說之夜！看看在玩女人方面，誰纔是真正的鬼神！”
聽到這話，南彥瞳孔猛然一震，臉色瞬間煞白。
“不好意思啊原田兄，我還是個孩子，這種地方去不得，我現在肚子好痛，先走一步了哈！”
南彥隨口找了個理由，直接開潤。
原田克美被晾在原地，一臉懵逼。
見到南彥二話不說就跑了，僧我也是當場傻眼，隨後他氣得直接拿起了柺杖在原田身上一通亂打。
“你在幹什麼原田！？南彥可是個好孩子，你怎麼能把他嚇跑了，你這是要氣死老夫啊！”
雖說僧我的柺杖打在原田身上一點都不疼，但是原田也是一臉委屈。
他那裡想得到，南夢彥這傢伙這麼多小女友，按理來說應該玩得很花，結果這小子這麼純情的麼？
而且，原田感覺到三爺似乎越來越護犢子了。
“算了，那小子遲早還會回來。”
僧我心中寬慰一句，至少這臭小子，還算是知恩圖報！
鬼神之師，他僧我恐怕是從古至今第一個有這個名號的人吧。
這樣想着，僧我不禁再一次擦了擦眼角。
在黒道經歷過無數的背叛，僧我終於找到了這樣的一個好孩子，他能不感動麼？.
“父親大人……”
不日，那位失去了心臟的少女終於可以出院了，已經能夠亭亭玉立地站在南彥面前。
似乎是首相從中斡旋，最終讓尼曼歸還了她原本的心臟。
然後經過一場心臟手術後，再接受一段時間的術後治療，她也重新恢復了健康。
南彥問：“身體好些了麼？”
“已經大體上無礙了。”
小尼曼點了點頭，除了胸膛部分還留有傷口，還有身體有些虛弱外，基本上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而且首相大人也向我保證了，尼曼放棄了我的撫養權，以後她不會再來糾纏我，不過父親大人還是父親大人，這一點不會變的。”
“此間事了，以後有什麼想去做的麼？”
面對這位被尼曼遺棄，但最終重歸自由的少女，南彥忍不住問道。
“嗯吶。”
少女手指輕輕托起下巴，作出思考的一面。
如果是真心想要去做的事情，那麼一定是留在南彥的身邊，然而她可是聽說過了有關南彥的許多事情。
父親大人他.有好多喜歡他的漂亮女孩子，不管是可愛蘿莉還是大雷女孩，亦或是鄰家少女、人妻女友，好像都應有盡有。 相較於這些姑娘，身爲殘次品的她恐怕不具備任何的競爭力。
小尼曼很清楚，她與這些女孩相比，唯一的優勢就是這一層特殊的、被南彥所默許的身份。
所以比起接近南彥，去做無論是自己還是父親都認爲有意義的事情，讓南彥記住自己的努力反而更加重要呢。
“我去應聘千葉女子學院的老師了，我打算在千葉女子成立麻將部，然後在未來帶領那些和我的女孩子進軍全國大賽，或許在不久的未來，沒有父親大人的清澄高中，在千葉女子麻將部面前不堪一擊！”
少女握緊小拳頭，向南彥發出了挑戰的宣言。
聞言，南彥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很期待會有這樣的一天。”
雖說他今天就要離開，但是還有優希、saki和小和和，並且他聽照老闆說，自從那一戰之後，saki終於打破了心魔跟妹妹相見，三姐妹的關係雖然不至於徹底彌合，但已經能夠正常交流了。
嗯.到時候他把宮永魚也拐到清澄，配合小魔王夢乃真帆，清澄高中依舊是高中聯賽的王朝！
想到這裡，南彥就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看着南彥有些森然的笑意，小尼曼雖然不知道南彥在想什麼，不過想來父親大人應該是心情不錯的。
“雖然女兒現在只是殘次品，但未來我一定會讓父親大人感到驕傲的，一定！”少女撫摸着這顆父親送給她的炙熱的心臟，立下誓言。
“小尼曼”
南彥搖了搖頭，“在我眼裡，無論是你還是千葉女子的那些女孩，都不是殘次品，和赤木的這一戰也讓我明白了一件事，即便是凡人也能點燃自我踏入鬼神的領域。
我相信未來，新的麻將流派將會席捲整個世界，麻將的格局將會改寫。
哪怕是普通人，也具備挑戰魔物的資格，這個世界上，不再會有所謂的殘次品。
因爲我們都是人。”
聞言，少女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晶瑩的色澤。
不過最終，她沒有藉着這種曖昧的氛圍，去跟南彥擁抱或者提出別的親近要求。
她選擇徹底將自己代入女兒的這一重身份。
帶着南彥對她的期待，走向更遠的道路。
“父親，請多保重。”
少女盈盈一笑，隨後翩然離去。
不久的將來，她會讓千葉女子，在全國大賽上徹底打響名聲，等着吧，父親大人！
在少女離去之後，不知道何時，南彥突然覺察到白築慕已經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身旁。
傳說的一戰過後，這位鬼神少女的身姿越發縹緲了。
“慕，現在可以告訴我，傳說之夜你失去的那些記憶，應該都是你真正的記憶，對吧？”南彥轉身，看向直到現在依舊是鬼神狀態的白築慕。
和自摸到鳳凰後，感知、運勢、成埶迅速跌落至凡人，僅有一瞬鬼神的南彥不同，直到現在，白築慕依舊是鬼神之身。
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
南彥很清楚，鬼神的狀態只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激發，哪怕是赤木在當年和瓦西子的傳說之戰結束後，雖有鬼神之形，但無鬼神之境，所以後來的赤木也被稱爲是癡呆境。
這個境界確實比上層巔峰強大無數倍，但終究不是鬼神。
也包括現在的南彥，同樣是這種玄之又玄的奇妙狀態。
如果再湊一桌傳說之戰，他仍能夠踏入鬼神之境界，然而現在的他一定沒有鬼神的那種至高之感。
反而是白築慕，依舊出於鬼神的那種至高境界，這實在是離奇至極。
他隱約知曉了，慕最終的選擇。
“沒錯，我失去的包括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所有記憶，還有以我的血脈和基因培養出來的孩子，她們的記憶也已經失去了，這就是代價，可以說現在的我，已經和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牽絆了。”
白築慕淡然回答道。
就算有人拿她今天抽走的血液，去培養IPS細胞技術的造物，也一樣會處於記憶丟失的狀態。
她藉助失去記憶的手段，幾乎抹除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所有痕跡。
“我會遺忘你麼？”
南彥的目光中充滿了不捨，儘管他和慕相處不算太久，但是兩人的關係比任何人都要鳳協鸞和，不捨彼此。
他不想失去有關白築慕的記憶。
“南彥，從一開始我就朝着這條道路上前行，永不回頭，哪怕是瑞原早璃和石飛閒無她們，也無法阻止我。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考慮留下來，也不會有這個選擇。
我的母親已經離開了，我在想她在另一個世界會過得好麼？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我終歸是要離開你去往另一個世界，我打算先你一步去看看，但是這不代表就是永別。
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你仍能夠看到如我一般的少女。
我相信我們還會在一起的。”
白築慕的話語非常決絕。
然而，她卻哭了，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她將要失去這個世界的一切記憶，也包括眼前她摯愛的南彥，她的感情即將消失。
所以這是她來見南彥的最後一面，是和他道別。
她突然有些害怕，她其實害怕失去這一切，雖然是鬼神，但終究也是少女。
但最終就連這種害怕的感覺也會迅速消失，她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所有痕跡都將煙消雲散。
“再見了，我的鬼神老婆。”
南彥知道這個過程不可逆轉，只是朝着少女露出臨別的笑容。
如果慕遇到的曾經的他，他會擁抱少女一併踏入那至高的神域，可如今的他心中已經有了沉重的分量。
那些在清澄，在縣級大賽，在全國大賽，在世青大賽，在白道，在黒道，在這個世界發生的一切，都成爲了他心中不可磨滅的一部分。
他已經無法像慕一樣灑脫地離開這個世界。
最終他選擇了和鬼神少女微笑着道別。
這一刻，白築慕才知道，鳥瞰所看到的未來的一切，全部都是真實的。
她哭了，哭得傷心而破碎；赤木茂獨坐在椅子上，既孤獨又落寞；那位前首相於黎明之前的黑暗中放聲大笑着；南夢彥於曙光的照耀下，朝着她露出了悽美而決絕的笑容。
原來這一切，都會發生。
她最終選擇離別，而南彥選擇了擁抱這個世界。
“再見了，南彥。”
白築慕向南彥道別，她迎着曙光離去，如飛蛾撲火般消逝。
南彥怔怔地望着少女離別的終末之地，最終選擇了轉身。
但是在回首的那一刻，他看到了身後無數與他有着羈絆的那些人們，不知何時都站在了他的身後，默默注視着他和慕的離別。
“南彥。”
“南彥哥哥。”
“南彥學長！”
“笨啦，現在應該叫鬼神南彥！”
“……”
無論是清澄還是風越，無論是長野還是全國的其他學校，無論是黒道還是白道，是公司還是集團的人們，無論是saki、原村和、竹井久、染谷真子這些隊友，還是他最愛的妹妹南夢柯，亦或是愛着他的石戶霞、福丸小糸、新子憧和福路美穗子，還有黒道的夥伴冰之k、堂島，公司的部下井川、赤水潮，他們都在這一刻來到了南彥的身後。
前方的曙光是踏入鬼神的路，如果南彥此刻選擇追上去，還能牽上白築慕的手，一同登臨鬼神大道。
而南彥的腳步僅僅片刻的滯留，隨後便邁着堅定的步伐，揹着曙光，朝着衆人走去。
長野，清澄，我回來了！
————
寫到這裡這本書就算是結束了，其實還有很多內容可以寫，像是初入黒道的劇情，原定的狂賭之淵支線，還有第二年的全國大賽和縣級賽，其實都可以寫。
但自從耳鳴斷更之後，我個人的狀態一落千丈，書的成績也大幅下滑，好在最後我還是堅持寫完了，哪怕這本書到現在的收入其實已經沒多少。
這本書總體還算完整，比起那些胡亂太監的作者，我自認爲還是對得起大家，而且我對這本書也是有着很深的感情，無論是鬥牌傳說、天才麻將少女還是凍牌之類的一系列作品，基本都是看了三四遍以上。
我很喜歡這些作品的每個角色，也很欣賞他們對麻將的熱愛。
反倒是我自己經常爲了打素材在雀魂這個遊戲裡被打到破防，沒有辦法做到赤木說的，成爲富有激情的三流牌手。
所以像我這樣的人終究成爲不了鬼神強者吧。
至於這本書完結之後的安排。
一個是番外劇情，我會看心情隨緣更新。
赤木的葬禮、妹妹篇、原村和篇、美穗子篇以及新子憧篇，好像都有需要寫的。
另一個就是新書，一本麻將文，一本戀愛文，兩本到時候會同時發，如果哪本書在點娘這邊殘酷的競爭中活下來了，我就寫哪本，如果兩本書都有成績，那麼就兩本一起寫。
也希望大家能夠多多支持，玄汐藍一定會加倍努力！
最後，完結撒花。
《雀魂：國士無雙》於2023年7月2日上傳，創作天數577天，總計365萬字，於2025年6月30日正式完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