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樑這回倒是沒有和他爭辯。她想着,反正他跑不了,自己的面已經上了,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攥着響個不停的手機,小龍哥咬了咬牙,把電話給接了,就算他這會兒不接這個電話,遲早還是得給沈勇回過去,他可真不敢對這位大哥的來電當兒戲視而不見。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大膽點,至少還落一個不慫的印象。
“喂,勇哥,您怎麼想起給我電話了?”小龍哥握着電話低聲細語地說話,身子已經不由自主地低了又低,彷彿此時沈勇就站在他面前盯着他,樣子極其謙卑恭順。
電話那頭,沈勇並沒有立即開口說話。
沉默了幾秒之後,他才緩緩開口,“小龍啊,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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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被搶過一次,心有餘悸,糾結鳥緊緊抓着蒙離,在天上快速地左右穿插,用最快的速度飛回老窩。
短時間內,負傷,墜落,又負傷,此時蒙離早已經虛弱不堪,被動飛行的過程中,昏迷幾秒又被疼醒,然後繼續昏迷,反反覆覆,苦不堪言。
迷糊中,感覺到身體被摔到了地上,蒙離努力睜開眼睛,天已經黑了。吃力地用手拍了拍身下,沒錯,確實是堅實的大地。心裡緊繃着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再也無暇他顧,倒頭便沉沉地昏睡過去。
睡夢中,蒙離感覺自己小腿的傷口那裡瘙癢不已,就像是有人拿着羽毛不斷輕輕撩撥一樣,弄得他心煩意亂睡意全無。
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
就這麼安然無恙地睡了一夜?
他實在難以置信,經過昨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完全不相信自己能有這樣的好運。要不是昨天負傷的身體實在承受不住,無意識地昏睡過去,他哪裡敢這麼悠哉地睡一整夜。
明明記得被糾結鳥弄回老窩了。
他困惑不已,睡眼惺忪四下環顧,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造型奇怪的房間裡。厚實的土牆並不與地面垂直,而是外凹的弧形,就像一個內部被掏空的巨大南瓜。房間沒有一扇門,挑高將近三米的屋頂中央倒是開了一個直徑不足一米的大洞,洞外簡單地蓋了一層樹枝,陽光透過細密的縫隙照射下來。
屋頂的大洞再往下,沿着“南瓜”的四周一圈,又開了十幾個直徑不足半米的洞口,因爲處在傾斜面,所有並沒有覆蓋任何東西,陽光可以直射進來。
此時蒙離正對着其中一個窗口,享受着溫暖的陽光照射。
他很確定這不可能是鳥窩,雖然空間足夠大,可依照糾結鳥的身形,它不可能給自己建造這麼一個飛進飛出都很困難的老窩。
這到底是哪?
蒙離一點頭緒都沒有。
小腿的瘙癢還在繼續,他伸手去想摸一摸,結果手才一碰,身子便僵住了。
入手一片柔軟冰涼,最可怕的是還在動,分明是活物。
恐懼讓身體的所有感官在同一時間裡全部甦醒過來。
反覆受傷的胳膊傳來鑽心劇痛,他咬着牙忍着,拼命想要坐起身來,當前他最關心的是小腿傷口那裡到底趴着什麼東西。
起身一看,只見五六條長得像蠶,卻和成人小臂一樣粗壯的蠕蟲,正湊在小腿周圍,一點一點的啃咬着小腿上已經慢慢結痂的傷口。
大驚失色的蒙離慌忙一通亂踢,纔將噁心的蠕蟲從小腿上弄掉。
幾條蠕蟲行動非常緩慢,被蒙離蹬落在地,也沒有糾纏的意思,只是像蝸牛一樣在地上極慢的蠕行,毫無章法。
再仔細看去,頓時讓他不寒而慄。
只見房間的角落裡橫七豎八地“躺”着好多動物的屍體,屍體上爬滿了似蠶的蠕蟲,密密麻麻,都在啃食着屍體的腐肉,放眼望去上百平米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蠕蟲,噁心不已。
想來那幾條蠕蟲聞到血腥味才爬過來想進食,結果倒把他弄醒了。
好在那些動物的腐屍離他還有一些距離,所以他這邊的蠕蟲並不多。
蒙離也顧不上身體的疼痛,趕緊起身退到牆角,然後飛快地將腳邊的蠕蟲全部踢開。這纔開始檢查小腿的傷口,血痂剛被咬破,創面有些火辣的疼痛感,而傷口已經明顯紅腫了許多,也不知道蠕蟲是否有毒。
“咕咕!”
什麼聲音?
“咕咕!”
蒙離茫然地回頭,他此時正好站在牆角下,聲音似乎是從牆外傳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