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是空白的,腦子裡,心裡,一瞬間全部空掉。月西忘記了害怕,原來赴死竟然是這樣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在她以爲自己快要摔得粉身碎骨的那一瞬間,忽然一道驚人的吸引力吸住了自己的身體,如此一來緩衝了下降的速度,下一秒一個溫暖的懷抱保住了她。兩個人一起撲通一聲落入了水中。還好是夏季,全身浸泡在水中,感覺並不難受。
當兩個人一起浮上水面來的時候,月西才發現懸崖的下面竟然是一個河流,小河的岸上開着許多不知名的野花。這是一個景色優美的峽谷。因爲有了臨落地前的雲黯的那股內力做緩衝,而且還是落入裡水裡,所以並沒有受什麼傷。除了孩子被道姑抱走後,心頭濃烈的失落感外,沒有其他的難受。
一起落入水中的雲黯,仰頭看着峽谷上空細縫一樣的天空。若有所思。
“這麼高的懸崖,你能想到什麼辦法上去呢?”月西提着溼透了衣衫,朝河岸上走去。
雲黯亦從水中往岸上走去:“想要離開這峽谷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只是在想,雲黎是如何找到這裡的。你看!那裡新開了一條棧道,有了那個棧道,就不難登上觀雲亭了。”
月西在河岸上坐了下來,一面擰着身上的溼衣,一面朝懸崖峭壁上的棧道看去。那裡果然新修了個棧道。這麼說,雲黎他是早有準備了。爲了奪這個孩子,他還真是費了好一番心思的。想到這裡,月西終於明白剛纔雲黯沉思的原因了。
觀雲亭是拜藥山莊勢力範圍內的非常隱秘的位置,而且約在這裡見面,是雲黯親自安排的,知情的人並不多。可是爲什麼雲黎會準確無誤的找到這裡呢?
月西正要往深處去想,這時雲黯拉了她的胳膊:“我們生一堆火吧,身上的溼衣服要快些烘乾纔是。”
月西因爲孩子的事情,心中很是失落,失望和無奈,她前世今生加起來,嘗試過很多次了。可是這一次的傷心,前所未有的,她的孩子,她只抱了那麼一小會兒就骨肉兩分離了。每每想到這裡,就心痛難忍。
雲黯說要生火,她便呆呆地坐在一旁。心裡想着,也許是老了,不然爲何會如此沒用呢?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心痛到一定程度,竟然是麻木。也許是前世殺人太多,所以這一世註定了要骨肉兩分離吧。想到這裡,月西不由苦笑起來,上天太會作弄人了,總是喜歡開一些讓人手足無措的玩笑。只是這一次,真的讓人有點招架不住。哪一
個母親在弄丟了自己的孩子以後可以不傷心難過?
雲黯憐惜的摟着月西:“不要害怕,有我在呢。孩子他沒事,他被神秘道姑帶走了,你若是不放心,我便讓整個逍遙門找遍整個武林將孩子找回來!”
月西搖了搖頭:“那個道姑可不是一般的人,她若不出現,你是決計找不到她的。”就憑她那句“逆天之人”,就足以判斷,此道姑非同尋常,是個半仙一樣的人物。“也罷,也是我和那孩子有緣無分,他跟着那道姑也好。總好過讓他住在逍遙閣,引得雲黎來找你的麻煩的好。”
火堆已經燃起。空曠的峽谷中,人跡罕至,偶爾只能聽見一兩聲鳥叫。雜草叢生,地面潮溼,能尋得這幾根乾柴生起這堆火已經很難得了。
雲黯已經脫了外袍,袍子隨意的搭在火堆斜上方的樹枝上烘烤着。
這懸崖底部的峽谷,並沒有什麼人跡,月西索性也脫了衣服,扔到火堆上方的樹枝上烘烤。
接下來,除了乾柴燃燒時發出的噼啪聲,兩人都沒有說話。月西脫了外衣,只剩下貼身的小衣,雖然是小衣,可是比之前世的泳衣,覆蓋面積還是很廣的。所以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倒是雲黯,見月西衣服脫得太多,一把將她扯過來,摟在懷裡,埋怨道:“以後在外面可不能如此,你的身體往後只能我一個人看。”
月西自雲黯的懷裡眨了眨眼睛:“你說要烤衣服,可不就是想看着我脫衣服的樣子?難道你以爲我會真的信了你?生火烤衣服?以你的內功修爲,將區區一兩件衣服烘乾應該不是問題吧?”
“你……”雲黯看着懷中重新漏出笑容的女子,寵溺的笑了起來:“就算是我不好,可是這谷底氣溫陰冷,你又剛從水裡爬起來,還是烤烤火驅驅寒的好。”
“好像怎麼說都是你有道理一樣。你是對的,行了吧?”月西說着不滿地在雲黯的身上擰了一下。
“小東西,不要亂動。你現在穿成這個樣子,這周圍又沒什麼人,我可不能保證會不會做出點什麼事情來。”雲黯樓緊了懷裡的女子,鼻端可以聞到她淡淡的體香,如此情景,曖昧至極,又是他心愛的女子,他只感覺心裡熱烘烘的,像不遠處火堆裡燃燒的乾柴一樣的火熱……
感覺到雲黯身上體溫的上升,月西發現不太妙,前幾次擦槍走火沒有讓他得逞,那是因爲他爲了僞裝自己,身體弄得很虛弱。可是現在的他已經全部恢復了,再不用顧忌什麼房事了。想到這裡月西只能怪自
己太大意了。
正有些爲難的時候,月西感覺雲黯火熱的體溫慢慢恢復如常,不由吃驚的看着他的眼睛。
“衣服快乾了,我們在這裡坐一會兒休息一下,等一下就走吧。我可不敢保證這裡晚上會不會有什麼毒蛇猛獸的。”雲黯面色如常,緩緩地說道。
月西氣惱:“原來越是沉悶的人越是狡猾,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嗎?”
雲黯明亮的眼眸盯着月西:“你是什麼意思?早上擡輦轎幾位女使馬上就好過來了,難不成你想讓她們看見我們在這裡野合?”
“野合?你……你說的什麼話?不要以爲我教訓不了你!”月西惱羞成怒,舉起拳頭便要朝雲黯的臉上招呼。
雲黯微微一偏頭,躲過這一拳,還不忘調侃着說:“我說我們不要在這裡野合,你不樂意,要不我們就在這峽谷裡親熱一回?”
“雲黯!你找死是不是!”月西的臉刷地紅了,她發誓今天一定要把這個悶騷的男人好好滴教訓一頓。
雲黯鬆開懷裡的女子,左右挪移躲避着女子的襲擊。身形輕巧,挪移到火堆邊上,掌風掃過,火堆打散,火苗頓時熄滅。手指一勾,那件掛在半人多高的樹枝上的月白色衣裙便落到了惱羞成怒的女子的身上。
月西本來是在追着雲黯打的,不料迎面飄來自己的衣衫,原來衣服已經被火烘乾了。
“穿好衣服吧。幾位女使已經候在山頂的觀雲亭裡了。”雲黯說話間已經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聽見有救兵來了,月西也不想再鬧下去了,於是乖乖地穿好了衣服。然後走到雲黯身邊,抱着他的身體,道:“你剛纔出言調戲我,現在罰你帶我離開這個峽谷。”
雲黯拍了拍月西的背,說道:“爲夫樂意效勞。”然後便摟着月西騰空而起,踩着峭壁上的岩石幾番借力,很快地兩人又重新來到了觀雲亭。
雲黯又恢復到冷麪殺手門主的模樣,對着衆位下跪行禮的幾位女使問道:“這山頂之上,今天可有出現過什麼事情?”
“回稟主上,皇帝和他的侍衛們剛剛離開亭子,下山去了。司徒神醫帶路,此刻怕是已經快要離開拜藥山莊了。”領頭的女使回答道。
雲黯微一點頭:“知道了,這就回去吧。”
“是,主上,夫人請上輦。”女使指了指不遠處的拿頂輦轎。
一切都和來時一樣,還是那幾名女使,還是拿頂輦轎,可是一切又都不一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