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念揪着他軍裝的肩角,在他的薄脣貼上來時,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襲上心頭,說不出來是疼還是癢,只覺得腦袋嗡嗡直響,心猿意馬。
君亦卿並沒有深入,只是貼着她的脣,堵住了她的話,在她擰眉之前鬆開了她。
兩人相距甚微,彼此灼熱的呼吸肆意傳遞,他深邃的長眸就像一個綴滿星辰的無底深淵,不由自主的就把人吸入,萬劫不復。
沈暮念曾逃避過,也掙扎過,甚至無數次忽視過,而如今他專注的看着她,將她精緻的俏容印進去,仿若,裡面的人是她。
他真的願意放下,也能忘掉那個女人麼?
她能相信他說的話,都是真的麼?爲什麼總有一種君亦卿在騙她的感覺,是她的不自信還是他的行爲過於怪異。
沈暮念又煩躁了起來,別過臉不去看他,在他懷裡掙扎着要起來:“我想上廁所。”
她總能找出千百個一眼就讓人識破的藉口,並且屢試不爽。
君亦卿收回視線,稍微撤開了一點,鬆開了她的腰。
幾乎剛鬆手,她便迫不及待的從他身上跳下去,頭也不回的進了衛生間。
他的眉心不自覺的擰了擰。
他能看出來她的掙扎和下意識的抗拒,想讓他接受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的獠牙和隱藏在身體的翅膀,從來都沒有消失。
他始終明白,她依舊是那個渴望自由的雛鷹,只要有機會,她一定會像現在這樣,頭也不回的離開他,不帶任何眷戀。
她的心,不比他軟多少,甚至,更硬。
沈暮念進了衛生間,連褲子都沒脫坐在馬桶上,垂着眼睛幽幽嘆了口氣。
她有點厭惡這樣的自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對君亦卿如此放任的態度,並非單單是對他產生了那麼一點悸動。
而是想借用他的力量,保護自己,也保護阿醜,她最終還是成了當初陌筱她們說的那種人。
不擇手段,不計後果,可是那又如何,她不覺得,現在這樣的她,還能在找到一個能廝守終生的人。
她跟他發生的一切都覆水難收,若是他能忘記思思,自然皆大歡喜,若是忘不了,她也不在乎,路是自己選的,大不了撤退的時候狼狽一點。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卻能做出她想要的選擇,爲今之計,是變得強大,那纔是她的初衷。
人生百態,雖然前路艱難,但活着,就是最大的意義,她活的憋屈,那擋在她前面的那些人,也別想多痛快。
在白書涼動用白家勢力和穆子寒對君亦卿下手的時候,從阿醜出事那天開始,她當初的盲目自信,她最後的那點寧死不屈的自尊心,她想靠自己的本事活着的念頭,就徹底沒有了。
要死,她也要拉上一羣墊背的!
坐了一會,約莫着剛纔的尷尬也過去的差不多了,沈暮念斂起神色從馬桶上站起來,洗了個手走出去。
拉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君亦卿,沈暮念有那麼一瞬間的震愣,輕咳一聲繞開他:“你要上廁所麼?我好了。”
君亦卿垂着眼,看着撒起謊跟吃便飯一樣的沈暮念,意味深長的沉聲道:“你每次上廁所,都不掀馬桶蓋麼?”
沈暮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