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艾領着一衆軍馬在山地疾行,襲擊了山都的鄧艾十分聰明,曹操必然不會放過鄧艾這一路人馬,實在是處於後方的近萬人馬的確會對大軍在襄樊的攻勢造成極大的阻礙,更不會聽之任之,是以肯定會有大批軍馬前來圍堵自己。
是以鄧艾在山都補給了糧草,拖走了大多數車馬,帶走了一切可以帶上的物事,由俘虜們押送,直往遠在荊山以北數十里外的武當縣而去,此處靠近公子劉封及孟達所在的上庸,有兵馬近兩萬人,鄧艾的目的,便是將這些戰略物資及俘虜盡數送與公子劉封,以換取鄧艾在荊北機動時的後援。
鄧艾很清楚,在荊北要想兵馬用的順當,補給是必不可少的,是以霍弋在鄧艾出發的同時,亦是派出了斥候往上庸、房陵去了,便是爲了給鄧艾在荊北行動時提供方便,上庸一帶多山,雖說無法與荊北直接溝通,也只有武當山一帶纔有少數山道溝通。
是以曹軍只是在筑陽一帶駐防了兩千餘軍馬,就是爲了警戒,因爲這一條山道實在不足以讓大規模的軍馬進入荊北。
武當已然在望,鄧艾又分出不少斥候出去,尋找那處山道,霍弋與鄧艾約好的,以營中斥候印記相聯繫。
卻說鄧艾在攻下山都後,放出的斥候終於穿透了曹軍的防線,實則這個斥候並非是自此處防線而過,乃是自章陵繞道綠林山,方纔到了襄陽左近的黎丘,霍弋正是駐兵此處,霍弋聞聽鄧艾的斥候到了,卻是立時放下手中一切事務,召見了這個斥候。
近月餘時間的守候,終於得到了鄧艾傳回的消息。讓霍弋卻是十分欣喜,文聘的水師卻是被鄧艾一舉擊破,俘虜近兩千餘。文聘僅僅帶走了數百親衛,船隻悉數被燒燬。營中糧草輜重爲鄧艾盡數帶走,大寨被火燒一空。
霍弋不曾想到,鄧艾居然打下了如此大的勝仗,卻是極爲欣喜,這意味着,荊州軍將在接下來的時間內接管戰爭的主動權。
大雨在初夏後傾盆而下,已然下了數日了。江水暴漲,而按照往日裡的汛期,只要這雨繼續再下數日,江水必定要溢過堤岸。到那時,便是甘寧及荊州各路軍馬錶演的時刻。
曹操若是想要繼續保住襄樊卻是不大可能了,阿頭山陣地也必然要撤走,否則,便只有滅亡一途。要知道。這沔水上下,有着曹操接近十萬的軍馬,這一仗,他敗不起。
霍弋將消息傳給了關羽,關羽亦是極爲欣喜。連命各軍緊守陣地,不再理會曹軍的挑戰,因爲,大雨一來,便意味着荊州的局勢要變了。
數萬荊州軍在襄水左近搭起水寨,便是霍弋一部五萬餘步兵,亦是在黎丘半山腰築修營寨,更是下令李賀的騎兵自今日起不得出營門半步。
按照約定,關平領着一支人馬在襄水上游開始斷流蓄水,襄樊一帶的百姓亦是開始爲關羽強制遷往江陵,一切準備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當中。
曹操看着手中的局勢圖,很快他便發覺了其中的不同尋常之處,比如霍弋的人馬並沒有前進至沔水左近,沒有與夏侯淵對峙於蔡陽的意思。而關羽亦是收縮了防線,任憑自己麾下的軍馬叫戰不停,並不肯交戰。
甚至他還得到了斥候們傳回的消息,襄陽一帶的百姓在望江陵撤離了。
曹操皺着眉頭,看着手中一切的情報:“諸君以爲,關羽、霍弋二人如此舉動意味着什麼?”
夏侯惇已然是知曉了這些情報的內容,皺眉道:“莫非荊州軍意圖與我軍決戰了?非是如此,遷徙平民作甚?”
“我軍數次鬥將雖處於下風,但我軍士卒皆是精銳之卒,以荊州荊南兩處軍馬,人數雖與我軍差不多,但是若正面交鋒,想來荊州軍必然非是我軍之敵手!”李典緩聲道。
“曼成將軍的意思,是荊州軍在準備撤離襄樊?”張郃嘶啞着聲音,問道。
“關羽費盡心思方纔拿下兩地,怎麼會輕易交出來?且此兩地乃是軍事要地,握有這兩地,便有虎視宛洛的資本!依我看,關羽非是要撤離,而是要無後顧之憂,與我軍決死一戰了!”司馬懿緩聲道。
“我軍該如何來應對?襄樊一帶黔首皆是我軍治下之民,好賴也是有好幾萬戶,就這麼看着荊州軍遷走?”李典急道。
“曼成莫急!依仁看,關羽這是在籌謀一件非同尋常的事情!遷走百姓只是不想殃及池魚罷了!”曹仁似是已然猜到了什麼,但關羽在做什麼,還是沒有想清楚。
“敵軍費盡心思,繞道這麼遠,襲擊我軍水師!難道亦是與此事有關?”文聘緩聲道。
曹操眼睛一凝,霍的起身:“水攻!現在正值雨季!關雲長、’霍紹先,這是在下一盤好大的棋啊!”
“是了,丞相妙算!霍紹先派麾下精銳繞道襲擊我軍水師,全滅水師後,又龜縮防線,遷走黔首,怪不得這霍紹先不在蔡陽對岸駐軍警戒我軍騎兵,而是在黎丘左近的山地駐紮,這是要在半山腰下寨,以防爲水患清晰了!而在襄陽的守軍多半是荊州本地人,熟識水性,剩下的也多半是甘興霸的水師,這樣的籌謀,看樣子這襄樊即將成爲澤國了!”程昱總結道。
“諸君,我等該如何是好?”曹操面色灰暗,他本就年老,此刻卻是又蒼老了十歲一般,緩緩跪坐案後,頹然道。
“丞相,若我軍要保全力量,唯有撤往宛城了,宛城地勢較高,必然不會遭水患!”曹仁道。
“那,這襄樊,我軍是要棄了?”曹操無奈道。
“不僅僅是襄樊,新野以南都要放棄!”夏侯惇不愧是大將,此刻卻是極爲清楚眼下的局勢,頗有壯士斷腕之決心。
曹操緩緩靠向身後的靠墊,緩聲道:“這個霍紹先,的確是不簡單啊!漢中一戰,我軍雖是軍勢鼎盛,他也敢領軍衝陣;此番襄陽之戰,我軍軍勢優於關雲長,在他籌謀之下,竟然也無計可施,只能後撤!可惡啊!”
帳中諸將皆是訥訥不言,實則人人心中都不好受,這霍弋不過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竟然能夠有此等本事,他們這些征戰沙場多年的老將,居然在這個少年人面前束手無策,卻不是笑話是什麼?
“將軍!既然正面戰場我軍無計可施,不如後撤至新野一帶,再調集大軍將在荊北活躍的霍紹先那部奇兵一舉殲滅!斷霍弋一臂!不然,如此退兵太過窩囊了也!”這說話的卻是李典。
曹操眼光閃過殺機:“讓夏侯妙才領蔡陽全部騎卒,追上樂進,以妙才爲主將,籌劃將一支人馬盡數留在荊北,不可放走一個!”
“喏!”帳下一傳令官領命而去。
曹操緩緩起身:“儁乂領本部軍馬三萬餘駐防新野、育陽、棘陽一線,曼成領本部軍馬駐紮湖陽。其餘諸將隨我歸宛城居中調應!仲業領親衛往隨縣一帶你水師駐紮地,調所有水師聽候調應!”
諸將悉數起身:“喏!”
曹操看向堂外傾盆而下的大雨,昏暗的天空是那樣的壓抑。似乎劉備這個人真真是自己的一生大敵,無數次,自己能夠將其手刃時,皆有人橫空出世將其救下,似乎命運是這般看顧這個起於微末的草根人物,大漢皇室?那只是個笑話!
霍紹先,真正可惡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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