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手頭的事實在是太多了，紀然並沒有回到學校宿舍，而是找了家不錯的酒店過了夜，收到了姚壯先的傳真和時乾的郵件之後，紀然立刻開始進行研究。
不過紀然得知，其實他弄到的視頻是姚壯先發給時乾的，那十萬塊也是姚壯先給了他所請的私家偵探，原來，那私家偵探也希望通過對當時車禍經過的探查，弄清楚背後的真相。
當然，紀然並沒有在意這些。
洗刷完畢，吃過早點之後，紀然便開始了研究。
肇事司機叫趙鬆，老家在成都，去年來了京城，貨車司機，個體戶，生意業務就是平時個人接些訂單，送貨之類的，一如姚壯先所說，家庭背景十分乾淨，有個老婆，結婚十年了，生了個女兒。
不過女兒卻有些不幸，得了‘肌萎縮側索硬化症’，也就是常說的漸凍症，霍金得的那種。
不過還在早期，肌肉並沒有完全萎縮。
有張資料上是趙鬆女兒的照片。
十歲，很可愛一個女孩，臉圓嘟嘟的。唯一的遺憾就坐在一張輪椅上。
按理來說，這個年頭跑運輸的多多少少都能賺些錢，過個清閒日子肯定是沒問題，但資料上說，趙鬆夫妻倆把全部的家當都用到了女兒身上，所以過得十分貧窮。
熟話說貧賤夫妻百日哀，可他們兩人的感情卻依然十分好，而資料中更是說明，趙鬆兩夫妻即使是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幹過不好的事。
資料有很大一疊，不得不說姚壯先所找的私家偵探肯定花了很大的力氣。
上面大小俱細的記錄了趙鬆平生的事蹟。有一些甚至沒有通過司法機關都不可能查到。
資料很乾淨，看不出什麼。
紀然接着又觀看起了時乾寄給他的錄像。
老實說，每個不同路口的監控所拍到的畫面都十分正常，而趙鬆所開的那輛貨車，其實在各個路口都沒有拍到，那輛車是突然從一個小路的路口，也正好是處在其中一個監控的死角衝了出來，撞上紀然之前，車子開得扭扭歪歪，的確像是司機喝醉了酒。
一切看上去都十分正常，可紀然卻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種感覺讓他心裡堵了一口氣，如果沒有發泄出來，會讓人覺得十分難受，如果是平常人，肯定會選擇休息一下或者散散步之類的緩解這種情緒，可紀然不同，他知道越是這樣越不能休息。
他的情況和普通人不一樣。
就如同畫畫，寫作，做遊戲。越是不擅長，越是他覺得麻煩的事，他就越要做下去。
一遍又一遍的，紀然不斷的觀看着手中的資料和監控視頻。一直從早上看到晚上，哪怕是眼睛已經乾澀得不像話了，紀然也沒有停下來。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
紀然腦中的響起了熟悉的系統提示音。
“恭喜你達成‘細緻入微’成就，獲得‘觀察力x1’。”
瞬間，紀然原本乾澀的雙眼變得舒適，因爲久看而有些模糊的視野也在這一刻變得清晰無比，緊接着，他本能的擡頭朝着酒店的窗戶外看了過去。
他的臉上，當即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他覺得以前的雙眼就好像蒙了一層紗似的，而隨着觀察力增加之後，那層紗被拿掉了，眼前的一切都顯得清晰，通亮，連視野也比以前更遠了。
抑制住了心中的興奮，紀然趕緊又把拍攝到的視頻打了開來。
至於資料，他並沒有去管，畢竟這是死的，由別人寫出來的，而且給他帶來不舒服的感覺，也是視頻給出來的，剛打開視頻，紀然的心裡不由得升出了更加驚喜之意，因爲這一次，他發現了之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的一些細節。
比如某個視頻裡面，他之前就沒有看到有一個小偷正在偷東西。
比如某個車輛稀少的路口裡，其中一輛車中，有黑色的東西在駕駛員窗前不斷起伏，那是一個人的頭髮，一個女人的頭髮。
又比如果某個十字路口的視頻裡，路邊的一家商店之中，外牆的鋼化玻璃上正折射出櫃檯前一名顧客在用銀行卡結賬，而他甚至能夠隱約看出POS機上那名顧客按出的密碼。
太清楚了，實在是太清楚了。
紀然覺得自己以前這麼多年，簡直和瞎了一樣。
“原來，是這樣。”在觀察力提升之後，紀然彷彿打開了一個新天地。
終於，連不到十分鐘的時間，紀然終於找到了讓他感覺到了不對勁，並使自己心裡覺得堵了一口氣的源頭所在了，源頭是在每個視頻最邊緣地帶的死角。
在離發生車禍不遠處的一塊區域中，發生車禍幾分鐘前的時間段，全都無一例外，在視頻最邊緣的地帶，都出現了一串輪胎。
從輪胎的大小以及排列方式，紀然可以肯定那就是貨車的輪胎。
是的，撞他的那輛貨車不是沒有被之前的視頻拍到，而是因爲剛好只是拍到了一點點而已，而在出事之後，從貨車逃走開始，路徑大概在五六分鐘的距離內，監控也和之前一樣，只是拍到了貨車的一點點輪胎。
直到路程有十分鐘的距離之後，這輛貨車才被監控完全拍到，也就是在這監控的範圍之內，一個身材幹瘦，只有一米七的，頭上帶血的司機被交警抓了下來。
趙鬆落網。
視頻鎖定在了趙鬆被交警從貨車之中拉下來的畫面。
紀然的雙眼一動不動的盯着屏幕。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原來是這樣。”過了好一會兒之後，紀然忍不住低喃一句。
“恭喜你達成‘偵查’成就，獲得‘邏輯推理x1’、‘日常常識知識積累量x1’、‘精神集中能力x1’。”
人生成就係統的獎勵隨着提示音一同降臨在紀然的身上。
他腦子越來越清楚，也越來越肯定自己剛剛將一切都串連之後所想到的絕對沒錯。
“切。”不由得，他啐了一聲，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聯繫人，手朝着時乾的號碼按了過去，一邊小聲地罵道，“這些警察真是的，居然連這都沒有看到。”
眼見到紀然就要把電話打過去之時，姚壯先的電話先打了進來。
正好順手接通，姚壯先着急的聲音立馬傳了出來，“老闆，我請的那個人說，抓錯人了，趙鬆是替罪羊！”
“替罪羊？”紀然反問了一聲。
但並不是對這個答案感到奇怪，而是對說出這個答案的人感到震驚。
沒錯，在一連完成了兩個成就而得到了獎勵之後，紀然同樣推測出了趙鬆是替罪羊。
原因很簡單，在最開始，警方覺得既然監控裡沒有拍到趙鬆的貨車，那肯定是趙鬆的起點就是他衝出來的那個小路口或者是小巷子裡。
事實上如果這麼說也說得通，因爲像京城這種小巷子子裡，往往都會有一些小酒吧啊，小迪廳之類的娛樂場所。
趙鬆自己的供詞也是這樣，他承認當時在那小巷子的一間小酒吧呆了好幾個小時，一直在喝酒。
從那小酒吧的工作人員口中，警方也得到了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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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事實真的就是這樣嗎？從幾個視頻中紀然可以敢肯定，這些全都是謊話。
趙鬆和酒吧的工作人員全都在騙人。
貨車開得十分小心，但的的確確是被監控拍到了，而既然貨車能夠躲避掉這些監控，連紀然都只有在系統的幫助下才能夠從視頻裡面看到一點點輪胎而已。
說明開車的司機十分熟悉路況和監控的分佈。
這是一名老司。
絕對不可能是趙鬆這個纔在京城呆了一年的‘新人’能夠知曉的，就算是提前練習了，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地步。
要知道，京城的道路和交通系統，那可是出了名的繞和複雜。
還有一點。
就是趙鬆頭上的傷和貨車前窗的血色痕跡。
在撞車之時，司機的頭肯定磕到了前窗，所以除了司機的頭之外，車前窗上也有血痕。
可奇怪就奇怪在，趙鬆太矮了。
如果是他的頭磕了車前窗的話，那麼車前窗血痕所對應的位置應該比視頻裡的低一點，這兩者加起來讓紀然可以十足的肯定，趙鬆是替罪羊，撞他的司機是另外一個，而在某段沒有被拍到的路程中，撞紀然的司機和趙鬆掉換了。
至於姚壯先，聽到紀然吃驚的語氣還以爲紀然不信，於是趕緊向紀然開口，說了一通他所請的那個人的說辭。
說法也和紀然一模一樣。
“我請的那個人說，他會繼續跟進調查。”最終姚壯先向紀然說道。
“好！”紀然當即點頭，越加覺得姚壯先請的這個人肯定不一般，自己完成系統的成就，相當於升了一次級之後才注意到並想到了這些，可姚壯先請的人，憑着自己的能力就做到了，這不得不說實在讓他吃驚。
沒有忍住，紀然在姚壯先掛斷電話之前向他問道：“你請的這個人是誰，能介紹一下嗎？”
可沒想到姚壯先無奈的笑了笑，“實在不好意思，這個人比較特殊，他不希望其他的人知道他的事。”
紀然沒有糾纏，這個人不簡單，而越是這樣的人脾氣越是古怪，這點他多少也明白。
“知道了，跟他說一下，從現在開始，可以把重點完全都放在蔡良生身上了。”
“咦！”姚壯先立馬驚咦了一聲，“老闆，你居然和他說的一樣，他也說可以着手調查蔡良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