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摩柯眯起眼睛看向白楓: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
“先前,你先後滅掉匈奴,羌人。”
“就在之前,你還將山越也滅掉了。”
“在我看來,你們中原人就是不折不扣的利己主義者!”
“你們想的,就是自己霸佔這些土地,不給我們異族活路!”
“若是如此,不論是南中蠻夷,還是我們五溪蠻夷,還是氐人月氏等等,之後都將會成爲你們所討伐的對象。”
“像是你們這種人,說自己來不是爲了殺戮,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沙摩柯越說越激動,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顯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
白楓不由得聳了聳肩:
“既然你是這麼以爲的,那我們就姑且不論這個。”
“我已經說過了,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放了你們。”
“而且,我並不會拿五溪蠻夷的命來和你換南中的一些信息,如何?”
白楓的想法很簡單。
其實,這沙摩柯無論是怎麼來到這南中的,但是他絕對是被排擠的。
不論是沙摩柯,還是沙摩柯手底下的五溪蠻夷,都是如此。
畢竟,沙摩柯屬於其他地方的蠻族,而這南中的蠻族這麼多年以來也只有這些,所以根本難以融入進去。
但凡仔細想想,都能知曉,這些異族是不喜歡其他的族羣來到自己這裡的。
否則的話,也不會因爲自己僅僅是帶着士兵前來巴蜀,他們就會變得這麼緊張。
雖然沒有見過孟獲等人,但是白楓也能根據這個猜測出來。
包括孟獲在內的所有的南中蠻夷,都是非常討厭其他的族羣的。
因此,也能大致推測出來,沙摩柯所率領的五溪蠻夷,應該並不知曉關於南中的事情。
聽到白楓這麼說,沙摩柯手中緊緊攥住鐵蒺藜骨朵。
思索半天,最終,沙摩柯放下了武器,沉聲道:
“你想要問什麼?”
白楓淡然一笑:
“首先,咱們都先退兵,往後撤。”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否則的話,讓那些南中斥候看到,他們定然會以爲你和我有貓膩。”
“這麼久了卻一直沒有打起來,我想,他們應該也不是傻子吧?”
沙摩柯頓時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些南中的士兵,的確可以做出這種事情來。
想到這裡,沙摩柯大手一揮:
“收起武器,跟着他們往前走!”
聽到這話,沙摩柯的副將頓時瞪圓了眼睛:
“首領,咱們不能相信這個中原人的鬼話啊!”
“萬一他們是想要帶着我們去一個隱秘的地方,將我們全部殺了怎麼辦?”
白楓瞥了一眼那副將,冷冷的道:
“若果真如此,我爲何不在這裡動手?”
“你當真以爲,你們區區五千人,已經被我大魏士兵包圍了,還有活命的機會?”
聽到白楓的話,那副將頓時啞口無言。
好像也的確是這樣。
如果白楓想要五溪蠻夷的命,如今的五溪蠻夷,恐怕就直接全軍覆沒了。
這些剛剛出現的北府兵,雖然沒看到他們動手,但看他們全副武裝的裝備,還要那渾身抑制不住的肅殺之氣,都足以看出他們的戰鬥力會非常強悍。
再者說了,先不說這些北府兵,光說白楓麾下的幽州突騎,就已經是非常難纏的對手了。
剛剛那一番交鋒,纔多長時間?
五溪蠻夷便損失了十幾名士兵,然而他們任憑怎麼攻擊,根本就無法傷害到幽州突騎的一根毫毛。
沙摩柯一言不發,直接下令所有人緊隨白楓其後。
他心裡也非常清楚,自己根本沒有選擇。
原本,沙摩柯對於五溪蠻夷的戰鬥力是十分自信的。
別說只有一萬的魏軍了,哪怕是五六萬,沙摩柯也相信,自己麾下的五千士兵也可以馳騁在內。
畢竟,早在之前,沙摩柯就和中原的士兵交鋒過。
他也自認爲,中原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
但是,當他的士兵真正和幽州突騎交鋒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是大錯特錯。
這些士兵,單兵作戰能力都絲毫不差。
恐怕,只要十個士兵,就能將自己掣肘的死死的,根本沒有還手的能力。
沙摩柯怎麼也想不通,這些中原士兵怎麼會成長的這麼快。
距離自己來到南中,纔剛剛過去了幾年的時間而已。
這些士兵任憑再怎麼成長,也絕對達不到這般情況啊!
而且,據沙摩柯所知,整個大魏有這般戰鬥力的,應該只有虎豹騎。
然而,現如今的虎豹騎卻遠在許都,基本上除了大規模的戰役,不會輕易出動的。
況且,虎豹騎也只有五千左右而已。
說白了,對付異族,無論是南中的異族還是其他異族,根本都用不到虎豹騎出手。
而且虎豹騎這種部隊,根本不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能擴張成現在這般的規模。
這都兩萬士兵了!而且還有一萬的步兵!
如今的沙摩柯,心裡只有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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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白楓不是想要問自己什麼問題,而是直接將五溪蠻夷士兵圍剿的話,會是什麼樣?
本身沙摩柯就是爲了來騷擾,刺探敵情打先鋒的。
他的作用,根本不是主力。
所以,沙摩柯也沒有必要用自己整個族羣的族人性命來賣命。
能換來什麼?
頂多換來一點傷亡而已,基本上不會影響什麼戰局。
所以,無論是從哪個層面上來講,沙摩柯都絕對不會拒絕白楓的提議。
因爲這樣,對他百害而無一利。
很快,白楓便下令讓所有埋伏的士兵靜觀其變,在原地隱蔽休息。
而沙摩柯的五溪蠻夷士兵,則是全部被士兵帶到營帳之外的演武場處等待。
只有沙摩柯一人,則是跟着白楓來到了營帳之中。
“白將軍,還請有話快說。”
“除了關於南中的事情,所有我知曉的,都可以告訴你。”
沙摩柯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直接攤牌道。
白楓卻不急不慢的坐了下來,泡了一壺清茶,淡然一笑道:
“急什麼?來喝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