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秋風十二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訝然道:“師父就只教我一個月嗎?”
鬼見愁點點頭,正色道:“一個月足矣。”
秋風十二哭喪着臉道:“徒兒想跟師父多學些時日,師父爲什麼不肯多教教徒兒?”
鬼見愁嘿嘿笑道:“小子還未正式拜師就如此好學,難得難得,只是事出有因,一個月之後,你我必須趕往泰山封禪祭大會,所以你學工夫的期限只有這一個月,當然,等到泰山的事情辦妥了,還可以跟師父學啊,但要記住,這一個月一定要加倍的努力,明白嗎?”
秋風十二似懂非懂,茫然道:“師父,我們一定要去泰山封禪祭麼?據說雖然請了不少我教中人,但是比較是道教的道場,我們去不去無所謂吧。”
鬼見愁冷笑:“你不明白其中利害關係,泰山封禪祭表面上約請我們儒教還有佛教傳人,但實際上卻是在弘揚他們道法精深,打壓儒釋兩教,嘿嘿,三教之爭何時停過?爲師早就和我教中十幾位高人商討過如何應對封禪祭的請柬,去還是不去?要怎麼個去法,嘿嘿。”
說到這裡越說越得意,忽的轉頭,喝道:“你想不想打敗狂刀,出一出這口惡氣?”
秋風十二如遭當頭一棒,頓時被喝醒,眼珠泛起光芒,大聲道:“想!”
直震的谷中樹梢上積雪紛紛而落,鬼見愁長笑道:“好!有志氣,爲師就在這一個月內教你飛刀絕技,取了那些道教狂徒的性命,哈哈哈!”
聲音直透莫愁谷,比之在夜裡詭笑,這一笑的絕對是秋風十二聽到的師父鬼見愁最暢快的笑聲。
此時此刻,杭州郡也下着小雪,明月公子正捧着一個小暖爐,在屋門口披着毯子靠着太師椅靜靜的看庭院中的雪花。
暗夜留香素來講究排場,昨日一到杭州,就直接來到了名聞天下的樓外樓,還包了只有達官貴人才住的起的大庭院,暗夜留香和彩環兒、蘭蝶舞姐妹住樓上,神秘劍客和明月公子住樓下,明月公子對此唯有苦笑,曾對她說過:“你是不是受了你司空姐姐的影響,學做大公主了?”
暗夜留香的回答卻令他哭笑不得:“我不是大公主,我在你眼裡最多是小公主!”
明月公子忽聽樓梯響動,知道她們姐妹下來,卻懶得起身,忽生一計,曼聲吟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否?”
就聽身後響起了蘭蝶舞銀鈴般的笑聲:“哦!師兄想飲酒了?”
明月公子笑道:“是蘭師妹呀,幫我倒酒。”
蘭蝶舞卻偏偏道:“就是不倒,師兄打扮的就和個文弱書生一般,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書香門第之家出來的大公子呢,喝酒豈不是太俗?”
明月公子一怔:“那我喝什麼?”
蘭蝶舞笑道:“品茗。”
明月公子一時沒聽明白:“品什麼?”
蘭蝶舞手指一點明月公子的額頭,笑道:“你模樣倒是扮的像了,可偏沒有些文縐縐的摸樣,品茗就是喝茶,我去給你沏茶去。”
明月公子訝然失笑道:“嗯!品茗中之香,果然風雅的緊。”
就聽身後又有一人道:“咦?你兩個又在談論我了?”
明月一聽聲音,急忙站起回頭,果然是暗夜留香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明月公子長嘆道:“我的姑奶奶,誰又敢議論你了?”
暗夜留香道:“是嗎?我怎麼又聽得有是香,有是風雅的?”
明月公子苦笑道:“我們是在說茶香,可不是你呀,你不生氣了?”
暗夜留香奇道:“好好的生什麼氣?”
明月公子道:“自然是生我的氣呀。”
暗夜留香笑道:“現在我不生氣了,哎,只怕普天之下,能讓我氣的發瘋的只怕就你一個了。”
明月公子唔了一聲,繼續躺在太師椅上靜靜的看杭州郡的雪景,嘴角還有掛着一絲微笑。
暗夜留香見明月公子不再說話,推了他一把道:“你在偷笑什麼,是不是算計着要惹我生氣?”
明月公子淡淡一笑:“我能把你氣的發瘋,說明你還在乎我的,所以我心裡高興,這才偷笑,可不是成心氣你呀。”
暗夜留香恨不得連人帶椅把明月公子推出院外,擰着明月的耳朵道:“再說一句,誰在乎你了?哼!”
明月公子苦着臉道:“鬆手,鬆手!哎喲!”
就聽堂中後門吱呀一聲響,有人深沉的咳了一聲,暗夜留香立刻停手,明月公子不回頭也知道是神秘劍客來了。
暗夜留香回頭招呼道:“師兄!”
神秘劍客點點頭道:“嗯!你倆在玩什麼呢!”
暗夜留香莞爾一笑:“啊,我兩個在賭雪花是幾瓣兒的。”
明月公子一怔,隨即笑道:“哈哈,我賭說一定是六瓣兒的,香妹卻擰我耳朵,你來評評理,是不是你師妹不講理了?”
暗夜留香被反咬一口,恨恨道:“是我說六瓣的,你說的五瓣兒。”
明月公子道:“人家說起雪花,都是六出雪,怎會是五瓣兒。”
神秘劍客身子忽然一震,暗夜留香察覺到,甚是奇怪:“師兄,你怎麼了?”
神秘劍客緩緩步出屋門,佇立在屋檐下,手掌輕托起天上飄灑的雪花,怔怔的出神。
明月公子道:“哦我知道了!你師兄正在想他的心上人,或許就是叫什麼什麼雪兒的姑娘。”
暗夜留香啐了他一口道:“胡說!”心中卻不由得朝這個方向去想了。
神秘劍客失笑道:“怪不得我師妹整天和你鬧彆扭,原來你竟會想寫歪門邪道,我哪裡是在想什麼心上人,你提到六出雪,倒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明月公子道:“確定不是心上人?”
神秘劍客道:“當然不是,他是和你一樣的風流倜儻的公子,可以說是個敵人,是個很可怕的敵人。”
明月公子苦笑:“我什麼時候風流倜儻了?真是冤枉死我了。”
暗夜留香冷哼了一聲:“花心大蘿蔔何止風流倜儻,簡直是傾倒萬千美女的潘郎何郎。”
明月公子更是苦笑,索性道:“承蒙誇獎,神秘劍客,他到底是個什麼人,連你這麼高的本事都覺得可怕。”
神秘劍客似乎心馳遠方,喃喃嘆道:“他就是使六出雪的主人,我和他也從未曾謀面,也只是聽過他的傳說罷了。”
明月公子奇道:“六出雪?”
暗夜留香道:“啊!我聽說過,是一種極厲害的暗器。”
神秘劍客點點頭:“你們昨天也見過六合童子的發暗器手法,其實已經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可惜我和狂刀都接得住,而那個六出雪的主人,嘿嘿,天下第一的暗器,六出雪就從來沒有人接得住過。”
兩人都是驚道:“從沒有人接的住?”
“沒有,接的住六出雪的只怕都是死人了。”
神秘劍客又嘆道:“傳說中他有着絕對的身法和武功,實在是我平生第一大強敵呀。”
明月公子道:“真有那麼厲害?比起狂刀狂兄呢?”
神秘劍客苦笑:“我和狂刀聯手破的了四絕陣,卻未必打的過這個人。”
暗夜留香也不禁追問道:“他究竟是誰?”
神秘劍客望着滿天的飛雪,嘆道:“他住的地方就是常年有風雪的遼闊的極北之地,他嘯傲統領了一批神秘而又絕世的高手,他就是魔教的教主冷無心。”
暗夜留香“啊”一聲驚呼。
明月公子一聽這個名字,也不禁激靈靈打個冷顫,訝然道:“冷無心?魔教教主?不是說三千界三教是儒釋道麼?”
暗夜留香白了他一眼道:“三千界中的中原纔是儒釋道三教,分南北武林,魔教地處關外極北,無名莊地處嶺南,所以都不是中原的教派。”
明月公子這才明白,嘆道:“魔教教主冷無心,嘿嘿,好威風、好煞氣,只是他除了有天下第一的暗器之外,也沒什麼好怕的吧。”
神秘劍客眉頭緊鎖:“我也只是聽過他的傳說而已,到底真的有那麼可怕,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和他之間必有一戰的。”
明月公子險些跳了起來:“什麼!我們只怕見了他躲都躲不及呢,怎麼你還與他有一戰?什麼時候約的?”
神秘劍客搖頭道:“約倒是沒有約,只不過是我心裡隱約覺的吧,我們儒教講究的是兼濟天下,以天下爲己任,以剷除魔教爲宗旨,和你們道教的清靜無爲本來就不相同。”
暗夜留香也道:“我師兄說的沒錯,我們儒教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人人都是俠肝義膽之士,哪像你,一聽說人家厲害就躲起來了,那算什麼英雄?”
明月公子苦笑:“我什麼時候說聽見人家厲害就躲起來?有那麼膿包麼?我只是聽了覺得神往的很,巴不得和魔教教主一見呢!”
暗夜留香冷笑:“你還敢見魔教教主?嘿嘿,我可聽說過魔教的魔頭們可邪乎的緊,你就指望着哪個女魔頭看上了你把你綁了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