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睿說這倆人之間肯定在所外有故事,到底有什麼故事呢?在所內發生的事情都是一些狗屁倒竈的事情,不是看動物世界,就是便池清掃的問題。就算是互看不順眼,要不會鬧得咬耳朵啊,常富貴思來想去,還是找不到答案。
就在常富貴思考的時候,小組裡第三個出來的戒毒人員馬道安已經走到了常富貴的跟前,常富貴還渾然不覺。“常警官?”馬道安輕聲地叫道。
“哦,你來了。”常富貴才反應過來。
在常富貴的眼裡,這個馬道安是個比較本分的人。馬道安之前是開長途貨車的,你說一個開長途貨車的人怎麼也會沾惹上毒品呢?關於這問題,常富貴曾經問過他。“ 在一些國道省道停車休息、加油加水的地方 , 就有人向我們兜售毒品 , 經常跑長途的司機都知道 , 這些毒品都經過加工處理 , 毒性輕 , 少量吸食只會讓自己更精神 , 不瞌睡 , 一氣能跑個三四百公里。” 馬道安談到自己吸毒史時這麼說。
馬道安說,毒駕並非自己的主觀意願,而是背後老闆給他們下達指令,必須用最短時間拉完一趟貨 , 以追求最大利潤。尤其是近些年經濟下行壓力大,老闆不斷壓縮成本,希望司機提高行車效率。就比如從西山省拉煤到北河省,如果不堵車的話,老闆要求3天跑完一趟,“我正常的話一個月能跑八趟車,每一趟老闆能掙約 4000 塊錢,但老闆希望每趟能節約一點時間,這樣我還能多跑一趟 , 能給他多掙一趟的錢。”
“關於你的吸毒史就別和我敘述了,談談小黑皮和郭大剛吧,他倆是不是之前在外面有沒有什麼過節?”常富貴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關於他倆的事兒呢,我不是很清楚。”馬道安並沒有一開始就像孔祥睿一樣看到常富貴那麼的激動。
“我看到他們打架的監控視頻,你是不是有點拉偏架的感覺啊,難不成你對小黑皮有意見?”常富貴試探地說道。他從當時打架的視頻是看到馬道路有些拉偏架的感覺,死死的抱着小黑皮的腰,然後畫面就看到小黑皮用腳飛揣着郭大剛,雖然當時的場面非常的混亂,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其中的道道兒。
常富貴這麼一問,馬道安倒是沒有想到,難不成自己的小九九都被民警們看到了?說着臉上冒下兩滴汗,心中很是忐忑。
“沒關係,你倒是說出來也沒關係,到底是怎麼回事?”常富貴看事情有所突破,便是緊接着問道。這馬道安還有組室另外一個戒毒人員金子其實和郭大剛的關係素來還是不錯的,不管是去參加生產勞動也好,去上課也罷,三人總是在一起,拉偏架也是可以理解的,無可厚非,你也不能說馬道安拉偏架,我就要處分他,這道理也講不通。
“常警官,我交代,我交代,請您原諒我。”馬道安是個膽小的人,他就怕萬一常富貴對他拉偏架的行爲進行追究,然後再扣上那麼兩分,那減期時間的又會少上那麼一兩天,在這個地方,馬道安是一秒鐘都不想待着,何況他並沒有孔祥睿那麼有才,參加個什麼教育活動比如演講比賽,出個黑板報獲獎後就能拿到獎分,他只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以此來博得民警的好感來獲得獎分。
常富貴看能從不善表達的老實人馬道安嘴裡有突破口可以挖,倒是很意外,緊接着說:“沒事,你說吧,只有你能提供關鍵性的線索,我還會給你獎分的。”
“好好,我說,情況是這樣的。一開始,您知道我是在小黑皮後面進來的,大帳本來就很少,他們進來的時間比我早,就可以買到很多好吃的東西,我這人塊頭大,又嘴饞,總免不了想問他們要一點,他們不給我,那小黑皮就讓我在生產勞動上幫他幹活,幹多少就以相應的比例獲取多少火腿腸方便麪之類的。”馬道安開始向常富貴大倒苦水。
“還有這事?用勞動獲取食品?”常富貴不解的問道。在這裡和大家解釋下,戒毒人員口中的“大帳”其實就是在戒毒所裡面的超市購買的視頻和生活用品,根據戒毒人員的戒治等級來劃分,戒治等級高的人就可以買更多的東西,擁有比較高的額度。而對於像當時剛進所的馬道安這樣的新人,戒治等級就比較低,只能眼巴巴的看人家吃香的喝辣的了。當然這個戒治等級不僅僅是入所時間的長短,還包括了你在日常表現。所以,有些民警也會以某個月的大帳額度來作爲戒毒人員的管束工具,畢竟這個東西是戒毒人員很關注。以前,常富貴閒着無聊還倒賣過龍國的老乾媽、馬應龍之類的送到星條國的肖申克監獄,看來這方面,全世界都是一樣啊。
“是啊,常警官,你知道嗎,我當時給他幹了多少活?他一個星期的指標我都給他做完了,結果你猜怎麼着?他竟然耍賴!!同組室的人還看我的笑話!”馬道安越說越激動,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小黑皮立馬給撕碎了。
“所以,藉着這個機會,你就拉偏架,出一口惡氣?這和他倆的矛盾有啥關係?”常富貴越聽越不對勁,這尼瑪和小黑皮與郭大剛的恩怨有毛線關係?敢情是老弟你和小黑皮的恩怨史咯?
“哦?您說他倆,我也不知道。至從郭大剛一進到組室,小黑皮就開始不對勁了,總是給我吃的拉攏我了,但是剛子這人其實我看沒啥毛病,我、金子和郭大剛三人在後面處的挺好,你要說他倆打架的深層次原因,我覺得是不是因爲郭大剛什麼事情得罪小黑皮了?比如說,剛子睡覺打呼嚕?這人啊,打呼嚕又不是自己想打的,那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你說他要是能控制,他能大打呼嚕嗎?您說是吧,我看也不是.......”馬道安這麼說道。
哎,看來從馬道安嘴裡是撬不出什麼有意義的線索了,這馬道安像溜了冰一樣的還在那裡講個不停,這吸毒的人有時情緒非常亢奮,有時又非常低落,常富貴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想着叫下一個了。對了,金子,這個人不是常富貴安插在組裡的眼線嗎?
講不定這小子能提供什麼線索?爲啥說常富貴到現在才叫這個金子,你早叫他不就有答案了,還用這麼麻煩?不過常富貴覺得,一上來就叫可能會讓人起疑心,順便他也想聽聽小組裡人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