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舞在一旁,看到這一幕趕緊說道:“外公,您別跟夭夭置氣。她一向心直口快,沒有別的意思的。”
“心直口快?恐怕她可不是這麼簡單的心直口快啊。我看,她是對我們柳家有意見還差不多,就你還傻傻地把她當朋友。”柳外公一向疼愛柳輕舞,鮮少對她說重話,這次倒是重了一次。
柳輕舞微微低着頭,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
看着她這樣,柳外公也不想繼續說她什麼。轉而看着顧夭夭,道:“今天是輕舞是生日宴會,既然你不想安安靜靜地當賓客,那麼我們這裡廟小也容不下你。立刻從宴會廳消失,以後輕舞也不會跟你多聯繫。”
“外公!”柳輕舞焦急地喊着。
“別說了,就這樣定了。你是自己走,還是讓我請保安過來。”柳外公顯然是不打算給顧夭夭一點面子了,當着所有人的面,就這麼冷硬地趕人。
擡頭看着眼前的柳外公,顧夭夭嘴角勾起一絲有趣的弧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全名是柳正庭?”
柳外公聽到自己的名字從顧夭夭的口中說出來,當即便有一絲的不悅,“直呼一個長輩的名諱,你還真是有家教。”
“我有沒有家教,相信我太爺爺很願意告訴你。”顧夭夭的視線微微傾斜,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門口還有些距離。而顧夭夭所處在的方向,恰好能看到入口進出的人,所以當夜老太爺出現在那裡時,顧夭夭第一時間便看到了。
而她同時也想到了昨晚太爺爺跟自己說的,一個叫柳正庭的老藝術家的事情……
夜老太爺怒氣衝衝地進了宴會廳,在場認識他的人並不多,所以也沒引起多大的動靜。不熟悉夜老太爺的人,只知道夜老太爺常年繃着一張臉,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顧夭夭看得出,現在的太爺爺一點都不正常,他很生氣。
只見夜老太爺剛剛進入門口,身後的夜管家跟夜真緊隨其後。四下環顧了下,夜真就指了指顧夭夭他們所在的位置,而夜老太爺很快就走了過來。
“是誰在這裡欺負我們夜家的孩子?”剛走近,便聽得夜老太爺怒意滿滿的一句話。
因爲夜老太爺這句話,不少人將視線落到他的身上。但見他雖然年紀大了,卻身骨硬朗,不怒而威的面容上沉冷不已,周身散發着上位者的氣息。
雖然多的是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衝着他敢在柳正庭的面前這樣說話,大家估摸着,他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柳正庭也被這聲音給說得一愣,一轉頭看到夜老太爺時,微微驚喜了下,“沒想到夜老您來了,早說我親自去迎接您啊。李福……”
柳外公正想招來管家說事,卻被夜老太爺直接攔下了,“不必了,我來只是想看看,誰敢欺負我們夜家的孩子。難道說,是欺負我們夜家沒人嗎?”
“不敢不敢,這哪裡敢?只是,夜老您的孩子在哪兒?”柳外公微微疑惑地問着,畢竟他也沒聽誰說今天來了姓夜的。
夜老太爺看了眼柳外公,冷了冷神色,“不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曾外孫女,也是我們夜家的掌上明珠。聽說,
她可是在這裡被你們欺負着呢。”
“這怎麼會?夜小姐如果在這裡,我們肯定是盛情款待,怎敢怠慢。是誰傳的話,這也太過分了,絕對是無中生有。”柳外公生氣地說着,順便在腦海中懷疑着可能是誰想害自己。
柳外公雖然是個老藝術家,但並不表示他就是呆板的性子,相反他的腦子特別活絡。
夜老太爺淡淡看了眼柳外公,對於他的話,並不予採信。
而那邊,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到了夜老太爺的身邊,“夜老,夜小姐在那。”
隨着男子的話,柳外公轉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後,有些不敢置信地對上了眼前顧夭夭含笑的眉眼。
但是一個姓夜,一個姓顧,他轉念一想或許不是她,是在柳輕舞的同學中也不一定。
顧夭夭從柳外公的身邊走過,在衆人的目光中緩步走到了夜老太爺的身邊,同時嬌嗔地說着:“太爺爺,您怎麼來了?”
“再不來,豈不是要讓你被人白白欺負?太爺爺怎麼跟你說的,我們夜家就沒有怕事的,敢欺負你就欺負回去。”夜老太爺這話說得理所當然,以夜家的背景也沒人敢說一個字。
但是在場的人裡,多的是不知道夜老太爺身份的,也不知道顧夭夭身份的,便覺得夜老太爺這話未免自大了些。
顧夭夭笑了笑,挽着夜老太爺的手臂一派嬌憨:“太爺爺,我只是就着柳老先生好奇的問題,跟他好好討論了下而已。”
“哦?什麼問題,說出來讓太爺爺也聽聽。”夜老太爺微微疑惑。
“其實這件事,應該柳老先生親自來問您纔是。他似乎覺得,我的家教不太好。”顧夭夭略略委屈地說着。
柳外公聽着顧夭夭帶着幾分委屈的話,只覺得頭皮有些發緊,“夜小姐應該是誤會了……”
輕笑出聲,顧夭夭倒是覺得有趣了,“那柳老先生說說,如果我連您的話都聽不明白,這智商該有多低啊?”
“好了夭夭,怎麼說小柳也是你的長輩,不能這麼跟長輩說話。”夜老太爺突然出言打斷了下。
聞言,顧夭夭點了點頭,一副乖巧的樣子,“知道了太爺爺,我不說了。但是,有件事情,我還是必須解決。”
說着,顧夭夭走到了柳輕舞跟蕭晨凱的面前,視線落在蕭晨凱的臉上,“蕭晨凱,我最討厭別人冤枉我了,你知道你這樣的行爲,會得到什麼下場嗎?”
“我……我……”蕭晨凱本來就是柳輕舞找來給顧夭夭潑髒水的,如今看到顧夭夭似乎有什麼大來頭,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說,我曾經懷過你的孩子。你也不看看,你有那個資格嗎?”顧夭夭不屑地說着。
那邊,夜真也走到了顧夭夭的身邊,對着柳輕舞跟蕭晨凱微微欠身,說道:“你們好,我是小姐的貼身管家。關於你們之前的言行,已經足以構成對小姐的誹謗罪,稍後你們將收到律師公函。”
夜真這一出,着實讓蕭晨凱給嚇到了,“律師函?這怎麼還跟律師扯上關係了,什麼誹謗罪啊,我根本什麼也沒做啊。”
“蕭晨凱先生,您剛纔說出的那些針對我們
小姐的侮辱性引導性說辭,都已經構成誹謗罪。不管您信不信,這件事我們已經移交律師處理。”夜真說完,堅定地站在顧夭夭的身邊。
柳輕舞沒想到,顧夭夭現在居然還有別的身份,一個她一直看不上的女人,似乎比她所想的還要難搞。而重點是,今天本來是她的生日宴會,如今這麼一來,還有誰記得她是主角?
遠遠地,莫母看着顧夭夭的方向,並未向前走一步。她的身邊,莫亦琛站在那兒,看到顧夭夭高傲的小樣子,眼底帶着一絲淺淺的笑意。
莫母端着手中的酒杯,看着不遠處的鬧劇,神色淡淡,“亦琛,她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一段時間。”莫亦琛淡淡說着。
聞言,莫母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之前你答應我的事情,還作數嗎?”
“媽,你知道我不會那麼簡單妥協。”莫亦琛走到莫母的身邊,兩人並排站立,卻是誰也不曾妥協。
“我也想看看,到底最後是你贏了,還是我贏了。”莫母笑了笑,將手中的酒杯放到了莫亦琛的手中,“我跟你爸已經訂好了日子,半個月後就是你的訂婚宴。亦琛,不要讓媽失望了。”
將兩人的酒杯放到侍從的托盤中,莫亦琛轉身看着離去的莫母,“媽,您應該希望看到的是我的失敗。可惜,我不會失敗。”
“薑還是老的辣,這句至理名言兒子你還是得認的。”莫母說完,人已經走遠。
“薑還是老的辣嗎?”莫亦琛笑了笑,他可不這麼認爲。
莫亦琛跟莫母兩人,明知道對方都有要動的手腳,卻同樣選擇了放任。也不知道這是太過於自信呢,還是過於自大,但不可否認,這樣的兩人卻出奇地相似。
“夭夭,這樣的地方不呆也罷,跟太爺爺走。”夜老太爺冰冷的視線從微微輕顫的柳外公身上掃過,不再理會他,打算離開。
顧夭夭看好戲地看了眼柳外公,她可沒忘記一件事呢,“好的太爺爺。”
眼見兩人都往外走了,柳外公狠狠瞪了一眼柳輕舞,早知道她會壞了自己的事情,就不幫她辦什麼生日宴了,現在倒好,一直以來的努力都要付諸東流了。
越是想着越是不甘,柳外公不顧其餘人的目光,一個一向眼高於頂的老人,居然隱隱地有幾分伏低做小之勢,快步走到了夜老太爺的身邊,“夜老,您來一趟也不容易,這次的事情是我沒有管教好外孫女,您就當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留下來一起吃個便飯吧?”
夜老太爺沒有回答柳外公,只是將目光移到了顧夭夭的身上。
見狀,柳外公當然知道主要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顧夭夭的,可惜,在他開口前,顧夭夭就幽幽地開了口,“抱歉柳老先生,我並沒有什麼胃口在這個地方吃飯,而且還是面對着某些處心積慮針對我的人。”
“顧小姐說笑了,哪裡有什麼處心積慮的人啊。要說的話,也就是我們輕舞識人不清,被某些人給騙了。”說着,柳外公對着柳輕舞悄悄眼神示意了下。
柳輕舞知道柳外公想做什麼,雖然心裡略有不甘,但也沒辦法。畢竟,她也知道,說到底自己最仰仗的還是外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