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那年,毆華瑖正值少年,對皇宮外的世界充滿探索,常常趁着入夜時分偷溜出宮。
一次,逛遍了京城百無聊賴,獨步不知不覺走到了一偏僻的小巷,周圍的屋瓦陳舊而破敗。想不到繁華的京城還會有如此頹廢之地。
轉過幾個彎道,一處喧鬧聲引起了他的注意,只見一羣孩童圍在一起,中間一個紅衣女孩依次發放物品。走近,見那些孩童穿的都是粗布料子的衣裳,上面還都是縫縫補補的,連他見過的最下等的僕人的衣服都不如。
紅衣女孩腳邊有幾個包裹,從裡面拿出些不是好料子也不是新料子的衣服,只是比孩童的補丁衣服要好得多,大大的衣服遞給那些孩童,直至整個包裹空空如也。
孩童們洋溢着笑臉,並不嫌棄這些或許他們根本穿不上的衣服,甜甜的對着紅衣女孩說“謝謝”,女孩兒也滿足的笑着讓他們回去讓母親改改再穿。
孩童們奔散着回家,紅衣女孩就直直撞進了他的視野。只見她小小的身子,靈動的雙眼透露着長大後充滿魅惑的光芒。
他們互相打量,看着那穿着富貴的少年,該是哪家的公子哥吧?那深邃的眼睛真是好看呢!到這來是迷路了嗎?不再理會,女孩與他錯身而過,向街道外走去。
不知是被她幫助貧困百姓的善良還是被她幫助別人後滿足的笑容、靈氣魅惑的雙眼所觸動,鬼使神差般的跟在她後面,跟了一路。直至走到那熱鬧的大街,女孩站在包子鋪前買了兩個包子。
轉身看向他“喂,那個,跟了一路的跟屁蟲,吃包子嗎?”
說着就走了過來,拿了一個包子遞到他跟前,皺了皺眉頭這乾淨嗎?看着那雙靈動的雙眼,伸手接過。
女孩手拿着另一個包子,看他不吃,拿起包子一口咬下。小嘴吧唧吧唧,好像很好吃的樣子,本來還有點嫌髒,不過現在他也學着她的樣子,一口咬下,味道似乎還真的不錯呢。
女孩朝她笑了笑,轉身在大街上走着,他又跟上。
手裡的包子吃完了,女孩突然停下看着他“跟屁蟲,這已經到主街道了,你應該認識回去的路吧?”
毆華瑖愕然,原來是她以爲他迷路走到了貧困巷,之所以讓他跟着是爲了帶他出來,包子是怕他迷路 後餓了肚子?
毆華瑖笑了笑,不打算解釋,這小妹妹真好玩,不過跟屁蟲是什麼鬼?
“本少爺不叫跟屁蟲,叫……叫段華,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本小姐爲什麼要告訴你?行了,不許再跟着我了,你自便吧!”看也沒看他一眼,轉身小小的身子消失在人羣中。
毆華瑖摸摸鼻子,似乎好像剛剛熱臉貼了冷屁股,聽那拽拽的語氣,讓人對她更加好奇。
暗想,改天再出來,一定要碰到她問她叫什麼。
失魂落魄了一段時日,他早早來到大街上,走到包子鋪的附近徘徊,希望她今天也能來買包子,讓他再次碰見她。
然而,他等到的卻是兩個黑衣人執劍向他砍來,幸而他從小習武,險險避過這個突然襲擊,拿起手邊熱騰騰還在蒸煮的籠屜向黑衣人砸去。
鋪老闆既心疼又害怕,只得躲到安全處看着亂成一團糟的鋪子哀叫。殺氣騰騰,路人沒一個敢湊上來看熱鬧的,避之而不及。
一連撞了幾個攤位,手無兵刃的毆華瑖明顯不敵。紅衣女孩從高處飛下,手持銀針在黑衣人身後射出,直面毆華瑖,趁着黑衣人措手不及扯過毆華瑖飛身而逃。
毆華瑖好歹也是七尺之軀,讓女孩吃力不少,只得落地,牽住手在大街小巷中穿梭。到‘川流’河邊 兩人氣喘吁吁,看着遠離了幾條街也放鬆下來,倚靠在河邊枝繁葉茂的柳樹旁坐下。
毆華瑖看着還沒鬆開的軟軟的嫩嫩的小手更加不想放手,看向女孩應跑步而滿臉通紅的側臉顯得格外誘人,越發覺得認識她真好,真開心。
女孩側頭看他傻笑,“笑什麼?本小姐臉上有東西嗎?”擡手摸摸左臉摸摸右臉。
小手離開毆華瑖手心軟軟的感覺被涼氣取代,懊惱自己怎麼傻乎乎的。
“沒什麼,沒有東西,就是看你小臉紅撲撲的很可愛!”。
女孩無語的撇撇嘴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嘚瑟道:“那是自然!”
可是在毆華瑖看來更像是在發嗲撒嬌,無言的魅惑無聲的溜入心中,小心臟‘撲騰撲騰’的亂跳個不停,一眼便是萬年,那時候的他或許還不懂什麼是情竇初開。
“咦?你看着月下的河影是不是很好看?”
歐華瑖一語雙關道:“嗯!是很好看!”
小女孩並沒注意他話中的意思,還興奮的說着:“我跳一支舞給你看可好?”
歐華瑖還沒有說什麼,女孩就自顧自的哼着小曲,在湖畔邊舞動着,婀娜多姿。倒印在平靜的溫婉的湖面上,猶如偏偏蝴蝶。卻不知這一幕將會永遠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女孩停了下來,看着望着她出神的歐華瑖:“怎麼樣?好看嗎?”
“好看,一直都很好看!”喜歡她的善良,也喜歡她的舞姿,“這叫什麼舞?”
女孩興高采烈的迴應道:“我給她取名叫《花零》,都是我自己編的哦~”
“花零,花零,花落凋零,很傷感的名字呢,不好!我給你取個名字可好?”
“你想取什麼名字?”
“容我想想,到時候再告訴你!爲何取這樣的名字?”
女孩只是笑笑,不在回答,小巧的臉上有着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傷感。
不想讓她難過,便趕緊轉移話題,想着昨日的問題,立刻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你想知道?”
“嗯!”
“如果我們有緣,我若能在救你兩次我就告訴你!”
看着那雙靈動的雙眸調皮的眨巴,毆華瑖頗爲無奈,不帶這麼吊人胃口的。
“呵呵……早點回去吧,注意安全哦~”女孩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又一陣風似的飛走了。
說走就走了?人呢?!
毆華瑖鬱悶想他堂堂一皇子,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怎麼問個女孩的名字就這麼難?他就不信了,正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改天還要在偷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