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凝皺緊眉頭看着謝歡,牙一咬。心一橫的接過了針線,這才注意到不同來,針是前端彎鉤的針,線是金絲。
水凝看着這樣針尖奇特的構造,忽然明白了過來,看向謝歡的目光之中,帶了點點的敬意。
這個女人,竟然會想出這樣的辦法縫合傷口,也許,這是一個好辦法。
黑血很快的就流出了小半盆。鮮血開始慢慢轉紅,水凝見流的差不多了,這纔拿起針線,開始認真的縫合起傷口來。
謝空城只覺得時間度日如年,可是卻又是不敢催促水凝,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轉眼一個時辰過去。水凝親手將謝歡仔細的包紮,已經覺得頭暈目眩起來,還是強撐着站起身子,看着謝空城擔心的目光,開口勸慰道。
“能不能醒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給我一間房間,我想要休息一下,她醒了就立刻叫我過來。”說罷,水凝便是出門離開了。
水凝到底是高傲的,她可以爲謝歡費心,只不過是因爲謝歡救下了自己一命,她一命還一命而已,更是拿出了就連自己也只有一顆的解百毒的藥丸給謝歡服下。至於謝歡能不能夠醒來,只能看謝歡自己了。
她已經盡力,沒有必要對謝空城或者是別的人解釋什麼,畢竟,她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謝歡能不能醒來,只是心中卻是默默的期待着。
謝歡,你可一定要醒來,你若是醒來,我便不再當你是災星。
謝空城日夜不離的守着謝歡,三天三夜,謝歡都一直沒有醒來,謝空城按照水凝的吩咐,一個時辰喂一次補血的湯藥。三個時辰便換一次傷藥,可是謝歡終究不曾醒來。
謝空城終究是忍不住的找水凝詢問。
水凝苦笑着看着眼前這個爲着謝歡着急上火的幾天便是憔悴了一大圈的男人,終究是不忍心,開口說了實話。
“老實說,謝歡這樣的情況,就連我都沒有辦法保證她能活下去。”
“你不是已經救活她了嘛!她只是沒有醒來而已,但是她活着!”謝空城眉頭一皺,看着水凝,反駁着水凝的話,水凝苦笑一聲,看着謝空城的自欺欺人,無奈的嘆息了一口氣,也不願意去開口揭穿。柔柔的開口道。
“你認爲她活着,她便是活着吧。”
謝空城沉默了,神色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陰霾,可是水凝卻不怕,看着謝空城整理了自己的思緒,開口說道。
“我相信謝歡會活下去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的意志力有這麼強,在身中劇毒明明應該一命嗚呼的時候,還那麼清醒,爲自己謀劃着出路,這樣一個女人,我也相信,她是會活下去的。只是..............”
水凝神色複雜的看着謝空城,沒有說下去,反而反問道。
“我想知道,你是她什麼人?”
“她是我的女人。”謝空城毫不猶豫的說道,看着水凝一臉欲說又止的神色,不由得催促道。
“只是什麼,快說。”
“謝歡就算是醒來了,也絕對活不過三年,她身上的毒,拖延的太久了。已經滲入了心
肺之中,就算服下了我的解藥,也沒有任何辦法。”
水凝一臉惋惜的搖頭說道,看着謝空城,不知該如何是好。
“也就是說,她只有三年。”謝空城平靜的嚇人。
“恩”水凝老實的點點頭,開口承認。
“好。謝謝你。請無論如何都不好告訴我,我會處理好的。”
謝空城沒有想象之中的瘋狂,反而平靜了下來,轉身離開。
水凝靜靜的看着謝空城離開的背影,嘆息了一聲,看着天邊的雲彩,這是她第一次出谷,原來鬼谷外的天空,也是很好看的。
謝歡依舊緊閉着眼睛,眉頭卻是緊緊的皺起。
她又做了那個前世的噩夢,自己最信任的人卻是毫不猶豫的對着自己開槍。然後告訴自己,自己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障礙罷了。
一遍一遍一次一次的像是一個魔咒一般,謝歡根本就無法擺脫,畫面又是跳轉到了黃泉邊。
自己被假胭脂刺殺時。
謝歡不可置信的看着假胭脂的眼神,以及歐陽燁放肆狂傲的笑容。
謝歡全部都記得。
我一定會讓歐陽燁知道,什麼人該惹,什麼人,他永遠惹不起!
連那個時候,謝歡心中所想,都記得清清楚楚,可是就像是走在了一個迷宮一般,謝歡只覺得自己被困住了,怎麼都走不出來。
謝歡緊皺着眉頭,看着一幕幕畫面的重複,只覺得自己的心中完全被仇恨給填滿了。胸口卻是疼痛難忍。
兩世爲人。她明明都無意跟任何人爭搶些什麼。也從來都沒有想到去害別人,可是到頭來,卻是被當成眼中釘一般輩出除去!
謝歡握緊拳頭,越想越是不甘。
寧可我負天下人!
謝歡不甘心的想着,卻是醒了過來,看着這周圍的環境,謝歡下意識的便要起身防備,確實感道自己胸口撕裂般的疼痛,讓她不敢在動一步。
“你醒了!”
謝空城瞪大眼睛看着謝歡,滿臉的欣喜。
“是你救了我?”謝歡想起那個自己昏迷時的懷抱,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眼神卻是防備的看着謝歡。
謝空城一愣,看着謝歡眼中的防備,當即眼中的欣喜便是消失的無影無蹤,嘆息了一口氣,平復下自己的情緒,開口說道。
“好好休息吧,這段時間,好好養傷。”
說罷,便是離開了。謝歡看着謝空城離開的背影。垂下眸子,閉上眼安靜的休息,不想去想太多。
只是接下來的幾天,各種各樣珍貴的補品就像是不要錢的白菜一般,琳琅滿目應有盡有的送進了謝歡的房間。
謝歡怎麼喝都喝不完卻又被水凝逼着硬是要喝下,說是什麼補血排毒什麼的云云。
半個月下來,謝歡已經可以隨意的走動了,人整個都胖了一圈,皮膚卻也好了很多。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每天晚上,謝歡就覺得渾身沒來由的痛,起初是以爲受傷所致,可是每日都是定時定點一般的痛,就算喝再多的補藥,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反而有越來越厲害的感覺
。
謝歡告訴水凝,水凝卻只是笑笑說沒事,謝歡雖然覺得不對勁卻又是察覺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謝歡卻也說不出來,她也只不過是是一個久病成醫的病人罷了,對於這樣的內傷,根本一無所知,只能靠着水凝。
謝空城倒是每天都來看望謝歡,陪着謝歡東拉西扯的說一些話,謝歡每次都是興致缺缺的聽着,反而對四國的事情很是關心。並且每次都能夠提出一些自己獨特的見解跟謝空城討論。兩個人的距離,倒是拉進了不少。
水凝一直沒提要回谷的事情,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着謝歡。
這日,謝歡剛剛喝完一碗極爲苦澀的黑藥,擡起頭看着水凝,忽然開口道。
“水凝,其實你,有沒有想過要回去?”
水凝的臉上快速的劃過一絲落寞,隨即又是掩藏了下去,但卻被謝歡看清楚了、
看着謝歡,水凝笑笑,無奈道。
“我現在就算是回去了,又是怎麼跟歐陽燁鬥,我本以爲,歐陽燁只是一條有耐心的狼,沒想到他比誰都狠,他的目的,想必就是要整個陰陽鬼谷........”
水凝垂下眸子。淡淡的說道。只是怎麼掩飾,語氣中的不甘心依舊那般的明顯。
“水凝,你根本就放棄不了陰陽鬼谷。”謝歡看着猶豫的水凝,她清楚的看見了水凝神色一顫,隨即平靜的看着自己。然後釋然的開口道。
“你說得對,我確實是放不下。”
“水凝,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是巫女說的災星?”謝歡看着水凝,開口問道。
“也許,是巫女算錯了吧。”水凝看着謝歡,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謝歡看着水凝,笑笑,沒有說話。
心裡卻是盤算着要做一件大事了。
謝空城的心意,傻子都可以看得出來,謝歡又是怎麼會不明白,可是謝歡卻是一直的裝傻充愣,裝作不知的跟謝空城談論軍事。
謝歡也漸漸的看出了謝空城的野心。
謝空城絕對不是一個安與內廷的人。他的野心太大。也許自己可以利用到這樣的野心。謝歡想着,開始盤算起來。
陰陽鬼谷之中,歐陽燁卻是已經接手了整個歐陽家,就算是歐陽墨的妻子,也不敢爲自己另外的兩個兒子爭取些什麼,歐陽燁快速而兇猛的直接接管了整個歐陽家,沒有任何人敢說些什麼。
畢竟歐陽燁的能力,大家都心知肚明。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高處卻是不勝寒,歐陽燁從那一日前便是收起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得了頑疾一般,忽然的變成了另外一個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人。將歐陽府以最快的時間打理,默默的對其他三個世家下手。
水家痛失愛女,可是卻沒有辦法怪到歐陽燁的頭上,歐陽燁的理由給的太過於冠冕堂皇。
水凝死自己自殺的,與他無關。
水沫聽聞這個消息,咬牙切齒的想要找歐陽燁算賬,卻是被當家家主水千巒攔住關在家中。
其他兩大世家,慕容,雲家。人人自危。
陰陽鬼谷亂成一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