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桑梓趕緊把蘇緋色又重新拉回了原位,苦心勸到:“姑娘,來都來了,您就算要走,也等九爺來了再走啊,至少見上一面,不是嗎?”
“這......”至少見上一面......桑梓這一句話,無非是戳到了蘇緋色的心頭上。
沒錯。
她和玉璇璣都已經那麼久沒有見過面了,若是不趁機見上一面的話,再要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見蘇緋色明顯有所遲疑,桑梓就趕緊又接了下去:“更何況,九爺如今身受重傷,您難道就不好奇九爺的傷勢嗎?您難道就不關心嗎?不聽到確定的消息以前,您難道就捨得離開嗎?”
三個您難道,直接把蘇緋色的腳給定住了。
沒錯......
她想知道玉璇璣的傷勢如何,她想知道玉璇璣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她......
想到這,蘇緋色便又立刻坐回了座位,口氣卻仍是無比的強硬:”不論如何,等玉璇璣來了以後,等確認他沒事了以後,我們就必須離開,這齊國......不是我們可以呆的地方。”
“若是連齊國都不是你可以呆的地方,還有什麼地方是你可以呆的?讓你出去玩了一圈,玩野了?連家都不認得了嗎?”蘇緋色的話音才落,玉璇璣的聲音便幽幽從門外傳來了。
而他的話音落,般若便推開門,推着玉璇璣走了進來。
看到玉璇璣坐在輪椅上,讓般若推着,蘇緋色的眉頭就立刻皺了起來:“那麼嚴重?大夫是怎麼說的?”
知道蘇緋色擔心玉璇璣的傷勢,所以蘇緋色的話音落,般若就立刻接了下去:“回王妃的話,九爺已經讓桌子跟着您了,而這宜城裡又沒有什麼好的大夫,所以......這傷勢,只怕是得等回了京城再找太醫看看。”
“什麼?要回了京城才能找太醫?這怎麼可以!”蘇緋色說着,便上千要把玉璇璣的脈搏。
她雖然不懂醫術,但......她至少懂武功啊,玉璇璣如今既然是被四個高手給打傷的,那......讓她看看,或許還能有什麼辦法也不一定。
可不等蘇緋色的手碰到玉璇璣,玉璇璣便已經大袖一揮,將手移開並淡淡說到了:“別聽般若胡說,大夫已經開過藥了,並沒有什麼大礙。”
“這......”玉璇璣這麼說,擺明了就是不想讓蘇緋色擔心,而玉璇璣的心思,般若也是明白的,所以想說什麼,卻終究是又咽了回去,只吐出了一句:“依屬下之見,這傷怕是可大可小,若是王妃在,九爺定然不會出事,可若是王妃不在,這......可就很難說了!”
“般若!”般若這話,擺明了就是要用玉璇璣身上的傷來留下她,所以般若的話音落,蘇緋色立刻就皺眉打斷了,蘇緋色說着,頓了頓,便又接了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的情況,難道璇璣胡鬧,你也跟着胡鬧嗎?”
“哎,王妃,諸天閣如今已經打上門來了,就算您和九爺分開,那又能改變什麼呢?只能讓親者痛,仇者快,倒不如......”般若試圖相勸蘇緋色。
也不等他把話說完,蘇緋色便已經搖了搖頭:“百姓們不會相信我的,就算宜城的百姓願意相信我,其他的百姓呢?更何況,我不在齊國,還能在暗中幫助你們,我若是在齊國......有些事情,便做不到了!”
她這兩次之所以可以如此順利的獲知李熯的計劃,很根本的一個原因就是李熯在明,而她在暗,在這種情況下李熯想要對付她,非常困難,可她想要對付李熯,卻明顯簡單得多。
這......是她的優勢,所以,她不能放棄。
“你以爲你繼續躲,就可以躲得了嗎?”蘇緋色的話音才落,玉璇璣便幽幽接了下去,說話 的時候,目光還不忘輕輕掃過了站在蘇緋色身旁的齊格:“諸天閣的人不是傻子,李熯也絕非池中之物,你這段時間究竟藏在了哪裡,做了什麼......你以爲,他們會想不到嗎?”
本來看到玉璇璣的目光看向齊格的時候,蘇緋色的心底就已經有種不祥的預感了,而如今又聽玉璇璣這話,蘇緋色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應該很清楚,不是嗎?你在草原的這段時間,諸天閣不知道派了多少人來搜捕你,我相信,齊國附近,不論大小城鎮,他們肯定都已經搜查過了,可......卻一點沒有你的消息,而如今,你突然又出現在了宜城,你覺得......他們會怎麼想?不僅如此,你能確保你自己不露出破綻,能確保你帶來的那些人都不露出一點破綻嗎?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如今諸天閣和李熯定然已經料到你不在齊國的這段時間,是去了草原,而你帶來的這些人,是草原人......而......他們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你覺得......草原還有可能會安寧嗎?”
“這......”聽到這話,不僅是蘇緋色,就連齊格都慌了起來:“諸天閣難道會發兵對付草原?”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禿茨九城怎麼辦?
禿茨九城好不容易纔看到了希望,好不容易纔......看到了好日子的曙光,可如今......
“沒錯,如果真如我所料,諸天閣和李熯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的話,那......草原岌岌可危。”玉璇璣這話是回答齊格的,可......他的目光卻一直看着蘇緋色,半晌,緩緩接下:“在這種情況下,你又會怎麼辦呢?”
“這......”蘇緋色很清楚,玉璇璣這話是在問她,但......問她,她又應該怎麼辦呢?
應該......
應該......
蘇緋色只覺得頭腦裡一片混亂,草原收留了她,忠心於她,並且跟從她到了這裡,可以說,是有恩於她,既然如此,那她又怎麼能恩將仇報,置草原於險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