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一眼就在那模糊的輪廓中認出了那是雲巖狐,因爲她見過流光從小狐狸變成大狐狸的樣子。這個模糊的樣子,無非就是比流光再打上個幾十倍。
那身形,有點像小型恐龍。
想到千萬年中,只有一個人到得了那裡。她原本要強勢壓倒琴心的計劃不由得幻滅。
“流光,那是流光吧……”幾乎是不爲人知的聲音,她默默地看着繼續變換的幻象。
即便她不想讓幻想變化,可卻沒能阻止得了。她手中的玉匣子,好像不太聽使用者的意願。她枉顧了屏風外面殘夜和白百甕喚她的話音,二人不見她迴應,也便識趣地退到房間外面去。
漸漸地,幻象似乎已經到了末端。
她雙手握着玉匣子,有些心急地心道:就算天不遂人願,我也要試一試才能甘心。想要進入靈獸島,到底要預備那些必要的因素?天時、地利、人和?
就在花想容這麼想着的時候,幻象裡面出現了幾行小字:欲找靈獸島,需向蓬壺尋。蓬壺不得入,必臨白水濱。此間爲二路,有緣人覓得。
這是什麼屁話?猜字遊戲?
花想容默默地注視着幻象上的這三句箴言,深思時候,忽然嗅到房間裡沒有了那兩個孩子的氣息。她愣愣地回眸,視力奇佳地半穿過那扇屏風。果然,倆人已經在門外的廊下坐着,似乎是在聊什麼事。
“欲找靈獸島,需向蓬壺尋。這不就是在說,想去靈獸島,蓬壺仙島就是其中一個途徑?可是,蓬壺仙島這麼大,到底要去哪兒找呢?讓我想想……”
她單手摩挲着下巴,仔細將自己去過的地方都想了想。如此回顧時候,發覺自己也已經去過仙島的不少地方了。諸地回憶了一邊,她驀然仰眸盯視着幻象裡。
“該不會…指的是八裔橋吧?”想到這裡,她喃喃說了出來。
她話音出口時候,驚訝地見到幻象裡晃現的正是八裔橋的景象。只不過,那裡面的八裔橋,和現在的似乎有點不一樣。那裡的八裔橋,邊上一片風和日麗,而且還時不時地有游魚躍出水面,就像要躍龍門似的。
“嘿嘿,原來真的是八裔橋?可是,爲什麼又說‘蓬壺不得入,必臨白水濱’呢?八裔橋明明就好好地擺在那裡!”
如此叨唸着,她的視線裡就出現八裔橋如今的樣子。而這兩個樣子變化之間,展示了它爲何有所不同。八裔橋比之以前,其中一個去到外界的出口發生了塌陷。而這處塌陷,上次昭白骨帶她出島的時候,她也確實看見過。
“我靠,就是說捷徑不成了?可是好端端地爲什麼塌了?這不是玩我麼?等一下,白水濱?白水?這個名字聽着怎麼那麼耳熟呢?”
是的,她的確清清楚楚地記得,曾經有人對她提過白水一事。所以,她才能如此地印象深刻。
再看看最後一句話,意思就是說,要入靈獸島,就這兩條路。那如果八裔橋不行的話,就得去找那個什麼白水的。
可是她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而且玉匣子也說了,靈獸島是這諸界中至純至靈之地,是以纔不能讓誰都隨隨便便進去。哪是那麼容易就讓人找到的?
聽聽那個白水,水勢藍的,只有煮沸的水纔會給人白色的幻象。煮沸的白水還不危險麼?
某容容開始嚇唬自己的“假想精神之旅”。
待花想容想到白水那個地方時候,仰首對上幻象中,豁然出現一條好像奔騰中江流那麼寬闊的河面。她正興致盎然地想要貼過去細看一下,這河到底有什麼厲害,河面上就“嗡——”地一聲她不能具體辨別到底是什麼在叫的聲響。
緊接着,那河裡突然躍出一條像龍又像帶魚的龐然大物。那大東西眼大如燈籠,嘴尖獠牙還在外面,兩耳後長着扇子一般的鰭,通體青苔色,只有那耳後生長兩個位置奇怪的鰭是淺紫,衝向她的時候,還時不時地泛起粉光。
“咔”意識到那大傢伙正向自己衝過來,她下意識地想閉合了玉匣子。
可她這麼想着的時候,玉匣子發出輕響,卻好像卡住了一般:“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麼妖怪?居然,居然在這個關頭……”
她一邊顫抖着晃動那玉匣子試圖馬上合上,一邊緊張地時不時盯着幻象向自己撲過來的龐然大物。
“華…華栩……”“咔嚓——”
在花想容最後一眼看向幻象裡時候,上面的一邊現出她口中所說的兩個字。與此同時,白玉匣子就好像解了禁術一般地關閉了。
順利關上了玉匣子,她驚得一臉、兩掌掌心都是冷寒,直待此時,她甚至還能感知到那巨獸衝將而來時候帶起的河中水汽。她死死地將玉匣子握在兩手之間,生怕龐然大物會從這匣子裡竄出來。
“殘夜!殘夜——”過了好一會兒,花想容才緩過神來,後知後覺地喊着殘夜。
“嚓啦——”一聲門被來開,豁然收起了那扇屏風,殘夜跑到她的身邊。
“小師叔,你怎麼了?”見她滿額都是冷寒,臉色煞白的樣子,殘夜也嚇了一跳。
“這…這個…還給你師祖。”右手捏緊玉匣子,花想容深覺這東西不能留在自己身邊,她打算讓殘夜替她物歸原主。
“小師叔還是收着吧!師祖說了,如果小師叔要還這‘幻宇匣子’,就告你,師父送出去的東西是沒有收回去的道理。他的徒兒不擔心是美德,要將此寶送與小師叔。”
聽見殘夜幾乎是以她爲傲的話音,花想容心裡涼了一片。
她向着殘夜默然地笑了一下,揮手讓他出去,而後心道:什麼狗屁美德?什麼寶貝?犀鳳分明就是要拿着這個定時炸彈時刻警示我!還‘幻宇匣子',我看就是個潘多拉盒子吧?
“小師叔你真沒事麼?”
“沒…沒事,你師父到底什麼時候回來?”
起先,花想容還有些嘴硬,可轉念間就覺得不對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害妄想症又犯了,她總是覺得犀鳳出於某種緣由,要和琴心一起對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