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等着凌筱莜讓唐賢離開,然而,迴應他的卻是久久無聲。
凌筱莜垂眸,陽光炙烤之下,面一片死寂,一顆心像是被生生撕裂開來,疼的無以復加。
“不用了,”她說,聲音低的像是久行在沙漠的旅人,乾澀,艱難,“我們的事不用再議了。”
陸成禮當場呆住,他太震驚,以至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你不想和我結婚了?你這麼多年不是等着和我在一起嗎?”
凌筱莜看着他,想笑,又覺得諷刺。
他每次都能說的這麼理所當然,好像這麼多年她在等待他的施捨一樣,雖然事實的確如此,可被他這樣說出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尊嚴被狠狠的踩在了腳下。
她搖頭,“不用了,我們一次不說了很清楚了嗎?”
“那你今天來醫院幹什麼?”
“探望病人。”
“呵。”他冷笑一聲,全然不信。
凌筱莜看着那張臉的譏嘲諷刺,好像洞穿了她的心一般,讓她疼得無以復加。
她忽然不想在這樣和他糾纏下去,一次一次被他這樣冷漠相對,赤裸裸的話砸在她的臉,難道,只因爲她想和他在一起沒有尊嚴了嗎?
“以後我們的事情真的不用再議了,我也不會再癡心妄想,成禮,你自由了。”
她說完擡腳走,唐賢看了陸成禮一眼,然後快步跟了去。
凌筱莜的步子很快,唐賢大步跟在她的身後,然而,走進住院部之後凌筱莜卻沒有乘坐電梯,而是快步進了樓梯間。
唐賢一愣,也快步跟。
凌筱莜他快了幾個臺階,等樓梯一轉,唐賢正要將快步跟去,見到凌筱莜手撐着牆站在樓道的角落裡,背對着他。
“凌……”
“唐助理,我想自己待會兒。”她說,聲音平靜,可唐賢還是聽到一絲顫音。
這一瞬,作爲一個男人,唐賢什麼都沒能說出口,他張了張嘴,乾巴巴的說:“好,那我在外面等你。”
凌筱莜點點頭,唐賢下了樓,站在樓道口,堵住了即將再走樓梯的人。
凌筱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滿心委屈、難過和不甘悉數嚥下,其實,她早知道陸成禮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不是嗎?
既然早有預料,又何必覺得委屈?
可是,道理她都懂,心卻還是忍不住的委屈。
她想笑,想大笑,她覺得自己纔是那個28年來最大的笑話,爲了一個不愛自己,自己也不知道愛不愛的男人弄得這樣狼狽。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對自己說。
一個成熟的女人,不僅要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堅持、努力,也要知道該在什麼時候踩一腳剎車,讓自己休息休息,再整裝前行,輕裝陣。
凌筱莜從樓道里出來時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發紅的眼圈幾乎看不出什麼,她朝攔住了行人的唐賢微微一笑,“謝謝你。”
“淩小姐不必客氣。”
她點點頭,示意樓,唐賢先她一步按了電梯按鈕,擡手擋着電梯請她進去,紳士有禮。
凌筱莜看着他,心底劃過深深的傷痛,這些年,哪怕任何一件小事陸成禮也沒有爲她做過,她一直都在奢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