闢毒珠,天下異寶。勾魂使者聽說是產自劇毒的怪蛇、金蟾身上,悠然神往,忙道:“教主,羲和島上可有這劇毒之物金蟾、怪蛇麼?不如我們尋了去,省得驚動了這東山的蛟龍。”
冷無心道:“那些毒物遍佈在狹長的羲和島的北山,離此遙遠,又是隆冬季節蟄伏冬眠着,極不易尋。況且要去闢毒珠比之蛟龍、團熊更爲兇險,即便我們服食了千年雪參,也只等擋的住一時三刻的毒氣,時間久了難免中毒。不過你們想要去取闢毒珠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我替你們取來。”
燕若雪一聽劇毒之物,什麼金蟾啊怪蛇的,唬得心裡發毛,瞪了勾魂使者一眼道:“教主,休要聽他的,那些個天下至毒之物,聞着了毒氣便會死人,我寧肯去見見這東山谷裡的蛟龍,也不願見那些奇醜無比的毒物。”
明月公子和琴兒還想去看東山島海岸的火魚熾離,順道兒路過此地,蛟龍蟄伏着不出來倒也罷了,若是出來,明月公子一定要瞅瞅真龍是怎生個模樣。
當下兩人幫着說服了勾魂使者,琴兒道:“若雪姐姐說的不差,怪蛇金蟾聽着就噁心死了,更何況那麼危險,我們豈能讓教主爲了闢毒珠親身涉險,不去也罷。
勾魂使者連連點頭道:“嘿嘿,教主,我是隨便問問,天下解毒之物多的是,何苦要那北山的闢毒珠,我們還是往東山腳下、海岸邊上去看那火魚熾離。”
冷無心點點頭,笑道:“好,隨我來,運起身法,腳步要輕,當心驚動這谷裡的蛟龍。瞧大霧瀰漫的樣子,定是蛟龍要出水了,我們躲開便是,想要瞧就遠遠的瞧瞧好了。東山惡龍一則能騰雲致雨,飛天徹底,十分不好鬥,二來身上也無甚寶貝,殺惡龍徒費精神,我們繞着山路翻東嶺便是。”
衆人應了,掠起輕功身法,足不點地,隨着冷無心掠上樹梢,只踩着樹梢枯枝的尖兒,借力飛躍。
此地爲東山的南谷,衆人繞着谷壁的古木,踩着樹梢,飛掠如濃霧中,只見前面樹梢枯枝,目力不及十丈之外,虧得有冬日映照,天上朦朦朧朧的有個日影兒,藉此以辯方向。
明月公子知道谷中一定有湖泊或是深潭,再或者就是山澗,否則聚集不起這麼大的濃霧,又暗道這東山南谷看樣子不小,直飛掠了頓飯的工夫,還不見東山嶺。
其他人倒也罷了,燕若雪還能勉強支持着飛掠樹梢,琴兒卻已經累的有些兒微微喘息,又不能示弱,拖了衆人的後腿,勉力跟上。
琴兒到後來着實有些勉爲其難,一口真氣沒有提穩,腳步一晃,喀喇踩斷一根枯枝,險些歪下身子去。
明月公子趕忙回頭,跳了回來扶着琴兒,笑道:“我揹你。”
琴兒忙道:“不用,我自己能成,一時失足而已。”
前面冷無心驀地感到一股殺氣逼來,回頭小聲道:“悄聲!我們跳下來,似乎蛟龍出沒了。”
衆人依言隨着教主輕輕飄落,都躲在樹林裡,瞪大了眼睛瞧着濃霧悽迷。
冷無心只覺得殺氣越來越濃了,剎那間就聽得谷中水響,叮叮咚咚的聲音宛如飛泉濺玉,到後來嘩嘩啦啦的響聲更大了,簡直如瀑布瀉在前川,到後來就聽環繞着山谷的一聲長吟,響聲清越。
明月公子暗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龍吟了,可是到了後來,耳朵有些受不了,就聽得這清越的龍吟漸漸變作嗡嗡直響,驚動的谷中古木枯枝跟着震顫,氣勢甚大。
明月公子不得不學着鳳採鈴,也捂住了耳朵。
東山南谷中的大霧漸漸的消散了,衆人都留神細瞧着谷中的動靜。
明月公子這纔看清,谷裡分明有一深潭,方圓數十里遠近,佔盡了大半個山谷。隨着薄霧漸漸消散,只見潭中碧波盪漾,霧中若隱若現的赫然便是一條黑龍!
明月公子倒抽一口冷氣,原本還以爲蛟龍出水,龍現於淵,有多麼的驚天動地,氣勢非凡,在明月公子心目中,龍正如他月白緞衣衫上金絲走線、銀絲鑲邊繡着着白龍,或者說是青龍、黃龍,也頗有威風煞氣。誰知道這羲和島東山南谷的蛟龍竟然通身黑色,如披着緇衣一般,龍鬚甚長,十分兇惡。
鳳採鈴也很失望,衝着明月搖了搖頭,附耳低聲道:“哎,我當羲和島上蛟龍是什麼樣子呢,原來活像一隻大泥鰍,黑不溜丟的。”
明月公子也悄笑道:“可不是麼!不過我還未曾見過如此兇惡的大泥鰍,你瞧,有棱有角的,足有四五十丈長短,就是不知道能呼風喚雨不能?”
兩人說着高興,那邊琴兒和燕若雪也小聲嘀咕着,勾魂使者卻是瞪大眼睛瞅着,恨不能跑到深潭邊上看個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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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魔教教主冷無心卻面有憂色,輕嘆道:“你們瞧這黑龍肚腹是扁平的,都凹下去了。顯然是餓極了,想是出水要覓食,我們切不可靠近,這惡龍一出,只怕羲和島的東山附近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勾魂使者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哦!原來這條黑龍餓了,我們踏遍了南山,也只尋得一頭團熊而已,不過看黑龍這體格,只怕是連那頭團熊也吃的下。”
冷無心笑道:“那倒說不準,我料定黑龍一定也要飛過山巔,去海里覓食了,上回來的時候和曲懷觴見了就是如此。”
琴兒奇道:“海里不是有北海龍王麼?黑龍只不過是羲和島上東山南谷這黑龍潭裡的池中物,下了海里不會被龍王怪罪?”
明月公子笑道:“哪個能知曉!我只知道它下海里一攪鬧不打緊,我們的火魚熾離只怕是瞧不成了,多半會被黑龍驚跑。”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笑間,忽見深潭中的蛟龍舞動,似乎在尋覓什麼,堪堪的往衆人藏身之處逼近。
冷無心驚道:“不好,黑龍聞着氣息了,雖然未必能看見我們,只怕是發現我們所在的方位了,你們準備好!惡龍要是敢來,我就親手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