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走到內室,接着傳來太監宮女們參拜的聲音,月西只得跟着綠萍離開了大殿。
綠萍帶月西去的地方是宣室殿的偏殿,從房間內的擺設看來,這處房間應該是品級較高的女官的住處。
“月西妹妹你就暫住在這裡了,時候不早了,快些歇着吧。”綠萍話畢便要離開。
“綠萍姐姐稍等,皇上他不是頑疾在身嗎?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健康了?他可真是騙過了所有人啊!”月西對雲黯的印象很不好,狡猾,陰冷,不近人情。
綠萍回過身來,笑着說:“月西你還是從前那般的性子,皇上的事情是你可以妄議的?我勸你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話畢,不回頭地出了房間,留下月西一個人獨自留在房間裡。
月西氣憤地撲倒在牀榻上,使勁捶了捶牀板,抱怨道:“病秧子是個大騙子,不得好死!”
第二天早上,月西被幾個宮女吵醒了,在那幾個一臉豔羨的宮女的伺候下,月西洗漱完畢,梳了頭髮,吃了早餐。整個過程中,幾個宮女都在七嘴八舌的說:“姐姐你的頭髮好漂亮,長得也是仙女似得,日後一定會得到皇上的寵幸……”
“皇上他不近女色,後宮中就只有徐貴妃一人,奴婢們看着皇上對小主的態度不一般,日後定會寵冠後宮……”
“是啊,是啊,皇上的宣室殿,可是從來不讓女子入住的。姑娘你既非宮女也非女官,看來皇上是要封你分位了……”
幾個宮女顯然是剛進宮不久的小丫頭,不懂得少言慎行的規矩,嘰嘰喳喳的同月西說着話。
月西想起了什麼,不由問道:“你們可是新進宮的?你們可有見過宣室殿的領頭公公德公公?”
宮女們一起搖頭,其中一個說道:“宣室殿的領頭公公不是福公公嗎?沒見過什麼德公公啊。許是奴婢們都是新進宮的,不認識宮裡的老人吧。”
另一個宮女接着說:“是啊,是啊,皇上登基之後,整個宣室殿裡的人都換了呢。”
月西心中大致瞭然,德公公和那個經常爲黎小王爺送信的小太監,八成已經成了刀下亡魂了。
月西和宮女們正說着話的時候,只聽得一聲:“皇上駕到……”
衆宮女立刻禁了聲,慌忙跪地行禮。月西也按照從前學的宮廷禮儀,行了禮。
“你們都下去。”皇帝擺了擺手,宮女們應聲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皇帝身後隨行的宮女中,一個宮女走到月西跟前,拉起月西的手,滿心激動:“小姐!你真的是小姐!”
月西定睛一看,此女不正是小春嗎?三年多沒見了,小春今年也該十七歲了,是個大姑娘了。月西拉過小春的手,想看看她當年凍得紅腫的手指現在好些了沒。
“小姐,你真的是我的小姐,謝天謝地,小姐你終於變美了。”小春將雙手攤在月西的面前,說道:“小姐,你看,我的手都好了。這幾年,我過得很好,只是很是擔心小姐,今天看到小姐這副模樣,我真的好開心。”
月西又見到了小春,那個自她從一片冰冷中醒來時就對她關懷備至的傻呵呵的丫頭,小春。也是自己那個已故的孃親楊柳留下來的丫頭。彷彿看到了親人一般,忍不住抱住小春,想要汲取一點溫暖。沒有朋友和親人的日子,真的好冰涼。
兩人重逢後驚喜了好一陣,月西忽然想起小六,小六和小春一起被雲黯帶走的,爲何今天只看到小春,沒看到小六?於是月西問小春:“小六呢?他沒跟你一起?”
小春剛想說話,但見皇上擺了擺手,便低下頭去,不敢開口了。
月西幾步走到皇上的跟前,直直地看着他說:“你又在打什麼主意?你昨天答應過我,今天讓他們來伺候我的!”
雲黯扯起嘴角微微一笑:“我是答應讓他們來見你,可是你可別忘了,這裡是皇宮。你那奴才小六該以什麼身份來見你呢?”說着他招手,一個宮女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放着兩摞衣服。
“這裡有兩身衣服,一個是太監的衣服,一個是侍衛的衣服,你想讓你的奴才小六穿哪一身來見你?”雲黯看着月西道。
月西和雲黯對望着,片刻後,跪倒在地:“我要小六做一個侍衛,皇上你有什麼吩咐直說便是!”
雲黯最後瞟了月西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去找綠萍,她自會告訴你該做些什麼。既然進了宮,就該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說完後便不回頭地走了。
雲黯走了之後,房間裡就只剩下月西和小春了。小春擔憂地看着月西說:“小姐,皇上他,會不會爲難你?”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對了,你和小六這三年是怎麼過的?皇上可有爲難你們?”月西微笑着問道。
“那天有人讓吳管家帶我和小六哥去見一個人,後來那個人將我和小六哥帶到了城郊的一
處莊子上,莊子上種了一些菜地,種了菜賣出去賺錢,這三年來,我和小六哥就是在那個莊子上住着。小姐你不用擔心,我們在那裡很少幹活,過的很好,你看我的手,都好了呢。”小春提起莊子上的時光就很是開心,可見這三年來她確實過得很好。
“你們過得好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你幫我將這裡收拾一下,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月西將小春支去幹活了,然後自己出了房間,去找綠萍。
一個面生的宮女,將月西帶到一個偏僻的房間裡,房間里門窗緊閉,光線很暗。
綠萍背對着月西站着,低沉的聲音說道:“這裡有兵器,你選幾樣和手的,今天晚上和我一起。”話說到這裡時,綠萍緩緩地轉過身來,走到月西跟前,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殺了徐典。”
“定國將軍徐典?”月西驚訝的問道。徐太尉病逝後,徐典便是徐家的唯一男丁,他的兒子也就是徐紅葉的哥哥,早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徐家對當今皇上雲黯恨之入骨,卻一直相持不動。難道皇上已經耐不住性子,想要先出手了?
綠萍點了點頭,緩步在黑暗的房間裡走着,手在房間裡陳列的各色兵器中一一拂過,說道:“主子的意思很明確,我們今天晚上定要拼盡全力斬了徐典的腦袋,否則莫說你那叫小六的奴才當不成男人,就是你自己也沒機會活下去了。我言盡於此,接下來你自己看着辦,今天夜裡子時三刻,在這裡碰面。”
綠萍說完,走到門口,咯吱一聲拉開木門,頓時刺眼的光線直射進來,月西擡手擋住光線,眯着眼睛,目送綠萍一步一步地走遠。然後扭頭看着房間裡陳列的兵器,有弓箭,大刀,長劍,短劍,彎刀,長矛,匕首,飛刀,甚至還有一把桐油浸泡過的長邊,廝殺中能用得到的兵器,這裡應有盡有。
月西選了四把匕首,一排飛刀,一把短劍,一個皮鞭,覺得差不多了,才脫下外跑,將兵器嚴嚴實實地包起來,走出房間,管好木門,朝自己的住處走去。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月西就將小春支了出去,自己放好兵器,然後倒在牀上,睡覺。夜裡要出任務,不先睡好覺,晚上如何去殺人?
夜裡子時三刻,月西早早地來到白天和綠萍約見的地方,綠萍早已經在那裡候着了,一身貼身的黑色夜行衣,將整個人襯托的很是精神。見到月西過來,綠萍扔給她一個包裹,說了一句:“換上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