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月嬋留下的話並不多，但沈暮念卻看了很久。
君亦卿見她失神的模樣，不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沈暮念驀地回神掀起卷着疑惑和擔憂的眸子望向他，暗啞道：“月嬋走了。”
君亦卿詭譎的雙眸見卷着半分嗤笑，挑眉道：“看到了。”
“爲什麼要走，她會去哪裡，幹什麼。”沈暮念百思不得其解。
分明，分明昨天她還窩在她身邊跟她其樂融融的看電影，還一起高高興興的吃晚飯，還……
就好像，她昨晚離開，今天就會屁顛屁顛的出現在她面前，跟她嬉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要讓她臨時決定要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她要去幹什麼呢，她能……做什麼呢。
“她不是說了麼，這是她自己的事情。”君亦卿涼涼道。
沈暮念從牀上坐起來，微微擰眉：“我只是……”
“現在風調雨順，蕭在熙那邊也有白朮的人注意着，沒有人能給她造成威脅，換句話來說，離開你的她，比什麼時候都安全，你在擔心什麼。”君亦卿殘忍道。
沈暮念心裡倏地一震，君亦卿話說的狠絕，但卻是對的。
安月嬋在沒有跟她相處之前，一直都處在她人生的高峰期，她所有的威脅和危險，都是因她而起。
“可她已經牽扯進來了不是麼？現在她獨自離開，我可以不干涉她的決定和她的任何選擇，我要確保她現在的是安全的。”沈暮念伸手掀開被子，下牀。
君亦卿修長的手臂擡起來，猛地握住了她的胳膊，冷聲道：“沈暮念，那是你朋友，不是你女兒，就是因爲你如此，她纔會離開，你如此步步緊逼，只會讓她感到挫敗。”
沈暮念腳步僵在原地，轉過眼看向君亦卿，眸中晃動的厲害，薄脣輕啓：“你說什麼？”
君亦卿見她受傷的神情，突然心口一軟，嗓音柔和下來：“如果我沒有猜錯，她去自我改造了，她的話你不能保證，我的呢？我現在很明確的告訴你，她很安全，請你放手，把最後的自尊留給她，嗯？”
最後的自尊。
不知爲何，沈暮念竟然突然想起來了陌筱。
那個口口聲聲不想活在她光環下的陌筱，她明知道，安月嬋最終也不會成爲陌筱，可在這一刻，卻第一次有點難過。
君亦卿握着她胳膊的手稍稍用力，她腳下一個踉蹌，跌進了他的懷裡。
“朋友，有很多種，我想，安月嬋是難得可貴的一種，別想太多。”君亦卿伸手輕撫着她的腦袋，和垂下來的墨發，柔聲道。
沈暮念俏容擱在他的肩上，只覺得這個清晨一點都不美好。
安月嬋這個貨，竟然用這樣的方式跟她再見，一再見還是兩個月之久。
現在帝國情形變好，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她爲什麼要走呢。
她不是還等着她恢復，重新把她簽在自己手下當藝人麼？
她難道沒有想過……
沈暮念輕輕閉上眼睛，有點難過道：“那楚離呢？楚離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