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善奕突然放開了她，向後退開一步，幽深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彷彿是透過她看着另一個陌生人一般。
面前這個凌沫染，他真的一點都不認識。
這纔是她最最真實的面目是嗎？
原來，她一直都在跟他演戲。
輕笑一聲，他的聲音縹緲似嫋嫋青煙，風一吹便散了，“我說過，我不會怪你的，我也不會恨你，可是凌沫染，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吧。”
凌沫染心底的一草一木此刻開始坍塌，雙腿一軟，她跌坐在地，早已是肝腸寸斷，“你還是恨我了……你還是恨我了……”
崔善奕垂眸看着她，一顆已經疼的麻木的心再次泛起了尖利的痛楚。
一雙大掌緊緊握住，他才抑制住體內那股想要上前將她扶起攬進懷中的衝動。
只是現在，他真的還放不下一切，或許，過幾天，他想明白了，能放下了，就可以來找她了，但絕對不是現在。
大掌再次收緊力道，他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凌沫染撕心裂肺的悲泣聲傳入他的耳中，心中的痛楚彷彿在一瞬間他就將死去一般。
他還是關上了門，離開。
不是他無情，他現在也無法告訴她，他會忘掉這一切，然後，再回來找她。
不知道過了過久，公寓的門再次被打開，從外面進來的是顧昭穎。
凌沫染仍舊坐在地上，痛哭不止，顧昭穎一驚，連忙上前將她扶起，“小染，快起來。”
凌沫染突然撲到了顧昭穎的懷裡，“小穎，他都知道了，他恨我，他說他再也不想見到我了，怎麼辦？小穎，我傷害了一個對我那麼好的人，我該死，我該死！”
顧昭穎將凌沫染攬進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背，“不會的不會的，剛纔是崔大哥打電話給我，讓我過來陪你的，他還是關心你的，小染，你不要哭了，只要你和崔夜辰斷了來往，崔大哥一定會原諒你的。”
凌沫染搖頭，突然離開了顧昭穎的懷抱，抽泣了幾下，聲音輕了下來，“他不會原諒我了……從一開始，我就是有目的地接近他的。”
顧昭穎一怔，眉心輕輕蹙起，“你說什麼？”
凌沫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都已經知道了，崔夜辰什麼都跟他說了，小穎，你知道嗎？其實那個孤兒院，我從來沒有在那裡生活過，那天晚上，我從山下爬上來，攔住了崔夜辰的車子，就跟他回家了。”
顧昭穎雙眸漸漸撐大，這一切顯然她還無法消化。
凌沫染緩緩垂下眼簾，淚水依舊無聲地衝刷着她的臉頰，她的神色卻平靜極了，“我在崔夜辰身邊長大，一直都跟着他，我們兩個是在互相利用，我利用他報復那一家三口，他將我送到崔善奕身邊，報復那一家。”
顧昭穎眉心越蹙越緊，“小染，你到底在說什麼？崔夜辰爲什麼要報復崔大哥？他們不是兄弟嗎？”
凌沫染嗤嗤笑了出來，“是啊，是兄弟，可是……善奕什麼都有，哥哥呢？他卻從小就在刀光劍影中長大，什麼都沒有，都要自己去爭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