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會獵於吳之不可思議

第二天一大早,天剛朦朦亮,天涯老人一覺醒來,就聞得一股濃濃的肉香。然後就見明月公子坐在門檻上,似乎是怔怔的望着林中的晨色。

天涯老人笑道:“呵呵,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呀,還從來沒有見過你起這麼早時候。”

明月公子淡淡的道:“肉煮好了,我記得老人家昨晚兒上沒怎麼吃呀,我們吃飽了好上路。”

天涯老人奇道:“嗯,你怎麼沒精打采的,聽着好像是要上法場了,垂頭喪氣做什麼。”

天涯老人摸過紫紅的大酒葫蘆,更是驚奇道:“空了!喂,臭小子你就不給我留點麼?又失戀了?是不是昨兒個一宿沒睡呀?”

明月公子苦笑道:“您老還是喝肉湯吧,我只是沒睡好罷了,說起失戀呀,哎,初初見你老人家時候,是天公不作美,生生的把我們拆開了,再劫難逃也是無可奈何,又見你老人家時候,卻是你生生的把我劫回來了,嘿嘿,有趣啊有趣。”

天涯老人皺眉道:“老夫可是爲了你好,臭小子不學好,年紀輕輕的就尋花問柳,到處留情,對你這種用情不專一的人,就該如此懲罰,活該!”

明月公子嘆道:“人家月下老人是牽紅線的,天涯老人卻是破壞人姻緣,拆線頭的。”

天涯老人道:“休要貧嘴,你不是還有個什麼什麼香麼?吃完了趕往仙都,爲師啥也不說就是。”

明月公子唯有苦笑,既然酒已喝光,兩人胡亂用了些肉湯,明月公子整整衣裳,邁步出了小木屋。

回頭瞧見天涯老人背了個褡褳兒,明月公子忙接過道:“老人家,你還帶行李來了?”

天涯老人淡淡的道:“尋常日用的,還有易容之物。”

明月公子點點頭,心中驀然一動,忙道:“師父,你是不是但凡見過一個人的長相,就能製成面具了?”

“嗯。”

明月公子笑道:“昨夜師父您老人家也見過無名莊主和千花還有珊兒的模樣,不如都做一張送與我吧。”

天涯老人淡淡道:“你想易容成他們混進無名莊再去和那妖女幽會麼?白日做夢!沒門兒,除非,嘿嘿。”

明月公子見被說中了心事,好生無趣,後來聽得有希望,忙道:“除非什麼?”

天涯老人悠然道:“除非你跟我學做面具,大概不用個一年半載,你就能做的以假亂真,到時候你再去也不爲遲晚。”

明月公子嘆道:“一年半載!算了吧,呀,酒葫蘆忘拿了!”

明月公子忙忙的要回去取,天涯老人卻嘆道:“不必了,區區一個葫蘆而已,算不了什麼,就留給林間時常打獵的獵戶們吧。要拿得起放的下,懂麼?”

明月公子點點頭,唯有苦笑。

師徒兩人穿過林間,好半天的工夫,才走到古道上,明月公子暗歎天涯老人的身法好快,竟然昨夜一陣風兒似的閃過這些路程,

紅日東昇,大地一片金黃色。

換做平日,明月公子定會瀟灑的享受的沐浴在這片晨光了,漫步在這悠長而又寧靜的古道上,可是今天卻絲毫提不起興致了。

回到鼎湖湖畔,鼎湖峰下,早就有小道士遠遠望見明月公子,忙叫道:“明月師兄回來了!可把我們急壞了。”

天涯老人和明月公子走近,明月淡淡一笑道:“我這不好好的,兩位祖師呢?我此刻要去見他們。”

小道士忙道:“祖師們都在仙都觀裡,師兄,你這一夜去哪兒來?這個白鬍子老頭兒是誰了?”

明月公子沒空和他理會,忙道:“這是你天涯師伯,我們去了,回頭見。”

過了芙蓉峽,遇上仙都洞天的衆位師祖輩的,正在那裡議論紛紛,一個個都愀然不樂,猛然見明月公子回來了,還有個幾縷兒漂亮的白鬚,仙風道骨的老頭兒也來了,其中有認識的道:“哎呀!這不是梨花谷主天涯老人麼?什麼風兒把你給吹來了!”

天涯老人笑道:“沒有想到十幾年沒見,仙都洞天裡還有認識老夫的,呵呵。”

衆人寒暄了一番,都拉着明月公子,七嘴八舌問道:“你昨夜去哪兒了?有沒有看見一個黑影蒙面怪人,夜闖仙都洞天,能耐大的很,把你守夜的祖師叔們都點倒了。”

明月公子苦笑道:“那怪人正是無名莊主万俟無名,小徒正要稟報天虛和赤松祖師,告辭告辭!”

明月公子忙和天涯老人飄然而進,留下衆位祖師叔們錯愕不已,怔了半晌,紛紛慶幸万俟無名居然沒有取他們性命。

路上明月公子嘆道:“師父,看來你老人家久居梨花谷,遠離塵囂,連同是江南一脈的我教傳人,倒有大半不認得你呢。”

天涯老人點點頭:“正常的很,因爲我們素無來往,天下人就算知道我梨花谷主的名字皆因我的易容術獨步天下,而人們大多都以爲易容術乃旁門左道之術,沒什麼大不了的,嘿嘿。”

果然進了仙都觀,天虛道長一眼就看見了天涯老人,先顧不得問明月昨晚兒上發生的事,忙拉着天涯老人的手着實的寒暄了一番。

赤松祖師也降階而下,看着眼前的老者面善,卻一時想不起來,天虛道長忙介紹道:“赤松師兄,他就是我教梨花谷主天涯老人,也是明月的師父。”

明月公子訝然道:“師父,這位就是赤城山玉京洞天的我教十二大祖師之一的赤松祖師,難道你還沒見過麼?”

天涯老人只是衝着赤松子淡淡的一笑,點點頭。

天虛道長和明月公子卻見赤松祖師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對勁了,又是驚奇又是迷茫,簡直跟平日裡道法修爲極高,神情沖和的樣子大相庭徑。

天涯老人淡淡的笑道:“哎,都老了,你也白髮蒼蒼了,別來無恙乎?”

赤松祖師突然跪倒,顫聲道:“大師兄!果然是你,四十多年了,四十多年了!”

明月公子和天虛道長大吃了一驚!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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