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慕寒的手勁很大,我完全沒有掙扎的餘地。
他冷着臉,將我帶回了書房。
看着高慕寒將我帶回房間,高母和羅琪珊一直跟在後面,可能是因爲高慕寒的動作讓高母實在不喜歡,高母的聲音都冷了幾分,“高慕寒,今天你要不把這個女人給我弄走,以後你就別認我這個媽了!”
高慕寒放開我的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直接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
在屋子裡,我只聽得見高慕寒在外面和高母說着什麼,具體說的內容聽不清楚。
高母的聲音也由憤怒漸漸得變得平靜了下來。
沒多久,門外沒了聲音。高慕寒推開門從外面走了進來,走到我面前來,一言不發地盯着我看。
他就這麼看着我,讓我覺得渾身都有些不自在,心裡也有些發怵,我忍不住開口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擡起手,捏住我的下巴,整個人靠了上來。我都能感受到他呼出來的熱氣,此時的我動也不敢動,腦子突然就像遭到重擊一樣,一片空白。
“你……你要幹什麼?”看着高慕寒靠近,我又想起那天在車裡的事情,說話都開始結巴了起來。
“你看不出來?”高慕寒嘴角翹起了一絲弧度,似乎有一些嘲弄的意味,但是我卻從高慕寒眼裡看到了隱忍的怒火。
高慕寒不可能因爲高母生氣,那……他是在生我的氣?
剛纔高母來,我並沒有說什麼,人也不是我放進來的,他爲什麼要生我的氣?
我連連退後幾步,一下子坐到了牀上。像剛剛那種與高慕寒的近距離接觸,我沒有感受到一絲心動,給我的只有深深的恐懼。
“高慕寒,我……我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看着逼近的高慕寒,心底的恐懼不斷地放大,我只能將孩子搬了出來。
高慕寒一步步朝我靠近,一邊走過來還一邊脫着自己的外套,“哼,你還知道你肚子裡有孩子呢?”
聽到高慕寒的話,我一下愣住了,他是因爲我沒有保護好孩子生氣?
可是我能怎麼辦,對方是他的母親,這個房子是高慕寒的,我要怎麼才能阻止高母進來。
一個要我留下來,一個又非要將我趕走,而且這兩人都是我不能得罪的人,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讓他們兩個都滿意?
越想心裡越委屈,從小到大,我何曾有過這樣的生活。
眼淚立馬浸潤了眼眶,我連忙低下頭,不想讓高慕寒看到我這個樣子。
緊咬着嘴脣,我努力地想將眼淚憋回去、
“擡起頭來!”我的動作引起了高慕寒的不滿,霸道的語氣在頭頂上方響起。
看着我依舊低着頭,高慕寒直接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
被高慕寒強硬地擡起頭的瞬間,我看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但緊接着就是高慕寒不耐煩的眼神。
“哭什麼哭!不想見直接和管家說不行嗎?”高慕寒的眉頭緊皺,語氣裡是明顯的不快。
和管家說?對方可是他的母親,管家敢攔下來嗎?
但是這些話我也就只敢在心裡想想。並不敢當着高慕寒的面說出來。
看着我不說話,高慕寒的耐心像是被用完了一樣,鬆開手,坐到了書桌面前忙着公司的事情。
我很不習慣與高慕寒共處一室,但是高慕寒沒讓我出去,我也不敢擅自離開。
站了一會兒,高慕寒仍舊低着頭處理事情,沒有一絲讓我出去的意思。
腳已經開始痛了起來,我慢慢挪到了沙發邊上,看着高慕寒沒有看這邊,我努力將聲音放到最小,緩緩地坐了下去。
慢慢的,我感覺到倦意襲來,自從懷孕之後,我就變得嗜睡,只要一閒下來,基本上就會想要睡覺。不知不覺當中,我就進入了睡夢之中。
當我醒來的時候,沒有看見高慕寒,我也回到了我自己的房間裡。
我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第二天了。
就在我準備起身的時候,房門被推開,高慕寒拿着一套衣服從外面走進來。
他將衣服扔過來,不帶一絲感情地說,“換衣服。”
我看了一眼那套衣服,是一套比較寬鬆的正裝,疑惑地看着高慕寒,“穿正裝做什麼?”
高慕寒用鄙視的眼神看着我,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問了一遍,“你換不換?”
他的語氣非常冷淡,我不清楚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敢招惹他,有些爲難地看着他,“你能先出去一下嗎?”
“你身上還有哪裡我沒見過 ?”高慕寒戲謔地看着我,沒有出去的打算。
我看了他一眼,又無可奈何,只好抱着衣服跑到房間的浴室去,將門鎖好之後,才換了衣服。
不得不說,他準備的這套正裝剛剛適合,很寬鬆但是又沒有鬆鬆垮垮的感覺。
“跟我走。”他見我換好衣服,收拾完以後,立馬就走過來拉着我往外走。
我看他急急忙忙的樣子,忍不住詢問道,“你要帶我去哪?”
他轉過頭來冷冷地看着我的眼睛,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高高在上的氣息,將手伸到我面前來,“走還是不走?”
高慕寒只是想將我帶去他想將我帶去的地方,他並不想浪費時間和我解釋一句。
咬了咬嘴脣,我不敢反抗他,只好將手放到他的手中。
走下樓,他的特助於洋已經等在外面,看見我們一下來,就幫我們打開車門,迎着我們上車。
上了車,高慕寒仍舊沒有要給我解釋去哪裡的意思,我張了張幾次嘴,忍不住問道,“我們到底去哪裡?”
“法院。”高慕寒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接着對於洋問道,“還有多久?”
“大概還有半個小時開庭。”於洋坐在副駕駛,看了看自己的手錶。
聽到高慕寒說我們去法院,我纔想起來,今天是趙允善一案開庭的日子。
按理來說,這個案子是高慕寒公司和趙允善公司之間的糾紛,高慕寒沒有必要帶我去。可是現在他既然要帶我去,很有可能是想要讓我親眼看到趙允善淒涼的下場。
我看了看高慕寒,他正目視前方,思考着什麼。從側面看過去,高慕寒冷峻的表情似乎給我一種淡淡的,溫暖的感覺。
“你這麼喜歡盯着我看?”高慕寒突然偏過頭來看着我,一臉的嘲弄。
我被他突然轉過來嚇了一跳,慌忙將視線移開,心虛地指了指他那邊窗外街邊的一家服裝店,說道,“剛纔那家店的衣服很好看。”
高慕寒別過頭去,瞥了一眼我指的那家店,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衣服?”
很快,我們來到法院門口。
還沒下車,我就看見法院門口站着一羣人,在朝我們這邊張望着。
高慕寒帶着我下了車,那羣人立馬就圍了過來。
毫無疑問,這羣人就是想要收集八卦的記者。他們一個個扛着攝像機,拿着話筒就湊了過來。
“高先生,據說這件案子背後的情況很是複雜,請問高氏集團是否有隱瞞部分事實?”
“高先生,您旁邊這位小姐是趙允善的妻子,請問她是否與這件案子有關?”
……
無數個問題一股腦地砸了過來,甚至有不少的詆譭和謾罵聲傳來。
聽着他們的責難和謾罵,如今的我心裡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對於這些罵聲,我已經麻木了。
一個記者拿着話筒瘋狂地往我旁邊擠,一邊擠一邊問,“藍小姐,聽說你在與趙允善結婚的第一天就找了高總,被趙允善發現後,就聯合高氏集團對趙允善進行報復,是這樣嗎?”
我沒有迴應,但是高慕寒卻不會像我這麼選擇沉默。
高慕寒停下腳步,將我護在身後,冷眼看向這個提問的記者,“如果你連一個好的提問都不會想,那你不用再留在這裡了。”
那個記者被高慕寒身上的敵意所震懾住,他敢招惹我,但是絕對不敢惹怒高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