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陰風吹過,我不由地打了個冷顫,緊緊抿着脣瓣看着站在我面前的兩個男人。
對方迴應得這麼快,我反而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我現在自然是怕的,我甚至不清楚他們爲什麼要綁架我和天寶。
我被繩子綁在一起的手緊緊地攥着,心裡被這種無助感逼得有些無措。
“嘖嘖,你要是沒有什麼想問的,我們就動手了。”
眼角有疤的男人忽然開口,我愣了一瞬,目光裡掩飾不了的驚懼猛地迸發出來。
男人當着我的面從背後掏出來一把匕首,匕首不大,可若是直直地捅在我心口上也足夠我受的。
“等一下,是誰讓你們綁架我的,若是你們想要我死,也要讓我死得明白一點吧?”
刀疤臉男人聞言只是輕輕笑了笑,渾然不在意地盯着我看着,握在手裡的匕首飛快地在指尖轉着。
我深吸了一口氣,心裡被那股莫名的恐懼感包圍着,面上卻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呵呵,你不用怕,我們不會讓你死的,花錢讓我們綁架你的人的身份不能和你說,不過你這條命我們可是有用的,畢竟賣到南非那邊還是可以賺不少的錢。”
那個帶着棒球帽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的半張臉都掩蓋在陰影中,乾裂的脣瓣輕輕觸碰,沙啞的聲音從他的嗓子裡發出來。
我被他嘴裡的消息驚住了,就算再勉強的鎮定,也被那些自己猜想出來的可能驚得半天沒有說話。
心裡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不會的,事情不會變成那樣。
可是腦子裡緊繃着的那根弦早就斷了,無時無刻不再提醒我接下來可能會遭遇的事情。
現在我的完全沒有行動的能力,就好像被人按在魚板上的魚肉似的,隨時可以任由人宰割。
“你們先告訴我,我的孩子怎麼樣?爲什麼你們會不知道,你們不是被同一個人指使的嗎,怎麼會不知道?”
我有些處於崩潰的邊緣,這樣完全絕境的時刻,我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逃脫,只能盼望自己聽到天寶安全的消息。
刀疤臉往前走了一步,輕嗤了一聲,好像在笑,可是他的嘴角卻沒有一絲彎曲的痕跡。
他那雙陰狠的眸子緊緊地盯着我,就好像野獸盯着板上釘釘的食物一般,張狂而嘲諷。
“和你費這麼多話已經是我們的極限了,放心,你那兒子應該會比你要幸福一點,等到重要的器官從他的身體裡被取走,他的生命也就安靜地結束了,是不是要比你幸福?”
粗糲的聲音落下,男人輕笑了起來,可是他的眼角卻沒有多少深刻的笑意, 滿是一片陰寒。
我清晰地感覺自己的後背起了一層的冷汗,呆愣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恨不得現在衝到他面前和他打個你死我活。
他們……居然買賣器官,而且還是天寶!
怎麼可以?怎麼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我的面前有一面鏡子,此時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要不是我現在不能活動,我早就撲到了面前的男人身上,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他一起。
“喲,哭了,哈哈哈真是有趣,沒事,先讓我在你的臉上劃一刀,後面你到了南非日子沒準還能好過點,嘖嘖就是長得太好看了。”
“好了,墨跡半天了,小心一會兒被人察覺,趕緊處理好帶她走。”
帶着棒球帽的男人走了過來,從兜裡掏出來一個密封的塑料袋,我清晰地看到裡面帶着針管。
我的腦子亂得好像不是自己的,眼睜睜地看着男人拿出針管,裡面裝着白色的液體。
“你們會下地獄的。”
我緊緊盯着帶着棒球帽的男人,語氣陰狠地咒罵了一聲。
然而這在他們看來一點用處都沒有,除了惹得刀疤臉粗糲地笑了兩聲。
“你也就現在嘴硬,等到這種東西打進了你的身體裡,接下來你可要求着我的。”
心臟劇烈地挑動了起來,我心裡是恨得。
恨我自己自作主張,恨那個想要我命的人,恨那個想要天寶命的人。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除了恨以外,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無力地閉上眼睛,眼前貿然閃過了一個高大的身影,那正是高慕寒。
他會來救我嗎?
我在心裡諷刺地笑了一聲,我根本對他的動作一無所知,又怎麼能夠期盼他過來救我。
感覺到腳步聲逐漸靠近,我的心都快懸到了嗓子眼,無力地等待着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
這就是我的人生?想到要被扔到南非那種地方,我就算再蠢也明白即將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緊緊地攥着手指,企圖給自己一點勇氣。
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如果我註定逃不開,還不如死了。
不,我不能死,我還不知道天寶的行蹤,還不能確保他的安全!
“等一下!”
我驟然睜開眼睛,發現針頭距離我的手臂只有不到一釐米。
這個時候,我才真切地明白恐懼到底是什麼,整個人抖得像個篩子。
“放心,扎進去一點都不痛,你還會很舒服哦。”
刀疤臉站在棒球帽身後,陰寒的臉露出來一個笑容,讓我的身體瞬間不寒而慄。
“不可以,我知道是誰讓你們綁架我!”
我近乎嘶吼的話音剛剛落下,握着針管的棒球帽莫名地停下動作,緩緩地擡起頭。
因爲距離的關係,這次我清晰地看到了他的眼睛,黑如墨水,沒有一點點感情波動,就好像一個沒有生命的屍體。
我猛地看過去,心裡不受控制地發顫,卻強迫自己不那麼劇烈地抖動。
“趕快動手吧,你知道又能怎麼樣,她只是花錢讓我們綁架你,至於後面的事情完全憑藉我們自己的意願,也就是說如果把你賣到南非,所得的錢財都是我們自己的。”
我沒想到看起來稍微正差點的刀疤臉可以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種話,驚愕地瞪着他,要是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他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忍一忍而已。”
沙啞的嗓音從我面前的男人嘴裡發出來,下一瞬我便感覺手臂上貼了一點冰涼的東西,心臟整個懸了起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