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念從書房出來的時候，穆子寒正倚在走廊盡頭的窗口上抽菸。
他半側着身子，挺拔的身姿在地上拖出一道暗影，手指間燃着的煙暈將他整個人都繚繞起來。
地上有很多菸頭，似乎從沈暮念進去，他就已經開始抽，到現在還沒有停。
聽到腳步聲，穆子寒落在窗外的視線這才緩緩收回來，微微側過頭朝沈暮念聚攏來。
沈暮唸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斗篷風衣隨着她凜然的腳步盪漾起，就像鏡頭裡完美的大片既視感。
將手上的菸蒂在腳下碾碎，穆子寒單手撐在窗沿上，魅惑橫生的俊容上騰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卷着點獨獨屬於他的陰邪和賤，嗓音輕柔道：“談的如何？”
沈暮念聞着這股濃烈揮之不去的煙味，第一次沒有厭惡，甚至，想嘗試。
從理論上來說，抽菸傷身卻又能救神。
“給我一根。”行動永遠比大腦反應要快，沈暮念沒有回答他的話，纖細的手指朝他伸過去，淡淡道。
穆子寒的目光陡然一緊，盯着她就像在看一個外星人。
沈暮念抽菸？別鬧了，看來受的刺激不小啊。
要說，君亦卿也浪到頭兒了，原本以爲這次事件他能做的縝密而無漏洞。
但誰曾料想，他竟然跟赫連慕白他們公開合作。
不管實際情況是怎麼樣的，但在外人看來，他無疑是想跟赫連慕白他們瓜分這份情報，或者用這份屬於他們國家的情報來爲自己博得私利。
爲了能把穆子寒打壓的死死的，也爲了能早點長滿鋒利的獠牙，更爲了他跟赫連慕白那些虛無縹緲的友情，君亦卿這是劍走偏鋒了。
不過穆子寒卻沒覺得他這麼做有什麼不妥，因爲他已經想到了君亦卿會如何跟總統交代，他總能拿出相當漂亮的報告。
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這次，他都還沒有想辦法打君亦卿的小報告，總統就先發制人了。
印象裡，總統雖然是他的父親，也曾因爲些不疼不癢的事情維護他，但總統還是偏袒君亦卿的。
不然，君亦卿也不會有如今無人能撼動的地位。
“你會？”穆子寒歪着腦袋，笑眯眯道。
沈暮念身子一歪，頹然而慵懶的靠在他身側的牆上，頗爲不屑道：“我比你笨麼？有什麼是我學不會的。”
穆子寒笑了，這個笑意裡沒有當初的陰邪和寒冷，沒有嘲弄和不屑，竟然帶了一點，連他自己都看不出來，不屬於他的溫柔，幽幽道：“沈暮念，你知道這世界上最難戒的三個東西是什麼嗎？”
沈暮念睨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以前的賤樣，回道：“什麼。”
“感情、Du丨品、習慣。”
沈暮念沒繃住，從鼻子裡冷嗤一聲：“穆少將是準備給我上課麼？據我所知，香菸這種東西，不存在致命的依賴性，不過是緩解疲勞，讓人冷靜，提神，短暫麻痹神經的東西，戒掉和吸食一樣容易。”
穆子寒玩味的盯了沈暮念幾秒，突然道：“我一直都覺得，你和君亦卿是不可能走到最後的，你知道是什麼原因？”
沈暮念擰眉，冷聲道：“說。”
“因爲你太理智，相信我，是個男人都不會喜歡過分理智的女人，君亦卿也一樣。”
沈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