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愛晴抱着邵華激動地衝到書房, 邊敲門邊喊:“社長!社長!”
邵木峰以爲出了什麼大事,不等說“進來”,趕緊自己去開門,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社長, 少爺剛纔開口說話了!”
“是嗎?!”邵木峰興奮地接過兒子, “他說什麼了?”
“吃, 吃。”
邵木峰皺了一下眉頭, 心想:兒子真奇怪,怎麼開口就是“吃”?人家孩子都是先叫“爸爸”或者“媽媽”的……想到這裡,他不由地一陣心痛——兒子沒媽;轉念又想到:肯定是小余經常對着兒子說“吃, 吃”,所以纔會這樣……
邵木峰收回思緒, 逗着邵華, “快叫‘爸爸’。”
“爸爸。”
“啊!”聽到邵華馬上開口叫了一聲“爸爸”, 邵木峰和餘愛晴幾乎同時叫了出來。
“聰明、聰明!少爺真是太聰明瞭!”
“是是,咱家邵華真是太聰明瞭!”
……
兩人一直交流着“聰明”, 直到明麗在房裡“哇哇”哭起來……
邵華開口不算早,但開口後學說話的速度那真是叫一個快,沒多久就把大他兩個月的明麗甩後面了。
起步教育很重要!邵木峰在兒子開口沒幾天後,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一天下班回來,他拿着兩本書到餘愛晴的房間, 問她:“你識字吧?”
“嗯, 不過不多, 纔讀了兩年小學。”
“會查字典嗎?”
“會。”
“好, 這就好了。”說着, 邵木峰先拿出一本書給餘愛晴,“這本是《李白詩集》, 你每天早、中、晚飯後都給邵華念三篇,晚上睡覺前再重複一下這九篇,”接着又拿過一本很厚的書給她,“這是最新版的《新華字典》,不認識的字就查。”
“嗯,我知道了。”
關照完之後,邵木峰抱起兒子,“叫‘爸爸’。”
“爸爸。”
“叫‘爸爸好’。”
“爸爸好。”
“說‘我喜歡爸爸’。”
邵華對着爸爸眨了兩下眼睛,沒開口。
“社長,少爺纔開口幾天,這句太難了吧?”
“對對,他纔開口幾天,這句太長、太難了。哦對了,你讓邵華怎麼叫你的?”
“我還沒讓他叫過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叫。”
“嗯——就叫‘晴姨’,”邵木峰摸摸兒子的臉,把他湊到餘愛晴面前,“來,叫‘晴姨’。”
“晴——姨,姨。”那個“晴”字估計小孩很難發音,邵華念得很輕、很模糊。
餘愛晴激動得幾乎要哭了,“不急,不急,慢慢來,慢慢來,不要變成口吃了……”
“對對,慢慢來,慢慢來。”
逗完兒子,邵木峰又開始都明麗,“叫‘叔叔’。”
“叔叔。”
“叫‘叔叔好’。”
“叔叔。”
“叫‘叔、叔、好’。”
“叔叔。”
“呵呵,”邵木峰拍拍明麗,“不急,慢慢來。”
“社長你看,還是少爺聰明。”
“哪裡哪裡。”聽到兒子被誇獎,邵木峰心裡那叫一個樂呢!
根據邵木峰的要求,從第二天開始,晴姨每天都念9篇李白的詩給邵華聽。李白的作品再多,一天念9篇也很快就念完了,晴姨重複了三遍《李白詩集》之後,便問邵木峰,要不要換一本書念念。
“唔——”邵木峰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麼小的孩子,肯定大多都沒聽進去,你多念幾遍沒關係的,”他走到書架,拿出一本書給晴姨,“晚上那9篇就不要重複了,讀這個。”
晴姨接過書,照着封面讀起來:“《資本論》,馬克思著。”
“嗯,《資本論》是本經典著作,以後讓他自己漫漫看。這是精簡版,你每天晚上睡覺前,給邵華念一頁。”
“嗯,我知道了。”
漸漸地,晴姨自己也“腹有詩書”了,她覺得一本《李白詩集》實在太不“解饞”,便經常去書店逛逛,買點書來看。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
“哆哆哆”敲門。門其實沒關,邵木峰禮節性地敲了一下。
晴姨擡頭一看,是邵木峰,“社長,好。”
“好,”邵木峰走進來,問到:“你剛纔在讀什麼?”邵木峰不曾記得《李白詩集》裡有這麼幾句。
晴姨遞上一本書,“就是這個,《唐詩三百首》。”
“剛纔那首是念給邵華聽的?”
“嗯。”
邵木峰皺了下眉頭,“以後只要給邵華念《李白詩集》和《資本論》就好了。這些詩,別念給他聽,太小氣了。”
“小氣?”晴姨顯然沒聽懂。
“就是不大氣,太嬌柔了。”
晴姨似懂非懂地“哦”了兩聲。
“就是明麗女孩子,你最好也念李白的詩給她聽。”
“嗯,我知道了,社長。”
邵木峰和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就出去了,嘴裡唸唸有詞:“太白兄的情懷,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豪情、豪情,灑脫、灑脫……”
不一會兒,邵木峰又轉回來了,抱起邵華,又對晴姨說:“你把明麗一起抱過來。”
“哦。”
邵木峰來到書房,把邵華放到沙發上,“兒子,爸爸拉小提琴給你聽!”說着,他打開琴盒,調好音,就開始拉了。大概拉了半小時,他對晴姨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以後每天吃完晚飯,都帶他們過來聽琴。”
“知道了,社長。”
邵木峰把兒子送上牀後,回來又拉了很久,他不禁責怪自己:怎麼沒有早點想到薰陶一下兒子呢……萬一,萬一兒子像他媽喜歡屍體怎麼辦……(邵木峰的老婆,也就是邵華他媽,原來是個法醫。)
大概在邵華3歲還不到的時候。
“晴姨,跑慢點——”還沒等邵華說完,他就“啪”地摔了一跤。
晴姨把他扶起來,“少爺,對不起,對不起。”她的道歉很不誠懇!幫邵華拍了兩下褲子上的灰之後,又拉着他快速往樓梯上走了。
敲門聲。
“請進。”
“社長!”
邵木峰一臉詫異,“小余?你怎麼辦邵華帶來了?”
“社長!少爺會背詩了!”
“什麼?”邵木峰很激動,猛地站起來,桌上的稿紙散落下來他也顧不上了,快步走上前,扶着兒子的肩膀:“兒子,快背給爸爸聽!”
邵華眨巴兩下眼睛,好像沒聽懂,“爸爸什麼?”
“小余不是說你會背詩了嗎?”
“哦哦,是這樣,”晴姨趕緊插話道:“剛纔我給少爺唸了‘日照香爐生紫煙’之後,他就接着背了。”
“是嗎?”邵木峰轉頭對邵華說,“‘日照香爐生紫煙’後面是什麼?”
“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好,好,聰明,聰明。小余,他還會背其他的嗎?”
“不知道。剛纔我一聽少爺會背詩了,就趕緊把他帶過來了。”
“好,好。兒子,‘少年上人號懷素’接下來是什麼?”
邵華想了想,“草書天下稱——”
邵木峰滿懷希望地看着兒子。
“稱獨步。墨池飛出北——”
邵木峰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下午,笑着摸摸兒子的頭,“飛出北溟魚。這首詩太長太難了,以後慢慢記。”
邵華用力地點了點頭,“嗯。”
邵木峰抱起兒子,捏捏他的臉,“兒子真聰明!”在“太師椅”上坐下後,他對晴姨說:“你先回去吧,邵華留我這兒。”
“嗯。社長再見。”
“再見。”
晴姨走後,邵木峰像玩毛絨玩具一樣逗玩兒子,邵華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兒子,今天獎勵你,爸爸帶你去吃蛋糕。”
“好!爸爸最好了,我最喜歡爸爸!”邵華一臉興奮。
今天,邵木峰很開心、很興奮。晚上給兒子和明麗拉完琴後,他拿出全版《資本論》翻了起來,心裡琢磨着:過兩天,可以教邵華識字了,再過兩天,他就能自己看《資本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