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萬勝府的北岸碼頭上
方信攜帶着蕭安寧,六竹,以及四個劍手,站在碼頭上
渡船緩緩靠上了上碼頭,旅客紛紛準備下船,而一行人首先,遇到的,就是巡檢司。
巡檢司以巡檢爲九品官,等於警察局長,下面正式的吏員,是巡捕,再下面,是巡丁,所有船客,在此必須出示出境路引,並且在站上,加蓋出境查驗關防。
兩名巡捕,和四個巡丁,逐一查驗旅客的路引,並且加蓋着巡檢關印,眸光透出寒意。
等船客清除掉,就是水手和僕人開始清除着船上的垃圾,這也很快,大盆的水撲上去,垃圾直接掃到河中
“走吧!”方信淡淡一笑:“我們包下!”
“是,先生!”廖成說着,這次,是公幹,身上帶着公府銀牌,視爲半官方的人員,沿途可住驛站,關鍵時也可請得沿途官府幫忙。
別小看這點,驛站是古代供傳遞宮府文書和軍事情報的人或來往官員途中食宿,換馬的場所,是官方機構,帝國建立二百年來,甚少有人敢於在驛站襲擊和殺人。
廖成上前,出示了公府衛士的腰牌,巡檢頓時客氣了數分,至於那條船,更是直接應着,片刻之後,他回來了:“先生,事情已經辦成了。”
“甚好!”方信說着,這次受命,卻是公府一件事,外出辦事的管事程嘉,在千里外地曾明郡失蹤,隨行高達三萬兩的貨物也失蹤。
三萬兩,已經是大數字,連公府也不得不心痛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權威,誰敢於襲殺公府管事?必須找出來,嚴厲懲罰。
方信這次,就是這個任務了。
稍等片刻,春光燦爛,等甲板上幹了,又補充了些水,方信才入內,稍加修整,船隻就沿途而下。
下午時分,方信立在甲板上,觀看沿河兩岸。
畫舫裝飾華麗,面積甚大,上有着廚娘、茶水、水手,甚至還有防衛,一般用於在水面上盪漾遊玩、方便觀賞水中及兩岸的景觀,有時也用來宴飲。
唐劉希夷的《江南曲》曾作詩:“畫舫煙中淺,青陽日際微。”
但是,也可行船,這次就包了下來。
方信相貌三十,面容只是略加英俊,神色淡然,眸子深邃莫測,使人一見就不知道不是普通人物。
在命令下,大桅布帆張滿,畫舫以奔馬的速度,朝着目的地而去。
方信目光落在兩岸地田野上。
就在這時,見得船隻消失,一行人收回了視線。
這是一處酒樓上層,正好居高臨下的看着,裡面有着十五人左右,站在覈心的兩個,一個是劍客,一個是刀客,就這樣站着,也可以感覺到他們身上所發的懾人氣息。
身後是十男三女,男人一個比一個剽悍,而三個女人,凹凸曲線,引人心迷,只是無法掩蓋着久在江湖的風霜。
“大家聽着,這次,一定要這人埋葬!”刀客虎目中,涌現江湖豪客特有的凜然光芒:“對方是宗師,我們必須一攻而下。”
“大哥放心!”除了那個劍客外,其它人等都是恭謹應是。
在古代,船隻不能夜行,所以雖然畫舫,但是行了半天,就趕到了南岡縣,南岡縣雖然只是縣,也有碼頭停靠。
畫舫上本來準備食物,但是也要沿途不斷補充,這次本來應該有一天修整補充,現在被半徵半用了,船上也沒有多少食物,也必須在這裡補充,所以,一行人上了岸,到達了一處旅館
畫舫上的人,自然會和旅店交涉,購買着各種各樣地食物材料。
而方信等人,卻入內,到了裡面餐桌上。
由於是在外面,所以才一起吃飯,這裡面,旅客人數不多,只有十六七個食客。
七人在廳角找了張座位就座,一掃眼,就見得了一桌上有着四個武人,纔看了兩眼,對面那個帶刀的武人,就有些不友好了,目光兇狠對着看了過來,又直盯着兩個明眸皓齒的少女。
不是這種古代社會,根本不能理解等級制度的可怕。
廖成雖然是公府三等侍衛,但是也算是官府人員,對一般百姓就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他掃看衆人,是因爲職責所在,現在竟然還有人反盯過來,頓時心中怒起。
只是方信沒有發話,他就冷冷一笑,不再理會。
對方四個武人,見得了四個劍手,也有些顧忌,用凌厲的目光掃了幾眼,當時也沒有發作,只是高喊着:“店家,上菜!”
當下,兩桌都上菜,吃酒,漸漸的,對面酒意上來了。
一個武人盯着兩女,在兩女曲線玲瓏的身體上放肆地瀏
看心中火越上來,在喝了一杯後,突地哼了一聲,了方信的桌旁。
“來,這位,我來敬你一杯!”目光卻直直盯着兩女。
方信一皺眉,令說:“把這狂徒趕出去。”
廖成等人,其實在這一年半來,也獲得了一些好處,受到了方信地指點,武功漸漸精進,這時聽了,就是閃電一個巴掌,只聽“啪”一聲響,響徹整個房間,立刻在那人臉上出現五個指印。
那人跌出去,酒杯沒有掉,酒潑了一身,頓時狼狽萬分,他先是一怔,然後才發覺了自己的處境,頓時大怒:“殺這些狗賊!”
廖成冷笑一聲,撲了上去,掌吐出風雷驟發。
щшш●Tтkǎ n●¢ 〇 那個武者立刻中了一掌,頓時再次跌了出去,一口血就噴出
後面,三個公府劍手,徐徐握住劍柄,殺意凜然,他們是官府的人,殺幾個人又算得什麼大事了?
那一桌,到底是在江湖上混,有些眼光,當初一巴掌還可以說是不及防備,現在這一掌就顯示了功夫,首先扶了起來,發覺受了傷,卻非是致命,這爲首的人就說着:“各位,我家二弟只是上來敬酒,你們又何必這樣?”
“哼,不要和我狡辯,再敢冒犯我家先生,格殺勿論!”廖成口氣陰森。
這種堂皇又霸道的氣勢,正常情況下,只有官府人員,很容易讓人分辨出一些東西,那四人臉色微變,仔細再看了下,不敢多言,連忙退了出去
“先生,打攪了。”廖成見他們離開,立刻又露出恭謹的神態,說着。
“沒事,我也吃完了。”方信說着。
由於畫舫今天還要徹底清理,增加貨物,方信就住得一夜客棧。
這客棧中,正巧還有四間上房,一起包了,其他都是大客房統鋪,那些地方,只有着粗豪地人才會一起睡。
四間上房,一間當然是方信,還有一間是蕭安寧和六竹,還有二間,分屬兩個劍手。
吃完了飯,洗了腳,天終於黑了,天黑後不久,風掠過,春雷震震,接着,就下起了雨,倒也甚密。
六竹先來伺候着,關了所有的門窗,點起了蠟燭,爲他鋪着牀。
蠟燭細芯而長,是可燃整夜的長明燭,雖然一根光度不怎麼明亮,但是三根點上,那火焰就亮了起來,只是在從縫隙中透入的微風下搖曳,燈光也隨之閃爍不定,這樣看書的話,很傷着眼。
方信卻是喝茶,雨點注注,打在了瓦片上,他說着:“你回房吧!”
“是,先生。”六繡乖巧的說,開了門,離去。
方信喝完茶,就在這時,又一記春雷,春雷之中,一個黑衣人突地從外面院子撲入。
方信皺眉,身形突地飛起,到了窗口時,窗自動打開,而出得了房間
大雨淋漓而下,發覺四條黑影,兩個已經靠近着女眷地房間,方信再無遲疑,劍光一閃,靠近的一個黑影才發覺聲息有異,身形疾轉,就覺得眼前一痛,要穴上捱了一擊。
受此一擊,他悶哼一聲,卻立刻覺得心中一痛,跌了下來。
另外一個黑影大驚,又覺得劍光一閃,三米之外地方信,就襲到了他的身前,他也悶哼一聲,跌在地上。
幾乎同時,女眷房中,也閃着劍光,方信立在雨中,雨點打在衣服上,他卻絲毫不覺,也不上前,只是觀看
片刻之後,兩個黑影跌出了外面,“碰”地一聲落在地上
方信只是一感,就知道了,微笑:“竟然沒有殺人!”
這時,劍手當然發覺了,衝出來,一看,什麼都明白了。
“小姐沒有殺人,你替我殺了。”方信說着。
“是!”劍手立刻上前,每人都補上一劍,鮮血飛濺,染的雨水中一片,方信淡淡地掃了一眼,又回到房中
關上窗,屋中一切依舊,蠟燭燈芯明亮。
雖然渾身溼透,但是不需要乾衣褲更換,一絲絲蒸汽而出,衣服就幹了。
雨點繼續而下,方信從容睡覺,幸虧雨在黎明前停止,當然,死了四人,就驚動了店家和當地的巡捕
但是這四人模樣,一看就是盜竊,而且當廖成出示了公府腰牌後,趕來的巡檢很是客氣,只是問了問情況,就令人放行
不過,官家的事,就是麻煩,雖然很是爽快,也耽誤了上午,結果還是在店裡吃了一頓中餐,被恭恭謹謹,連錢也不收的店主送了出去——送出去,店主才舒了一口氣。
而這半天時間,一批人已經趕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