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上午心思不寧。
中午臨下班時,她接到池承業的電話。
“墨太太,總裁上午開會暈倒了。”池承業凜然的語氣中蘊含淡淡的焦急。
莫晚晚大吃一驚,心裡頓時慌亂起來。
如果是孟曉給她打電話,她一定會認爲是孟曉爲了撮合她和墨巖廷而使詐,但如果是池承業打來的電話,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墨巖廷真的暈倒了。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恍悟自己忘掉的重要的事——昨天墨巖廷在電話裡的聲音非常憔悴虛弱,她以爲他是故意示弱,原來真的生病了!
她定定心神,努力讓語氣如常:“哦,我知道了,他在哪家醫院?我定束花送過去。”
池承業哭笑不得,暗想,女人狠心起來比男人更無情。
boss一個大男人暈倒,雖說是苦肉計,可他真的苦到了肉身上好麼?居然一束花就打發了。
“咳咳,總裁是視頻會議時暈倒的,不是在公司,會議上只有我和孟曉、總裁三個人,他暈過去前不許我們告訴墨夫人和墨老先生,只有您能救他。”
莫晚晚臉沉下來,墨巖廷這個死男人故意給她設套,而且還是明晃晃的陽謀,那不良居心連塊遮羞布都不要了!
什麼“只有您能救他”,她又不是解藥體,人過去了,就能治好一個暈倒的人?
“我救不了他,讓他自救吧。”
池承業急了:“他在墨家,我們過去,一定會驚動墨夫人和墨老先生。而且那個遙……”
池承業聽着電話裡的嘀嘀聲,一張冷臉皺成了苦瓜。
他扣上電話,嘆口氣:“這回玩大了。boss爲了美人,連命都不要了。”
孟曉搭上西裝外套:“要不,跟墨夫人、墨老先生攤牌?我怕boss挺不住啊!”
池承業煩惱地皺皺眉頭,隨他起身,快步出了辦公室:“boss拐彎抹角讓我們去找莫晚晚,就是不想讓墨夫人和墨老先生知情。
不然,他們知道boss爲莫晚晚絕食,鬧到快休克的地步,以後少不了婆媳矛盾。”
當媽的知道兒子爲了媳婦絕食,那還不得恨死媳婦?
“也是。”開朗陽光的孟曉也不禁滿臉陰鬱,翻白眼望天,“愛情是蜘蛛網,boss就是蜘蛛網上那隻苦苦掙扎的花蝴蝶。”
池承業嘴角抽搐,嘭一聲關上車門,把感慨萬千的孟曉關在了外面
。
“等等我,我的車子昨天送修了……”
孟曉撓撓頭,鬱悶地攔了輛出租車。
莫晚晚掛斷之後,一直處在心虛的狀態,剛好午飯時間到了,同事約她一起吃午飯。
大家笑笑鬧鬧,女同事間除了談論孩子老公,就是談論婚姻八卦。
莫晚晚食不知味,藉口忘了把設計圖發給客戶,匆匆回到辦公室,正琢磨給賀蘭君打個電話,一條彩信跳來。
男人面色蒼白泛着枯黃,才兩天不見而已,他就瘦了一圈,青黑的鬍渣,臃腫的眼袋,點點血絲,清俊淡漠的眸光,微蹙的劍眉,無一不在訴說他的憔悴和煩悶。
心口突如其來撞了一下。
“墨巖廷……”
她輕喃一聲,行動快於大腦,飛快寫了張請假條,交給行政,又飛快下樓。
直到車子開出公司大門,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她輕嘆一聲,辛涼月說得對,愛情不是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茫茫然開到主幹道上,莫晚晚想起池承業的那通電話。
“池先生,巖廷在哪兒暈倒的?”
電話那頭,池承業明顯鬆了口氣,一問一答,把自己知道的告訴莫晚晚。
莫晚晚簡直要氣哭了,墨巖廷真敢啊,對她狠,對他自己更狠!
風馳電掣趕到墨家,她按了下遙控器的紅色鍵,開門之後,裡面的鋼板門毫無反應。
她又氣又恨,打給池承業。
池承業皺眉:“boss沒告訴我們密碼。不如您試試您的生日?”
莫晚晚暗暗咒罵一句:“死男人!”接着,她試着輸入自己的生日,依舊沒反應,不死心,又輸入墨巖廷的生日。
伴隨着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鋼板門終於打開。
莫晚晚咬脣,這男人到底有多自戀!考驗她是否記住了他的生日?
還能更混蛋些麼?
她氣得轉身就要走,反正門開了,墨巖廷死不了——那天他不是說麼?天長地久,皓首盟約,他肯定捨不得死。
“晚晚,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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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君驚喜的聲音出現在附近。
莫晚晚擡頭看去,賀蘭君和墨衛東是從花園子那邊過來的。
她心中一慌,本能地選擇撒謊,勉強笑道:“爸,媽。我回來拿東西。”
“午飯吃了麼?”墨衛東溫和地問,“我和你媽才吃過飯,讓廚師給你重新做去
。”
“吃過了。”她不自在地撩了下耳根碎髮。
一時間發現,本來跟公婆關係不錯,現在竟然相見無言,不知道說什麼好。
賀蘭君也發現這個尷尬,沒話找話:“我看你一直站在門口,不是要拿東西麼?”想到什麼,又接上一句:“巖廷去出差了,還沒回家。”
出差?莫晚晚驚愕。
“呃,好,你們再轉轉。”
莫晚晚欲哭無淚,在公婆的注視下,硬着頭皮進門。
那腳就像有自主意識,一刻不停地去了墨巖廷的書房。
她暗怪自己不爭氣,但實在做不到不在乎,認命打開門。
墨巖廷趴在電腦前。
他一向是腰板挺直,彷彿什麼都打不垮他,然而,這一刻,他的脊背卻像是不堪重負,被什麼東西壓彎了。
莫晚晚的心彷彿從天外飛來一塊石頭壓住,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疼縈繞。
“巖廷!”
她推他肩膀,輕喚了一聲。
手上滾燙,她嚇了一跳,趕忙摸他的額頭,那熱度要把她的手烤化了似的。
她一陣心驚肉跳,氣極恨極,清脆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找了外套給他穿上。
男人的臉露出來,清俊的臉飄着幾朵不正常的紅潮。
她怎麼擺弄他,他就軟綿綿地任由她擺弄,動靜大了,他勉強睜開眼。
“晚晚,你終於肯回家了。”他半睜着眼睛說,嘴角勾着一抹笑。
那抹笑十分礙眼!
莫晚晚冰着臉,懶得理他,她回來代表她認輸,但不代表她妥協。
墨巖廷輕輕咳嗽,努力自己支撐身體,爲她減輕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