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親人還是路人還是親人

“蒼月,吃飯了!”蒼梧在門外輕輕叩門。

“蒼月,蒼月!我進來了啊!”蒼梧還在。

蒼月擡起無力麻木的頭,下意識地望望窗外。又垂下了頭。

原來,天已經亮了!

敲了半天的門,沒人應聲。心裡焦急擔心的蒼梧就慢慢叫着,推門進來了。

蒼月蓬亂着頭髮,擡起失神無光的眼睛,看向蒼梧。以往最最疼愛自己的大哥,現在是什麼?

“蒼梧,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生病了嗎?”蒼梧看到縮在牆角落裡的蒼月,立刻直衝了過來,扶住了她的肩。擔心憂慮漫溢在臉上。

蒼月看着他,不說話。可是她的眼神分明訴說了一切。

蒼梧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裡:“月兒,別怕,有大哥在,你永遠都不用害怕!”

“大哥!?”蒼月喃喃自語。

“嗯,大哥!我永遠是月兒的大哥,月兒永遠是蒼家的月兒!”蒼梧肯定堅決地說。

懷裡的蒼月不禁淚水長流。

蒼梧看看蒼月,輕輕爲她抹去腮邊的淚水:“你要高興點,振作起來。我還需要你幫忙做飯,爹爹還需要你幫忙挖草藥,孃親也需要你全力照顧呢!”

“哦,孃親,孃親怎麼樣了?好點沒有啊?”說到孃親,蒼月不禁坐直了身子,擔心地問。

“別擔心,好多了!只是還等着你去挖藥材來熬藥調養呢!”蒼梧故意拿蒼月平時很上心的事情來調動她。

“哦!我這就去挖藥材!”蒼月想都沒想,還有點機械麻木地答應着起身。

“那用得着馬上去啊,先吃了早飯再說!”蒼梧一招奏效,笑着說,邊幫腿腳被壓得木了的蒼月起身,又扶着活動腿腳,然後慢慢攙出去。

大家都圍在桌邊,等着蒼月。笑着打招呼,喊她快來吃飯。

蒼星更是惡作劇般地開玩笑:“屁股曬燙了纔起來,羞得出不了門了吧!”

蒼月不禁一笑:“你才曬燙了屁股呢!”

看看大家:“孃親呢?”

“剛剛吃過了,我們吃就好!”蒼山笑着說。大家開始吃飯。

“我去看看孃親!”蒼月還是習慣性地跑去孃親那裡拉着手問了安。只是不再撒嬌。不過從小,蒼月就和爹爹更親一些,蒼星跟孃親親。

回到院子裡坐下來,和大家一起吃飯。說說笑笑,蒼月感覺很是恍惚。是我的親人嗎?不是親人嗎?

“月兒,星兒,今天是村裡的桃花節。我們還是老規矩,不準出門,老老實實在家呆着啊”蒼山吃着飯叮囑。

“爹,都小心多少年,還不是從沒有出過事!而且今年我和月兒都十六了,村裡會在桃花河畔專門舉辦十六歲的成年禮,我倆應該去的!”蒼星說着,悄悄扯蒼月的衣袖,要她也幫着說話。

可是蒼月正沒有心思呢,於是說:“爹說不去就不去吧,不參加成年禮就不成年了?”

“你……你怎麼變得這樣陰陽怪氣的!”蒼星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直衝蒼月狠狠摔了一把衣袖,拉着個臉,瞪着眼看她。

每次,蒼月不能迎合她的心意,蒼星都會是這個樣子。不過作爲姐姐,只要不過分,蒼月總是會順着蒼星的心意的,所以,這樣的情況也並不多。

蒼月不理會她,只是低頭吃飯。

“月兒說得對,星兒你就跟姐姐一起,老老實實在家呆着啊!”蒼山又叮囑。

“爹,我要上山去給娘挖藥!”蒼月說。

“行,那星兒,你就和姐姐一起去山上怎麼樣?”

“好啊,好啊!”沒想到很少跟去挖藥的蒼星竟然很爽快地答應了。

大家也就都笑了笑,繼續吃飯。興許是想着至少能出門去,才答應的吧!

吃完飯,各自忙活。蒼山再叮囑一句:“星兒,聽你姐姐的話!”再衝兩個兒子招呼一聲:“走吧!”就率先走出去了。

蒼松跟着要走。

蒼梧卻猶豫了一下:“月兒,要不我陪你去挖藥吧!”

蒼月就笑着說:“每年這一天,村裡的男子不是都去桃花節幫忙的嗎?大哥二哥趕快去,說不定還能找個嫂子回來呢!”

蒼梧莫名紅了臉:“那你小心點!”然後跟着走了。

“走吧!”蒼月收拾了挖藥的小鋤頭和揹簍,進屋去叫蒼星。蒼星卻正在對着鏡子塗脂抹粉,還回頭問:“好不好看?”

蒼月就笑着開玩笑:“上山挖個藥,還要塗脂抹粉啊,給山鬼看嗎?”

“誰說要去挖藥了!”蒼星卻對着鏡子說。

“哎……剛纔,你不是答應爹爹跟我去挖藥的嘛?”蒼月有些發急地問。

“不那樣說,爹爹會答應嗎?”蒼星一本正經地說,“現在,你,去山上挖藥;我,去參加桃花節的成年禮!”

“可是……可是……”蒼月想的是沒法跟爹爹交代。明明爹爹是要她看着星兒的,可現在,自己只想去挖藥,星兒卻只想去桃花節玩!

怎麼辦?

沒等她想好,早已經被蒼星一把挽着胳膊出了門,出了大門。蒼月疑惑地看着她這個活潑淘氣的妹妹,一直到院子後面。蒼星才停下來說:“記住啊,老規矩,我是跟着你去山上挖藥的!”然後又安慰地說“我會在爹爹回來之前回來的!”說完就跑了。

蒼月無奈地看着,笑着搖搖頭,往山上走去。好多時候,她都拿這個妹妹沒辦法。誰叫人家是妹妹呢!

走在滿山的竹林裡,青翠的竹林唰唰作響,彷彿美妙的音樂奏響;各種小鳥婉轉鳴叫,交相呼應;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令人神清氣爽。

自然而然,心情好了許多。

“親人還是路人,都已經無所謂了。救了命,還有十六年的養育之恩,哪怕是路人也已經變成了親人!”蒼月自言自語。

“太舒服了,我是不是大山的孩子啊!”蒼月又自語。

索性用手圍了個喇叭,大喊:喂……山神……我……是不是……你的孩子啊……

喊了一陣,又爲自己的自娛自樂哈哈哈大笑。

感覺還不滿足,蒼月便放下揹簍,閉着眼睛深深吸一口氣,又張開雙臂,擡起頭感覺着透過竹葉篩下來的清晨陽光落在臉上,眼睛上,溫暖而幸福的感覺。

“啊……”蒼月閉着眼睛,舒服地伸個懶腰,扯下一枚竹葉,嘀哩嘀哩吹起來。悠揚婉轉,通澈透明,清新明麗猶如她的一顆心!

然後她要走。但是,裙角好像被一隻手扯住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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