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手指狠狠拽住我的下巴,力道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使我有幾分吃疼,又能不讓我的眼神逃脫他的注視。
我早已被他的反常嚇得魂不守舍,只是呆呆說道:“我……我只是心中乏悶,出去散心的時候……總之我是無意間碰上大帝陛下的……”
“心中乏悶?怎麼,就因爲我罰你喝了那杯憂夢草的茶嗎?”玄蔘步步緊逼,卻讓我心中略有不快。
他到底有何資格在逼我喝了那茶水之後,又這樣對我?
若不是有景易替我開解心緒,此刻我定然還在啓祥園中悶悶不樂,倘若屆時真的是這樣,那眼前這個不分青紅皁白的男人,又是否會如景易一般聽我溫柔傾訴?
不,他纔不會,他除了懲罰我、呵斥我,他還會什麼……
我在景易那裡好不容易纔拾起來的好心情就這樣被玄蔘輕易瓦解。
我倔着語氣,說道:“大人爲了朝華公主什麼都會做,我不過出去片刻,便如此使不得嗎?”
“出去片刻?”玄蔘氣道,“這都入夜了,還是景易親自抱你過來的,如今看來,你們定然關係匪淺,飄搖,你還不說實話嗎?”
他的語氣中充滿威脅,我賭氣道:“我與大帝陛下確實是相識有些時日了,但說到底,這卻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雖是大人的仙娥,卻也有我自己的自由,大人未免管得太寬了一些吧?”
“飄搖,你很好!”
玄蔘聽了我的話,果然咬牙切齒的,“你這張嘴伶牙俐齒的,想來是我從前太慣着你了,今日倒是要好好罰一罰!”
說罷,他不管我的感受,生氣地咬住我的脣瓣,繼而狠狠撕扯啃咬,叫我的吃疼聲也生生噎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我氣極了,便想要使勁推開他。
誰知他竟是直接一隻手抓住我的手臂越過頭頂束縛着不肯放。
我便又想去踢他,他本就壓在我身上,要用大腿夾緊我那企圖作亂的腿自然是輕鬆不過,我就這樣被他輕鬆制服,絲毫動彈不得。
“唔!”我只好哼出一些聲響,一邊狠狠地瞪着他。
待我嘴裡滲透出幾分血腥味,他這才作罷,轉戰到我的脖頸處,肆意親吻、啃咬着。
我難受極了,心裡自打見到他便覺得堵得慌,此刻愈發委屈起來。
他如今耍流氓竟耍得如此欺負人,讓我心中一股羞辱感渾然欲生。
我索性不反抗,卻是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直到眼眶處出了些水霧,他纔好似僵硬着擡起頭看我。
我清晰地看到他的眸子裡有一絲慌亂劃過,他急忙放開我,繼而去吻掉我眼角即將滑落的淚珠。
“飄搖別哭,我……我不是故意如此的……”他手足無措,只得一下又一下哄着我,我的淚水都叫他吻了去。
“飄搖,我不想如此待你的,是你……是你說的話……”
我倒是頭一次見到玄蔘如此,記憶中,他總是淡定自如的,好似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中,如今,我是否成了他無法把控的一個意外?
我抽着鼻子,難受道:“大人,就這麼討厭我嗎?”
“這叫什麼話?”他連忙把我抱在懷裡,一下一下順着我的背,“我怎會討厭你?”
“既然不討厭,怎麼總是要這樣欺負我?”我此刻委屈極了,順勢在他肩頭大哭起來。
他很是無奈,緊緊抱着我,任由我的淚水打溼他的衣裳。
好半晌兒,我終於停止了哭泣,只剩下在他懷裡抽抽搭搭的份兒,他才又開始說話了。
“飄搖,你以後,莫要再和景易過多糾纏了,好嗎?”
我沒有迴應他。
他便又說道:“他是大帝,你不過是仙娥,你們接觸過多,旁的神仙若是見你不順心,是會逮住你不放的。”
我這次回他話了:“我不是你的仙娥嗎,倘若有旁的神仙要發落我,你難道不幫我嗎?”
他一聽我的話,無奈笑出聲:“你既然還知道是我的仙娥,就該知道我見你深夜被旁的男子抱回來,該是多麼生氣。”
“他是大帝……”我小聲反抗。
在我看來,景易是個上上君子,他怎會爲難我?
倒是眼前把我抱在懷裡的,纔是真的一隻色狼……
我如此想着,卻不敢說出口,只聽玄蔘冷哼一聲,說道:“大帝又如何?我的人,就算是大帝也不可染指!”
他說的斬釘截鐵,惹得我竟有些心思浮躁。
“大人,我確實是你的仙娥,可我也只是一個仙娥,我既然不能與大帝走的太近,自然也不能和你走得太近吧,免得也落了旁人口舌,你不是還有朝華公主嗎?”
“飄搖,我從前竟不知道,你是個小氣鬼。”玄蔘忍不住伸出指尖,點了點我的鼻尖,“慣會使小性子……”
我一聽,氣惱不已:“我是仙娥,不是鬼怪!”
玄蔘頓時勾起嘴角,他擡起我的身子,用手擦拭着我的眼角,輕輕揉着,“哭什麼,被我親幾下,就這麼委屈?瞧瞧,眼睛哭得比兔子還紅……”
“大人慣會欺負人,又總喜歡冤枉我,難道還不許飄搖哭幾下嗎?”我嘟着嘴,不滿道。
玄蔘嘆息着,說道:“飄搖,我與朝華,不是你想得那樣,我讓你飲了憂夢草茶水,是因爲非得做個樣子才行,朝華肯定猜得到是你乾的事情,我搶先一步罰了你,將你高高舉起,輕輕放下,朝華自然沒借口對你發落一些更厲害的了。”
我這纔想起來,在景易那裡,我聽聞朝華公主早就找他告狀了。
這一刻,我多少有些明白昨日玄蔘的無奈,一瞬間低下頭去。
但轉念一想,我只覺得不對勁,忍不住出聲詢問:“大人,你是何時知曉是我做的?”
“從你拿着茶水走進來的那一刻。”玄蔘稍稍擡起他的一雙丹鳳眼,看着我說道。
我更加覺得疑惑不已,“既然如此,當時你怎麼不揭發我?”
“那時,倘若我當着朝華的面就揭發你,以她的性子,定要我公事公辦,鐵證如山下,我哪裡還能護着你?索性順着你的意思,叫她神不知鬼不覺地飲下,等東窗事發,我已按我自己的法子罰過你了,她豈敢再質疑我?”
“大人,我錯了……”我承認,確實不如玄蔘思慮過甚,想到我屢次懷疑他的用心,頓時有些慚愧,同時,聽到他竟不是爲了朝華,而是爲了我才費盡心思,比起景易對我的寬慰,此刻的我更覺慰藉。
但很快的,我又擡起頭反抗道,“但是大人輕易對我耍流氓,也是不對的!”
我說罷,揉了揉脖子,感覺都能清晰摸到幾個牙印子了。
當然,我的嘴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玄蔘見我的舉止,說道:“以後若再叫我看到有旁的男子攜你深夜歸來,就叫你再試試別的。”
他靠我靠得近,說的話略帶威脅的意味,我只覺得嘴巴和脖頸都有些隱隱叫疼,只好乖乖妥協,朝他乖巧地點了點頭。
況且那憂夢草一事,我確實做得有所不妥,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再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