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早上五點。
例行查房。
沒有廣播播報院長帶隊，沒有堵塞走廊的醫生天團，沒有BGM。
有的只是被提前叫醒後抱怨的病人，和陪笑的實習醫生。
走完流程後。
亞當在走廊遇見克里斯蒂娜。
“你這是幹什麼？”
亞當詫異的看着不斷在那瞪眼的克里斯蒂娜。
“試試瞪眼術式。”
克里斯蒂娜依舊試圖將眯眯眼瞪到最大：“傳說在古巴那邊，有個神秘的X醫生，她每次做手術時，眼睛都瞪到最大，手術成功率驚人，人稱瞪眼術式，我試試看有沒有效果。”
“呵呵。”
亞當忍不住笑了：“每個醫生都有自己的小習慣，你不會真以爲這種習慣也能成爲通用的手術術式吧？再說人家敢這麼瞪，多半是一雙卡姿蘭大眼，你這怎麼瞪也沒那種效果啊。”
克里斯蒂娜瞪了亞當一眼，收起眯眯眼，轉身走了。
滴滴。
滴滴。
尋呼機響了。
亞當拿起一看，快步走到了2號病房。
“伯克醫生，你找我？”
亞當推門進去，有些驚訝。
這還是伯克醫生第一次主動呼他。
病房內，一個三十多歲的黑人男子躺在病牀上，旁邊站着一個大肚子的黑人女性。
伯克醫生正在和他們聊天，言談舉止，分明是好朋友的樣子。
亞當大概明白了什麼。
“比爾，霍莉，這是我們醫院最好的實習醫生，鄧肯醫生，他將作爲你的管牀醫生，幫助你做各種檢查，放心，我們會查出病因的。”
伯克醫生對着黑人夫妻介紹過，這纔看向亞當：“鄧肯醫生，比爾是我好朋友，你要好好照顧他，明白嗎？”
“明白。”
亞當心道果然，爽快的答應了。
醫生也是人。
是人就有人情。
好朋友到了自己的領域，自然要給安排最好的待遇。
而最好的實習醫生是誰？
自然是亞當了。
亞當的醫學知識儲備量、急診水平、敏銳的洞察力，都是公認的厲害，一點都不像一個實習醫生，而更像資深住院醫。
伯克醫生作爲主治醫生，代理外科主任，是不可能親自陪着好朋友做各項繁瑣的檢查，和術前術後的護理的。
而病情這個東西，複雜多變，一個好的管牀醫生，在情況危急時，是很有可能救下好朋友命的。
上次的紋身自虐狂，就是明證。
因此哪怕亞當是倫納德的人，伯克醫生依舊第一時間選擇了亞當。
“病人表現爲腹部疼痛，尿血，初步檢查沒有結果，泌尿科那邊建議做膀胱鏡檢查。”
伯克醫生交代道：“你準備一下，跟我進手術室。”
“是。”
亞當笑着答應。
一上班就有事情做，挺好。
膀胱鏡檢查，還讓他想起了謝爾頓的名言：“我的膀胱我做主！”
想到謝爾頓一本正經的唸叨這句話，然後控制不住膀胱，往廁所跑的畫面，亞當的笑容更開心了。
手術室。
消毒局部麻醉後，亞當導入膀胱鏡。
手段嫺熟。
伯克醫生在旁看得暗暗點頭。
病人比爾躺在手術檯上，局部的麻醉讓他感知不到膀胱鏡的存在，不然作爲男人，絕對會有些不適。
這可是從尿道插入導管啊。
“謝謝你，普萊斯頓。”
比爾向伯克醫生道謝：“我知道這超出了你的職責。”
這是泌尿科的事情。
只不過查不出問題來。
換成普通病人，查不出問題那就只能轉院找更厲害的泌尿科醫生，或者回去自己忍耐。
但作爲代理外科主任的好朋友，那自然就是另外一套流程了。
最好的醫生會診，最好的看護。
多方努力，只要不是前所未有的疑難雜症，都能找出病因。
就算實在找不到，減輕病情或者減輕疼痛，還是輕而易舉的。
“沒關係，正好讓我的實習醫生有事做。”
伯克醫生笑道。
“我猜他讓你們忙的團團轉吧？”
病人看向亞當，開玩笑道：“我們曾經是圖蘭大學一個兄弟會的成員，以前是折磨那些想要入會的新人，現在他來折磨你們這些實習醫生了，我說的對吧？”
“呵呵。”
亞當笑笑。
果然又是一個兄弟會成員。
果然都喜歡折磨新人。
“我可以說更多的他的糗事。”
病人談性很濃。
其實也能理解。
這是爲了掩飾和緩解內心的恐懼。
不過亞當是不會接話或者附和的。
當面八卦大boss的糗事，那是傻子纔會乾的事情。
“比爾，現在膀胱鏡正在你體內呢，這時候可不是揭我短的好時候。”
伯克醫生打斷道。
要是真被好朋友爆了料，那上級醫生的權威還要不要了？
亞當看了伯克醫生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心中卻好笑的很。
權威來自於醫術，同樣也來自於距離。
看看外科主任的另外一個強勁競爭對手謝普特醫生就知道了。
自從和手下的實習醫生梅雷迪斯不可描述後，上級醫生的權威就被丟在地上了。
上週做的神經外科手術，梅雷迪斯竟然敢當衆質疑反駁謝普特醫生的決定。
關鍵是，事後證明謝普特醫生不愧是神經外科名醫，他的決定纔是正確的。
如果按照梅雷迪斯那想當然的處理方法，病人可能就死了。
正常情況下，手下醫生敢這麼幹，早被懲罰了，但梅雷迪斯卻只是感嘆一聲讚美一句，就被輕輕放過了。
也是。
謝普特醫生正和梅雷迪斯談戀愛呢，除了原諒她，還能幹什麼？
亞當之所以心中暗笑，是因爲他察覺到了克里斯蒂娜和伯克醫生之間的曖昧，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變成了謝普特醫生和梅雷迪斯這樣亂糟糟的關係。
到時候，權威該掉還是要掉的。
“是不是很嚴重？”
病人懷孕的妻子霍莉也陪同進了手術室， 見亞當和伯克都不接老公的玩笑，頓時有些緊張。
“做完這項檢查就知道了。”
伯克醫生安慰道：“好好注意胎兒，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擔心。”
亞當發現異常，不由出聲提醒：“伯克醫生。”
“怎麼回事？”
霍莉吃驚道。
伯克醫生看了一眼，也有些心驚，但面上卻雲淡風輕的說道：“鄧肯醫生，給那東西做活體檢查，然後安排個CT。”
交代完之後，纔再次安慰朋友們道：“有好幾種可能，先別擔心。”
亞當做完活檢和CT後，看着檢查結果，有些目瞪口呆。
真是活久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