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在黑暗中不算明顯,甚至沒有多少人注意到有人掉進了河裡。只是,站在那裡全程看着的司逸卻是看到了,“夭夭!”
伴隨着他驚恐的聲音,下一秒,人已經跳進了河裡。大晚上,在黑暗的河水中,想要找到一個顧夭夭並不容易。
還好橋上有人自發組織了起來,用光線照亮了河面,也讓司逸順利找到了正撲騰在水上的顧夭夭。如果再晚一些,恐怕司逸就找不到顧夭夭了。
游到顧夭夭身邊,司逸將人抱住往河邊游去,而此時的顧夭夭意識似乎有些渙散了,“夭夭,你撐住啊夭夭,只要你醒過來,我就不騙你了。”
“夭夭,你一定不要有事。”司逸一邊往河邊遊着,一邊在那裡祈禱着。
等到了河邊,司逸將顧夭夭平躺在地上,做了急救措施,看着顧夭夭的口中不斷吐出水來,終於,她有了反應……
一看到她有所反應,司逸就趕緊說道:“夭夭,我是司逸,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是溺水,不是震暈,怎麼會聽不到你說話。”顧夭夭恢復過來,沒好氣地說了句。
重重鬆了口氣,司逸慶幸道:“那就好,那就好。那你現在還有什麼不舒服的?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就是覺得身上衣服溼噠噠的好難受。”動了動身子,衣服貼在身上,風一吹,好冷啊。
見狀,司逸道:“要不,我們去附近買衣服換下吧。”
“可以。”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顧夭夭點了點頭,任由司逸把自己給扶了起來。
走在去買衣服的路上,顧夭夭問道:“司逸,我剛纔怎麼好像聽你說什麼不再騙我,你現在有什麼騙我的,是不是要坦白從寬?”
“其實……”司逸剛打算說呢,卻在擡頭看到顧夭夭身上的衣服時,微微臉紅了下。
趕緊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顧夭夭穿上,雖然大了點,也是溼的,至少是擋住了玲瓏的曲線,“你先穿着,裡面的衣服沾了水,都貼在身上了。”
不在意地將司逸的衣服攏緊,顧夭夭道:“好了,你可以繼續說了。”
“夭夭,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司逸啊。”司逸將自己的臉擺在顧夭夭的面前,兩隻眼睛牢牢地盯着顧夭夭,試圖喚醒她沉睡的記憶一般。
可是,顧夭夭怎麼想,都是不記得自己認得一個叫司逸的人,“你確定你認識我?可是,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我的臉也沒有變化那麼大吧?你跟小時候倒是沒怎麼變,還是這麼可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司逸傻傻笑道。
“小時候?幾歲的時候?”顧夭夭有些疑惑地問道。
“也就三四歲吧,那時候你才這麼點大呢。”司逸說着,比了個小蘿蔔頭的高度。
下一秒,就迎接到了顧夭夭的粉拳一個,砸在腦袋上,“我聽說過三歲看到大,但是我還真不知道我跟小時候還那麼像,居然能被你
認出來呢司逸。說謊也不編個像話點的,這樣耍我好玩嗎?看在這次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
看到顧夭夭生氣的樣子,司逸趕緊追了上去,“夭夭,我沒說謊啊,我是真的認識你。而且我也不是隻見過你小時候,你十五歲時的照片,我也見過啊,我就是因爲看過你那時候的照片,才認得你的。還有我也去過你家,所以我知道你家的位置,剛纔纔會想去找你的。我真的是不知道怎麼辦了,不然我也不會跑去找你的。”
“什麼意思?”顧夭夭腳步緩了緩,微挑眉看着跟來的司逸,“你不會告訴我,你真的一覺睡醒到了現在,已經是兩年後了,然後你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吧?”
連連點頭,司逸苦着臉好不可憐,“是啊夭夭,你說我該怎麼辦好啊?從小到大,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我感覺,我的人生都是被打了折扣的。我十五歲的一覺就睡過了三個月,十八歲的時候一覺睡了三年,二十二歲的時候一覺睡過了一年,然後就是二十四歲的時候一覺睡過了兩年到現在了。”
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司逸的額頭,顧夭夭哭笑不得,“你沒發燒吧?睡覺就睡覺,你還能一覺睡到別人公司裡去啊?”
“其實我自己也很奇怪。”司逸嘟囔着說道。
擡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顧夭夭覺得自己掉河裡還沒事,但是被司逸這些話都要弄出問題來了,“司逸,我不相信非科學的事情,所以我更相信你是有間歇性失憶症。或者,是有人格分裂?”
“一定是這兩樣嗎?好像都不是好東西。”司逸爲難地說着。
“這是給你選擇好東西嗎?但是這麼說來,你是不是認識我爸媽?”顧夭夭突然想到這點。
肯定地點頭,司逸笑道:“我是認識叔叔阿姨啊,夭夭我跟你說啊,小時候叔叔阿姨還說要讓你當我的新娘呢。可惜,你哥哥太兇了,就是不肯讓我抱抱你。”
其實鑑證司逸是不是說謊,最簡單的就是往爸爸面前一放,所以等到兩人去附近的商場換了一身衣服後,顧夭夭直接帶着司逸往家裡走了。
雖然之前還固執地想着,纔不要回到這個家。但是因爲之前想起來媽媽出車禍時的事情,顧夭夭覺得,自己有必要跟爸爸說。
想來,爸爸他們也是爲了讓自己不要想起這些事情,才說謊那時候的自己在發燒中吧。畢竟,是要多大的刺激,才能讓一個身體健康的孩子發高燒到差點要了命。
一回到家,顧夭夭就對上了顧父那雙驚喜的眼睛。當他看到顧夭夭身後進門的司逸時,不由微微皺眉,“這位是……”
“咦?夭夭,你怎麼出去了一趟,就換了一身衣服回來?”白曉適時地提醒着顧父,顧夭夭身上的這個小細節。
顧父一看,當真是這樣,“夭夭,你怎麼換衣服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雖然有人巴不得我出事,但很遺憾,我非常正常。衣服不過就是不小心溼了,所以我就換了一件,有什麼問題
嗎?”顧夭夭最後的話,是問白曉的。
微低頭掩飾眼底的冷意,白曉低低的聲音響起,“夭夭,我不是那意思,你別誤會了。”
“是不是誤會,大家心裡清楚。”顧夭夭剛說完,就走到顧父的身邊,拉着他的手臂道:“爸,我有事情想跟你說,我們去書房。”
看着顧夭夭拉着顧父,身後跟着司逸一起進了書房,白曉擡頭恨恨地看着書房的門,一轉頭對上了剛從廚房裡出來的王嬸。
王嬸手上一抖,差點將手上的東西掉到了地上,白曉見狀,冷哼了一聲,什麼也沒說直接回了房間。
等到白曉進了房間,王嬸心底的冷意才稍稍退卻一些,她一直知道白曉這個女人不簡單,現在更擔心了……
但她只是個傭人,當真什麼也做不了。只希望,小姐能小心一點吧。
書房裡,顧夭夭拉着顧父坐到了沙發上,司逸坐在了兩人的對面。顧夭夭指着司逸那張臉,問道:“爸,你還記得這張臉嗎?他說小時候來過我們家,還認識你們。”
“叔叔好,我是司逸,小時候跟你們做過一段時間的鄰居。後來雖然搬走了,但我父母在離世前還有跟你們來往,你們還給我們寄過夭夭十五歲時的照片。”司逸生怕顧父記不得了,趕緊一溜煙地都說出來。
顧父看着眼前司逸的臉,對着他期待的大眼睛,非常努力地回想着,“司逸……我們以前確實有一戶鄰居是姓司來着,但我真不記得那時候你長什麼樣子。”
“叔叔,就算您記得,也是記得我小時候啊……”司逸哭笑不得地看着顧父,一臉的無奈。
顧父想想也是,再仔細看看眼前的司逸,還真有些眼熟,“你應該長得比較像你媽吧,看着還有點印象。”
聞言,司逸驚喜地連連點頭,“沒錯沒錯,叔叔你說得非常對。我就是隨我媽,大家都這麼說的。”
“既然來了,晚上就在叔叔這裡住一晚。明天啊,我們再好好聊聊。”時間確實是不早了,已經十點多。
顧夭夭也感覺身子有些冷冷的,估計是剛纔水裡泡的緣故。當即,將司逸丟給顧父後,顧夭夭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洗熱水澡。
等到洗過澡,顧夭夭正躺在牀上打算睡一覺,房門卻被人給敲響了。以爲是司逸,顧夭夭懶懶地下了牀去開門,卻沒想到,居然不是他……
站在顧夭夭門口的王嬸躊躇不定,雙手互絞着,看到顧夭夭的房門打開時,有些遲疑地說道:“小姐,我有件事想跟你說一聲。”
“怎麼了王嬸?要不,進來說吧。”讓開了身側的空間,顧夭夭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將王嬸放進了屋裡。
下意識地看了眼主臥的方向,王嬸這才走進了顧夭夭的房間,腳步略顯急促。
等到關上門,顧夭夭跟王嬸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顧夭夭可以說是被王嬸看着長大的,媽媽出事後,照顧她的也都是王嬸,所以顧夭夭對王嬸的感情,自然不同於一般的傭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