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慕，你們在做什麼？”
慕父下樓來，看到顧墨堯的時候愣了一下。
顧墨堯也看着慕父，將手中的盤子放在桌上，微微頷首示意。
書房。
慕父站在窗戶前，背對着顧墨堯。
顧墨堯進來以後，隨手將門帶上，然後在慕父身後站定，沉默着。
“你還喜歡以晴對不對？”
慕父忽然道，然後轉身，看着顧墨堯的眼睛。
顧墨堯微微蹙眉，沒有立刻回答。
慕父走到書桌前，從書架抽出一本書，翻開，裡面竟然夾着一張照片。
慕父將照片遞給顧墨堯，道：“她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雖然她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離開你，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那張照片上面的人，正是顧墨堯，而照片的背面，寫着一行字：時間向來慷慨溫柔，好的壞的都會帶走。
那一行秀氣的字，筆觸很用力。
拿着照片，顧墨堯感覺到了超過照片本身的重量。
他彷彿能想象得出來，她是以怎樣的一種心情寫下了這一行悲傷而無奈的句子。彷彿刻意的在提醒自己什麼。
殊不知，那些越是刻意想要忘記的，會在腦海裡記得越是深刻。
“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慕父又說道，臉色變得凝重。
“您說。”顧墨堯答，隱隱覺得有種不祥，所以神經不自覺的緊繃，屏息以待着。
“以晴是個倔強的孩子，我最放心不下她，希望你可以幫我照顧好她，只要她能夠幸福，我也就沒什麼遺憾了，另外，晚晴她始終不肯回來，也希望你看在以晴的份上，多加照看。”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顧墨堯擰眉道，覺得慕父這番話，很不尋常，有種像是在交代後事的感覺。
“沒事。”慕父笑了笑，雲淡風輕，“答應我，以晴倔得很，而且她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總是將自己繃的很緊，作爲父親，我希望她 今後的每一天都是快快樂樂的。”
“我知道了。”顧墨堯沉吟片刻，點點頭。
但他始終覺得，慕父隱瞞了什麼。
離開慕家，他囑咐林施鳴最近多加註意慕父，一有任何動靜，隨時跟他彙報。
……
今天，是李沐陽回來後第一天正式上班。
電梯口，李沐陽看見顧墨堯，微微勾起嘴角，走了上去。
林施鳴見狀，將其攔下。
李沐陽嗤笑一聲，語氣略顯嘲諷道：“顧總拒人於千里之外，好像不太好吧。”
顧墨堯聞聲，面無表情的瞥了李沐陽一眼：“李總多慮了，拒人於千里談不上，畢竟我們往後會是工作夥伴的關係。”
隨後，林施鳴退下，李沐陽上前，似笑非笑的理了理衣襟，與顧墨堯並肩而站。
電梯叮的一聲，裡面走出職員看到兩人竟是要一起搭乘電梯，都不自覺的多看了兩眼。
這下，顧氏恐怕是要熱鬧了。
李沐陽第一天上班，到了辦公室，就坐在辦公桌前打遊戲。
助理送來了一些資料給他，他看都不看就扔在一邊。
“李總，您還是看看吧……”
助理不過是勸了一句，李沐陽一道陰森森的目光一下子射
了過來，驚得助理一身冷汗。
隨後，助理就被fair了。
李沐陽終歸還是孩子的心性，太過隨性，也太過目中無人。
但他身後有神秘的勢力，他的肆意妄爲，終會有人來埋單，他壓根不用擔心。
對李沐陽而言，得到顧氏都是次要的，他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慕以晴。
他要得到那個人，不惜任何代價，若是有人膽敢阻擾，他統統不會放過。
“沐陽哥哥。”
方雅推門進來，手裡還帶着一個精美的蛋糕盒。
看到她，李沐陽微微蹙眉，眸子裡很迅速的閃過一抹不悅。
“你怎麼來了？”
方雅笑道：“你第一天來上班，特意來給你慶祝一下啊，喏，我去你最喜歡的那間蛋糕店買了你最愛的芝士。”
“我不吃，出去。”
李沐陽冷冷道，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方雅愣了一下，很快又恢復笑臉。
反正她都習慣了他這樣對自己。
“別生氣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那麼容易就會被你趕走的。”
“你知道我喜歡的是誰，還是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沒關係啊，我並沒有要求你回報我什麼，我對你的感情，很純粹，除非你結婚了，否則，我是不會放棄的。”
方雅一直給自己這樣的暗示，只要自己夠努力，李沐陽總有一天會看到她的用心的。
“對了，晚上我買了歌劇院的票，下班我們一起去吧。”
“不想去。”李沐陽拒絕得直接乾脆。
“可你晚上不是沒事嗎……”
“沒事就一定要陪你嗎？”李沐陽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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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他的語氣有些重，方雅又是一愣，垂下的眸子有着一抹受傷。
下一秒，李沐陽撥通內線，道：“進來送方小姐出去。”
方雅聽見，拿了手包從沙發上站起來，依舊微微一笑，沒有生氣，語氣溫柔道：“那你工作，我不打擾了。”
離開的時候，方雅其實心裡很難過。
回來後的李沐陽比以前對她更加冷淡了。
這讓她不安，她害怕他會離自己越來越遠。
她那麼愛他，爲了他付出了這麼多，甚至跟着他漂洋過海。
她能夠接受他不愛自己的事實，但是不能允許他的心裡有別的女人。
任何人都不可以。
掏出手機，她翻到了慕以晴的號碼，猶豫片刻，撥了出去。
“喂？以晴姐姐嗎，我是方雅，我買了歌劇院的票，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嗎，我心情不好，可我在這裡又沒有什麼朋友……”
晚八點。
慕以晴和方雅在附近吃了晚餐後便準備進場。
“等一下。”方雅看到排着很長隊伍的買爆米花和可樂的人，朝慕以晴盈盈一笑，“我也想吃呢，姐姐要不要？”
慕以晴搖搖頭，說：“我不喝汽水。”
“那爆米花可以吃的吧。”
說着，方雅美滋滋的去排隊。
不可否認，方雅是個熱情樂觀又可愛的女孩兒，長得也漂亮。
慕以晴從第一次接觸到現在，對她也是有一些好感的。
她是個單純的女孩子，希望她能夠一直這
麼下去。
“呀，以晴姐姐，我錢包不見了……”
好不容易買到可樂和爆米花，方雅卻找不着自己的錢包。
慕以晴上前，付了錢，看着她焦急的樣子，道：“再找找吧。”
然後，她們找了個地方坐下。
方雅將包包裡面的所有東西都倒出來，但就是沒有錢包。
“我明明帶了的啊。”方雅焦灼道，不甘心的又一次翻找。
見她如此，慕以晴問：“裡面有很重要的東西嗎？”
如果錢包裡面只是錢和卡的話，卡是可以補辦的，現金的話，以倪家的家大業大，她想方雅還不至於急成這個樣子。
方雅點點頭，說：“裡面有我和沐陽哥哥的合照。”
慕以晴愣了一下，隨口道：“那個丟了的話，以後不是還可以再照的嗎？”
方雅搖搖頭，嘆氣道：“以晴姐姐，你不知道，當時這張照片還是我偷偷拍下的，沐陽哥哥不喜歡照相，真的很可惜，如果丟了的話。”
方雅對李沐陽的愛慕從來不刻意的隱藏，那麼坦率的說出來，表達出來，即便是被拒絕，她還是很樂觀，還是會勇敢的追求自己喜歡的人，並且鍥而不捨。
或許旁人看起來，她很傻，可慕以晴很欣賞這樣的方雅。
她的身上，有着她所不具備的勇敢。
如果她也能夠像方雅一樣，也許她和顧墨堯不至於走到今天的地步。
“以晴姐姐，你有過很喜歡的人嗎？”
“嗯。”慕以晴點點頭。
“是誰？”方雅好奇的望着她，眼睛亮亮的，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看出她的迫切，慕以晴笑了笑，說：“反正不是你的沐陽哥哥。”
被打趣，方雅有些難爲情的瞥了慕以晴一眼，低下頭，小聲埋怨：“以晴姐姐怎麼取笑我。”
她這樣子實在是可愛，慕以晴被逗笑。
她看了眼前方檢票口陸續有人進去，笑道，“好了，進去吧，開始了。”
劇場版的羅密歐和朱麗葉，方雅竟然看哭了，而且哭得特別的傷心，出來的時候，她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肩膀一抖一抖的。
慕以晴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便只是無聲的跟在她身旁。
“以晴姐姐。”
忽然方雅停下來，用婆娑的淚眼很認真的看着她。
“嗯？”
她疑惑的望着方雅，應了一聲。
“你是不會和我搶沐陽哥哥的對不對？”
慕以晴不知道她爲什麼忽然問這樣的問題，愣了一下。
良久，她纔回答，“嗯，李沐陽和我，不會有可能的。”
“那如果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你也不會答應嗎？”方雅追問，淚光閃爍的眼睛仍舊緊緊的盯着她。
“嗯，不會。”她說。
方雅鬆了口氣，破涕爲笑。
“姐姐，謝謝你。”
這個女孩兒，還真是真性情。
慕以晴看着她，也笑了。
她想到了晚晴，當初的晚晴，也和方雅一樣可愛。
只是後來……
如果一切能夠挽回，該多好。
可晚晴恨她，不肯原諒她，這是她如今最大的遺憾，也是最無法釋懷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