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歐華瑖聽到管家來報,就拖着受寒的身子趕回到安軒居,可是裡面早已經人去樓空,他獨坐在牀榻上,上面還沾染着文婕的氣息,用手撫摸牀褥彷彿還能感受到她的餘香。
婕兒,你怎麼這般固執,這般倔強,本王到底要拿你如何是好?!
“陌路,備車!去柳府!”
“是!”
尚書府內,迎來了今天的第二波人。柳正華萬萬沒想到歐華瑖竟然親自尋來,“參見昭王!”
歐華瑖將柳正華扶起,“不必行此大禮,今日前來是爲私事,不知婕兒可在府上?”
柳正華知道文婕就是因爲逃避纔回到柳府,知女莫若父,此時就怕讓歐華瑖見文婕,文婕也未必會見他,想了想,“婕兒是在柳府,這幾日便讓她待在這兒吧,雖有不妥,也望昭王能夠體諒!”
歐華瑖也有不悅,他來尋自己的妻子還要被拒絕,難免口氣生硬了些,“柳大人,婕兒是本王的王妃,今日本王就要將她接回去!”
柳正華嘆了一口氣,“唉,王爺怕是不瞭解婕兒的性子吧!婕兒自小到大,只要是她的東西便只能屬於她一人,若是不能屬於她一人,她寧願棄之不要!婕兒今日回來沒吵沒鬧,已經心中滿是委屈,若王爺真的在乎婕兒,便讓她在此冷靜幾日,她總會明白,自古帝王之家三妻四妾本是尋常之事!倒是老臣教女不嚴,讓王爺費心了!”
歐華瑖皺着眉,他一生只要有婕兒一人相伴左右便好,其他人於他而言,不過是護她周全的影像而已,若非避免重蹈母親覆轍,他也斷然不會委屈婕兒。看着柳正華,也稍稍放緩了語氣,“岳父大人在朝多年應當知道本王的母妃就是因爲受到獨寵,纔在後宮之中遭人記恨,如今本王的身份懸殊,若是本王對婕兒如此獨愛必然引火上身,娶得李維鈞之事,也是將計就計,想必你也知曉權臣之間的關係利害,若岳父大人真爲婕兒着想,想必也就能理解今日本王的做法,本王也定向你保證,此生此世定不負婕兒!”
柳正華嘆息,“婕兒自幼嬌生慣養,不諳世事,若真要成爲衆矢之的,斷然會比現在的委屈更加難受 !可是感情只是也由不得我這個做父親的做主,王爺對婕兒的情意,老臣已經知曉,但此事只能等婕兒自己想開,如今她貿貿然的回府,也必然是想冷靜,婕兒是個懂事孩子,王爺的心意最好與婕兒直言不諱的說明白,才能減少誤會啊!”
“謝岳父大人指點,本王會說明白的!只是婕兒如今不願見本王!”
“那就待她冷靜下來吧!另外,王爺大婚在即,婕兒怕是無心操辦了,皇上皇后那邊得知此事,就多勞王爺替婕兒費費心了!”
歐華瑖也是知曉若是現在將婕兒強行帶走,只怕會適得其反,“那就望岳父大人多加照顧,改日本王定來親自接回!父皇母后那邊本王自會安排!”
“好!好!好!”
歐華瑖起身準備回去,又突然想起什麼,再次問道:“岳父大人,本王有一事甚爲疑惑,不置可否告知?”
“哦?昭王請說!老臣一定知無不言!”
“本王一直知曉婕兒的身體嬌弱,可是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卻覺得她與常人無異,不知究竟得了何種病?可否傳召太醫來診治過?!”
柳正華沒有想到,歐華瑖竟然是詢問婕兒的身體,既然他們已經成爲夫妻,又看今日昭王的反應必然是對婕兒有情,也就沒有隱瞞,“太醫來瞧過,可是並沒有發現與常人有異之處,或許有一事王爺不曾知道,婕兒出生時已無生命跡象,卻在七日後死而復生,因此每年三月婕兒出生之日前後身體尤爲虛 弱,需要身邊人格外照料,平常時日沒有大礙,老臣曾經打探過朝裡朝外的名醫卻都無果,只是那綠蘿 丫頭突然來到我府中,從小又精通醫理,這些年來都是那丫頭照顧婕兒的,婕兒的身體倒是比我等知道 的都詳細!王爺若想知道不妨問問綠蘿!”
“死而復生,竟有如此‘怪病’?!”歐華瑖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般離奇之事,真是聞所未聞!
“此事確實如此!日後婕兒就勞王爺多加照顧了!還有此事乃違背常理,望王爺守口如瓶!”
“請放心本王定會保密,婕兒既然以是本王之妻,本王定會竭盡所能,爲她治理!今日就不做打擾了,告辭!”
“昭王慢走!”
看着歐華瑖離開的背影,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不知昭王嚇着沒有,又能否真心待婕兒到幾時,唉...兒孫自有兒孫福,由他們自行發展吧!
時間過得說快不快,說慢不慢,文婕、綠蘿帶着歐華髮在京城大街小巷裡到處瞎轉,買冰糖葫蘆、小糖人,又帶着他去遊山玩水,摘花戲魚,知道文婕會輕功,便在山林間飛翔,不亦樂乎,去了煙雨樓看了表演,在月色下賞星星,嚐嚐綠蘿的各種手藝,還到橡山底下的阿牛家蹭飯,讓歐華髮好好地體驗了一把宮外的生活,這是他最開心最自由的一段時光,也是讓他每每在宮中回味的時光。
屋內,文婕坐在牀邊哄着歐華髮睡覺。
“嫂嫂,這幾天真開心,我以後還沒能來找你玩嗎?”
“可以啊,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要徵得你父皇和母妃的同意!”
“真的嗎?那我一定好好學習,這樣父皇就會賞賜我,我就可以出來找嫂嫂了!”
“嗯,所以你要好好表現才行!”
“嫂嫂,明日五哥哥便要娶那李家小姐,父皇就要帶我回去了,可是我不想回去!”
“你不想你母妃嗎?”
“想!”
“所以要回去看她,做一個孝順孩子,知道嗎?”
“嗯嗯!知道!我聽五嫂嫂的!”
“乖,快睡吧!”
“五嫂嫂你真好!”歐華髮沉睡下去,嘴裡輕喃着。
文婕聞言好笑,想着明天心裡又一陣難受,這幾日他沒有來找她,是真的忘記她了嗎?她承認她矯情了,明明這不就是她要的嗎?相敬如賓!可怎麼心裡就是這麼不帶勁呢!將煩悶壓下,替歐華髮攆了被角出門,坐在小閣樓樓頂,玉笛聲響起,將心中的不痛快發泄出來,該斷不斷必受其亂,她這樣想着!
柳府外一輛黑色馬車停在黑暗處,歐華瑖靜聽笛音,她的煩悶他知,笛音消散,馬車也緩緩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