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邊拿兩個碗。”彭沃柆指着一處,王桎連忙跑過去拿碗,放在流理臺上。彭沃柆伸手關掉火後,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勺子,十分流暢地將麪條撈了出來。
“端去吧!”彭沃柆將其中一個推過來,王桎連忙端着碗屁顛屁顛地跑去餐廳。
彭沃柆又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後,蓋上鍋將油煙機關掉,也端着碗去餐廳,王桎看見他,連忙說:“我幫你端吧!”
“你拿筷子。”彭沃柆將手裡的筷子遞給她,吩咐道。
“哦。”王桎連連點頭,弓着腰跟在彭沃柆的身後,其實也不是她想弓着腰,實在是她從小身體就不好,受不了餓,現在整個胃都快要疼出了血。
進了餐廳,王桎連忙將筷子遞一雙給彭沃柆,接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滋有味地吃起了面前的面。
不過是一碗普通的陽春麪,王桎卻覺得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美味,看來她真得是要餓瘋了。
“吃慢一點,像是八輩子沒吃過飯似得。”彭沃柆瞥了一眼王桎狼吞虎嚥的模樣,蹙眉說道。
此時,肚子裡裝了飯,王桎也覺得舒服了許多,她也放慢速度細嚼慢嚥起來。彭沃柆吃完飯後,扔了一句讓王桎刷碗的話便走了出去。
王桎撇了撇嘴,將碗裡的飯全部嚥進肚子後,拿着碗跑到廚房去刷碗。
刷完碗,王桎又在客廳將頭髮吹乾,之後慢吞吞地往臥室走去,臥室裡只亮了一盞小燈,彭沃柆睡在牀上,眼睛輕閉着。
皺眉,王桎輕手輕腳地走到牀頭,手剛伸在臺燈的開關處,便被另一隻手握住。
“睡覺!”聲音裡帶着不容拒絕的堅決,王桎眼皮狠狠地跳了兩下,將自己的手伸回來,嘟囔道:“晚上睡覺開燈這是什麼破習慣呀!”
“睡覺。”
彭沃柆又說了一遍,王桎悻悻地閉上嘴,繞過彭沃柆走到另一邊脫鞋上牀,然後又小心地躺下,深怕驚動了旁邊的人。
牀很大,王桎也自覺睡得離彭沃柆很遠,只是下一刻,彭沃柆伸手那麼輕輕一撈,王桎便被彭沃柆撈進了懷裡。
王桎不安地扭動身體,頭頂傳來彭沃柆低沉的聲音,“別動。”
聞言,王桎身體一僵,手指也無措起來,冰涼的指尖輕輕滑過未着寸縷的胸膛,傳來灼熱的溫度以及平穩有力的心跳聲,王桎嚇得連忙縮回手,將手背在身後。
“你睡衣呢?”想到彭沃柆此時身上沒有半件衣服,王桎便忍不住臉紅,低着頭小聲問道。
“脫了。”回答她的是低沉中又慵懶的聲音,似是呢喃。
聞言,王桎又是一陣臉紅,不安地戳了戳他,身子朝後挪了挪,囁嚅着說:“那個,你去穿睡衣睡吧!我不習慣。”
“不習慣。”
“呃……那個,那個,那個……”王桎又忍不住結巴起來,說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她實在想不到該說什麼來緩解着尷尬的氣氛。
彭沃柆嗅着她頭髮上的味道,低聲問:“你用得什麼洗髮水?”
“唔……就是我經常用的呀!是不是很好聞?”王桎連忙說。
“不好聞,以後不要用了。”彭沃柆蹙眉說,又將王桎朝自己懷裡拉了拉,低聲說:“趕緊睡覺,別廢話了。”
“哦——”王桎撇着嘴,閉上眼睛,灼熱的溫度直直地噴在她的臉上,同時帶着獨屬於他的味道。王桎皺着小臉,慢慢睡了過去,耳後輕微的紅暈顯先出她的不自在。
彭沃柆將她背在身後的手拿過來環在他的腰上,抱着王桎也輕輕地睡了過去。
一夜好夢。
王桎睜開眼的時候,彭沃柆站在衣櫃前,背對着她,隨手選了一套衣服穿上。牀頭的燈散發着幽暗的光,靠着這麼一絲光亮,王桎隱約看見彭沃柆光潔的後背,以及筆直的腿。看着比自己還要白上一個色號的彭沃柆,王桎很沒骨氣的臉紅了。
“醒了?”彭沃柆穿好衣服,轉過頭看着王桎眼神躲閃,不知落在什麼上面,低聲問。
“嗯……”
“醒了就起牀吧!你今天不是要上學嗎?”彭沃柆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刺眼的光讓王桎有些難以適應,下意識地用手擋着眼,等再拿開時,彭沃柆已不再房間。
王桎吐了個舌頭,縱身下牀跑進了洗手間,等把自己收拾好後,王桎穿着睡衣,汲拉着拖鞋慢吞吞地踱到餐廳。
此時,餐廳裡除了彭沃柆,一向早上看不見的彭笑也端正地坐在桌子上,安靜地吃着面前的飯,王桎悻悻地和兩個人打了招呼,兩個人卻連個眼神都吝嗇給她,她只好悻悻地坐在桌子上,安靜地吃飯。
奇怪地,一向看她不順眼的彭笑,在吃完飯後依舊一絲不苟地坐在桌子上,似是在等待着什麼。
王桎愣怔,疑惑地說:“彭笑,你吃完飯的話不必要等在這裡。”據她所知,這個家裡並沒有那麼多規矩,要等到彭沃柆吃完飯後纔可以離開。
聞言,彭笑擡眼睨了王桎一眼,語氣裡滿是輕蔑,“王桎,我這是在等你你看不出來嗎?”
“等我?”王桎越發疑惑,不解地問:“等我做什麼?”
“上學校呀!難道你忘記了嗎?”彭笑厲聲問道。
王桎悻悻地吐了個舌頭,說:“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忘記。”
“哼!我在客廳等你,你快一點。”扔下這麼一句話,彭笑便擡腳走了出去,王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低頭吃飯。
吃完飯,王桎正準備離開,彭沃柆不鹹不淡地說:“等等。”
“什麼事?”王桎看向彭沃柆。
“我等會送你們去。”彭沃柆一邊吃飯,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聞言,王桎只好耐着性子坐下來,很認真地觀看彭沃柆吃飯。
彭沃柆吃飯很認真,即便面對王桎不加掩飾的目光,也可以吃得心無旁騖,當做她不存在,隨時保持着一副優雅紳士的模樣。
王桎突然覺得,她看不透彭沃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