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T

雅間內,罩着鷹頭面罩的男子,玩味的聲音響起,先前的凌寒倒是內斂了一些,盯着童童。

童童小身子一竄拭出來,指着那脣角勾出淺笑,涼薄淡漠的男子,冷冷的開口。

“我知道你不是我爹爹,你快讓我爹爹出來,我有話要問他,如果你不讓我見到我爹爹,我一定要告訴所有人,你是個假冒的樓主。”

童童堅定的宣佈,然後傲氣十足的盯着那端坐在位置上的男子。

這男子確實不是澹臺文灝,他是天鷹樓的二當家鳳離歌,其實沒有人知道,天鷹樓樓主澹臺文灝極少露面,基本的時間裡都是他存在着,關於江湖上的傳聞,雋美如儔,名列五公子之首,外加三尺之內不準女子近身,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爲他而產生出來的,至於真正的澹臺文灝只是爲了配合這個傳聞而作出來的事。

除非有重大難纏的客人,澹臺文灝纔會偶爾露一次面,大部分他都作爲幕後的人物,出謀劃策,統籌指點天鷹樓,所有一切都是他在暗中操作的,明面上出現的人是鳳離歌。

而上次在金夏國,澹臺文灝露面是因爲對方是蒼狼國的稼木蕭遙,那個人很難纏,爲防露出破綻,所以澹臺文灝纔會出現。

雅間內,寂靜無聲,鳳離歌自然知道眼前的小傢伙是誰?他就是樓主,也就是他師兄的兒子夏候艮童。

正因爲知道他是誰?所以他纔會收斂了寒芒,故意逗這小傢伙,誰知道他竟然知道威脅他,這羈傲肆狂的神態與師兄可有得一拼啊。

鳳離歌想着,淡淡的勾脣。

“你確定我不是你爹爹嗎?”

看到這小傢伙,鳳離歌感覺到無比的稀奇,沒想到從來沒聽說過師兄喜歡人,一朝他竟然多了一個兒子,還是如此可愛的傢伙,真有趣,不知道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曾問過他,可惜他不說。

鳳離歌的話落,那童童早嗤之以鼻了,小臉蛋黑沉沉,怒指着鳳離歌。

“快說,我爹爹呢?”

其實他一進這雅間就知道眼前之人並不是爹爹,雖然他的氣勢很像,周身的凌寒冷漠,眼瞳也是嗜血十分,不過他與爹爹相比,差了一樣東西,那就是霸氣,十足狂妄的霸氣,那種張狂君臨天下的霸氣,眼前之人並沒有。

一瞬間,鳳離歌臉色微暗,眼瞳陰沉,雅間便攏了冷冽的寒氣。

流胤和孫涵生怕他對童童不利,身形一動便護了童童在身後,沉着的望向對面的人。

“既然閣下不是澹臺文灝,還請請出澹臺樓主,既然我們發現了你的秘密,若是放出消息,恐怕天鷹樓便有麻煩了。”

若不是童童,孫涵和流胤還真發現不了此人竟然不是澹臺文灝,這人看上去也是一個厲害的傢伙,所以一進雅間的門,他們便以爲他是澹臺文灝,沒想到竟然不是,如此看來,天鷹樓果然是藏龍臥虎之地。

孫涵的話說完,那鳳離歌周身籠罩了殺氣,一瞬間冷凜凜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們,”

若不是童童,他絕對不會容許人如此的放肆,早就出手收拾這些傢伙了,還容得了他們在此放肆。

雅間內殺氣重重,不過孫涵和流胤並不懼怕,一人沉聲開口。

“你們要殺我們可以,但若連孩子都殺,就是禽獸不如了,何況童童可是澹臺樓主的親生兒子,若是你動了他一根毫毛,相信澹臺樓主不會放過你的。”

孫涵說完,鳳離歌脣角微微一撇,倒是沒說什麼,優雅的起身,慢慢的開口。

“你們住在綠桐樓等消息吧,我會給你們消息的。”

看來他只能發消息給師兄,告訴他,他兒子找他來了。

想想師兄也真是的,早點告訴兒子不好嗎?非要瞞着他,這下好了,惹出這些不必要的麻煩事來給他。

一邊說着一邊拉開門走了出去,對門外的手下吩咐:“立刻安排裡面的人住下來。”

“是,樓主。”

手下應聲,其餘的人都走了,一人推開門恭敬的請幾人出去,安排他們住在綠桐樓中。

綠桐樓,其實就是天鷹樓名下的一個暗點,像這種酒樓暗點,天鷹樓名下有二十多家,分佈在四大國之中,除了酒樓還有不少的青樓楚館,所以說天鷹樓的情報機構天下一流,正是因爲此快捷便通消息來源。

不但有不少的手下從四面八方取得消息,還有酒樓青樓內得來的消息,然後每天會有專人把這些消息統一的收集起來,進行分類,這樣一來,天鷹樓內的消息不但精細而且永遠比別處來得快。

流胤和孫涵領着童童住在了綠桐樓等候消息,他們相信,既然那人說了要給他們消息,相信一定會稟報給澹臺文灝,如果他不出現,他們絕不會善罷干休的。

而鳳離歌立刻把這個消息發送出去,這時候,夏候墨炎和晚清剛告別了雲痕出了飛唐關,和國師聞人卜還有大將軍武風會合到一處,各人整裝收拾一番,然後回京。

一行數人剛出了金夏的邊境祟關,便得到了消息,軒轅國撤了兵將,只留守了駐境的兵將。

軒轅的皇帝果然撤兵了,國師聞人卜和大將武風還有隨行的兵將全都歡欣不已,這一次算是把事情圓滿的辦好了。

每個人都很高興,興奮的彼此祝賀。

“沒想到此事竟然圓滿結束了,世子妃大功一件啊。”

“是啊,是啊。”

人人贊同這樣的事,此次的事件,世子妃首功一件,若不是她夜闖飛唐關,連夜趕往軒轅國的奉城,恐怕這件事根本成不了,而且沒想到世子妃竟然是金夏國大將軍雲傾天的外甥女,有着這樣的身份,雲傾天一定會幫助她,所以此事又添了勝算,若是別人,未必成功。

衆人高興之餘,好多人望向夏候墨炎,然後聞人卜小心的開口。

“世子妃,傳聞世子爺治好了傻病,不知道是否真的?”

聞人卜話音一落,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夏候墨炎的身上,生怕他發怒抓狂,再揍他一頓。

這世子爺一慣是最討厭人說他傻的,所以若這傳聞不真,只怕他會狂性大發,所以聞人卜纔會小心翼翼。

晚清聽了他們的話,再看他們的神態,好笑極了,側首掉頭望向旁邊的夏候墨炎,並沒有說話,既然他不準備裝傻了,這件事自然是他自已親口回答的好。

只見夏候墨炎脣角一勾,便是涼薄凌寒的話。

“聞人國師所言不差,本世子已經治好了病,所以現在正常得很,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

那份狂妄霸氣,傾瀉而出,瞬間,刺激了所有人的眼睛,心底歎服,好強好霸氣的氣魄,天生王者的風範。

再看他長得如玉般完美,配上那獨特強大的氣勢,真是天地間的第一人,耀眼至極。

“沒什麼好問的,沒什麼好問的,我們是替王爺高興。”

是啊,這下漢成王可算高興了,沒想到世子爺治好了病,竟然成了如此出色的一個男子,那漢成王府以後可是屹立不倒了。

“好說,走吧。”

夏候墨炎率先領着晚清上馬車,一衆人繼續趕路。

馬車行了兩天,夏候墨炎接到了鳳離歌發出來的消息,臉色微變,眼瞳暗沉,立刻吩咐停下馬車,然後讓國師聞人卜和大將武風等人先行回京,他們有事要辦,稍後回京城。

聞人國師等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不過看世子爺臉色難看,眼瞳凜冽如蒼鷹,哪裡敢多問,便應了一聲,領着二百兵將浩浩蕩蕩的回楚京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只帶着迴雪和王府的幾名侍衛一路繞道前往闌干城。

馬車內,晚清微眯眼睛望着夏候墨炎,輕挑眉淡淡的開口。

“發生什麼事了?”

夏候墨炎輕逸的嘆氣,然後開口:“童童到了闌干城。”

“他去闌干城幹什麼?”

晚清臉色陡變,睜大眼睛,眼瞳中騰騰的冒火,這死小子,上一次去龍番的時候就答應過她不再亂跑,沒想到竟然又跑了一次,再一個,自已不是派了孫涵和流胤保護他嗎?他們兩個怎麼能由着他胡來呢?

晚清前思後想一番,她知道孫涵一向是穩重的人,斷然不可能魯莽,如此一想,晚清便斷定,他們定然是在漢成王府遇到了什麼事,不過他們該找自已纔是,怎麼會去闌干城呢?

夏候墨炎瞧見晚清心急的樣子,忙伸手握着她的柔夷。

“你彆着急,他是去找澹臺文灝的。”

“找他?”

晚清眉頭緊蹙,一下子便想到了,童童應該知渞他親生爹爹是澹臺文灝這樣的事了,所以纔會去闌干城找他吧,一時沒了聲音。

夏候墨炎一伸手便拉了她靠在自已的懷裡,緊緊的摟着:“晚兒,你別擔心,一切有我呢?”

這一次去闌干城,他要當着晚兒和兒子的面告訴他們,自已就是澹臺文灝的事,不管等待自已的是什麼,這都是他該承受着的事。

這些日子相處,他知道晚清表面淡漠,但內心其實很善良很柔軟,所以他更不該騙她。

“晚兒,如果我曾經隱瞞了一件重要的事,你會原諒我嗎?”

他輕輕的問,可惜靠在他胸前的晚清,心思全不在他的話裡,陷在焦慮中,滿心的擔憂,不知道兒子會發生什麼樣的狀況?若是澹臺文灝真的說出不要兒子的話,兒子會不會受到傷害,如果那傢伙真的膽敢傷害兒子的話,她絕對饒不了他。

夏候墨炎緊緊的摟着懷裡的身子,心一寸寸的淪陷,晚兒,你是我的,不管是知道真像,還是不知道真像,都改變不了這樣的事,你可以罵我打我,甚至於用刀用劍的懲罰我,但是我是絕對不會放開你的,因爲從來沒想過認真的去要一樣東西,既然想要了,我就絕不會鬆開我的手,除非我死。

馬車一路直奔闌干城,行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在這一日的傍晚,他們趕到了闌干城。

落日的黃昏,別樣的美麗,綠桐樓好似攏了一層煙霞,墜在雲山煙霧之中,飄渺婉約。

酒樓里人很多,熱鬧異常。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一出現,便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這兩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耀眼至極。

掌櫃和店小二看呆了眼,然後熱情的奔了出來招呼客人入內。

“客官是?”

晚清早心急的趨前一步,一把拽住那年老掌櫃的衣襟,滿臉的凶神惡煞,大叫起來:“快說,我兒子住在哪裡?”

她手下力道太大,衣襟勒得太緊,使得掌櫃的一時喘不過氣來,拼命的扒她的手,然後恍然間想起,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着漂漂亮亮的一個女人,原來卻是個瘋子,這瘋病還不輕?不過已容不得他再多做感概了,趕緊的哀求起來:“客官,放下老朽吧,老一朽喘不……過氣了。”

說完咳嗽了兩聲,身後的夏候墨炎由前一步,便把掌櫃的從晚清的魔爪下解救出來,然後安撫她:“晚兒,你別急,容人家掌櫃的說清楚。”

他說完掉首時,卻是冷酷無情的,那雋美如玉的臉上,罩着冬日的凌寒,眼瞳暗沉似海,令人不寒而粟,掌櫃嚇得趕緊開口:“不知道你們要找誰?”

“姓孫的。”

夏候墨炎沉聲開口,掌櫃的趕緊的叫了店小二過來:“領客人去孫公子的房間。”

“是。”

呆了的小二回過神來,趕緊的應聲,招呼了一句,在前面領路,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雖然長得美麗耀眼,可卻都是帶刺的玫瑰,一個不小心可是會刺傷了自已的,等他們一行人上了二樓,樓下大廳內的響起了議論聲,不少人在猜測這些人是什麼人。

闌干城遠離京城,綠桐樓雖是這城內最豪華的酒樓,但對於這些才貌雙絕的人,還是很少見的,剛纔這些人一看便是那種金尊玉貴,出身不凡的人,周身的光芒,好似被羣星環繞的皎月,璀璨奪目。

樓下大廳,各人議論紛紛,晚清和夏候墨炎卻並不理會,跟着小二的身後往三樓走去。

二樓是雅間包房,三樓是住宿區,童童和孫涵流胤等住在一間上等的雅房內。

一連三天過去了,這幾個傢伙有些不耐煩了,焦燥不安起來,此刻房間內隱約傳來他們小小的說話聲。

“爲什麼還沒有我爹爹的消息,看來那個假冒的人根本沒有送消息出去,不行,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不如散出消息,那澹臺文灝一直以來都是人假冒的?”

這話雖然幼嫩柔軟,卻帶着一股憤怒,還有生氣。

不是童童又是何人,小二停在門前,輕輕敲了兩下,裡面傳來氣惱的聲音:“誰?”

門外,晚清早急不可奈,憤怒異常,根本不等小二的說話,一腳便踢開了門,衝了進去,冷冷的怒視着房內的一衆人。

兩個大人,兩個小孩子,一瞬間的錯愕過後,所有人都理虧的垂首,像犯了錯的孩子。

“老大(孃親)。”

幾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晚清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涼颼颼的望着,房內幾人的頭垂得越發的低了,都抵着胸口了。

門外夏候墨炎一揮手,吩咐小二:“你自去吧。”

“是!”小二從先前晚清的粗野動作中回過神來,拍着胸口,趕緊的溜走了,這些人太強大了,他還是少理爲好。

雖然綠桐樓是天鷹樓的暗點,但是店內的小二,可不知道內幕,只知道掌櫃的讓每天把聽到的彙報給他,卻只當掌櫃的有挖人嗜好的習慣,不以爲這個有什麼用處,更不可能聯想到什麼天鷹樓,情報機構。

夏候墨炎見店小二走了,便吩咐幾名王府的侍衛在三樓的樓梯口守着,待會兒有客人要來,帶過來便是。

幾名侍衛應聲,到二樓樓梯口去迎人,也不知道來的客人是誰?不管待會兒有人出現便是了。

安排好了一切,夏候墨炎走進房間內坐下,晚清已恢復了冷靜,也走到他身邊坐下,不過臉色依然很難看,望着童童開口。

“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童童擡首,想到先前在漢成王府的事,再看孃親此刻板着臉兒,他的心裡便難受,眼裡溢滿了霧氣,微微嘟起嘴巴,哽咽着開口。

“孃親,你別怪流胤哥哥和孫涵哥哥,都是童童的錯。”

這時候他倒記着不連累別人,小小的年齡心境倒是周全。

這一點晚清還是高興的,不過現在她想知道倒底發生了什麼事?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在漢成王府發生了什麼事,所以幾個人纔會出府,要不然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你們一個一個說吧,倒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讓你們不待在漢成王府,而跑到這種地方來?”

童童沒說話,因爲他實在無法說出夏候怡然所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傷心了,本來上一次已經很生氣了,若是再說一遍,心裡越發的難過了。

流胤豈會不知道童童的心,也不用他開口。

他跨前一步,瞄了一眼那坐在一邊的世子爺,只見他眼神凜冽異常,舉手投足凌寒霸氣,全然不似先前的傻子了,心中嘀咕這是怎麼回事?一邊想着一邊開口。

“還不是漢成王府內的那個怡然郡主,乘主子不在府內,竟然領着一幫人衝到古宛那邊,大罵特罵童童,說他不是漢成王府的人,讓他滾出漢成王府來,所以童童纔會生氣,便領着我們出來了。”

流胤說完,一側的孫涵又走出來補充:“本來我們要帶他去軒轅找老大的,可是誰知道童童很傷心,流胤便忍不住說了他爹爹的事,我們便陪着他來找爹爹了。”

事情的大致經過,晚清聽了個明白,不過她知道,那夏候怡然定然還說了很多難堪的話,那個女人骨子裡就有宋側妃的陰險,再加上宋側妃死了,她不在王府內,所以把所有的事加在兒子的頭上,一定說了很多難聽的話,所以兒子纔會憤怒出府。

晚清了解了事情的經過,認爲兒子並沒有什麼錯,所以便不再責怪他,不過想到他要見澹臺文灝,她真的害怕兒子會受到傷害。

所以一字一頓的開口:“童童,和孃親一起回京吧,別留在這裡等了。”

房間內的人一聽,知道晚清不再怪他們了,每個人都鬆了一口氣,不過童童鬆了一口氣後,卻擡起了粉嫩的小臉蛋,望着孃親。

“孃親,我聽流胤哥哥說,我爹爹不想要我,不想認我,我只想親口問他一遍,爲什麼不願意認童童,難道是童童長得不可愛,不聽話?”

他說到這裡非常的傷心,因爲那個爹爹是他最在意的人,一直以來他最想讓孃親嫁的便是澹臺哥哥了,他看到他的時候,他對他也是不一樣的,可是誰知道最後竟會是這樣的結局,所以他不死心,不甘心,只要親眼見他一面,聽他說一句,不想認他,他就死心了,從此後他再也沒有任何的念頭了。

房間內寂靜無聲,一直坐在旁邊的夏候墨炎看着兒子傷心難過的表情,心不由得很疼。

其實他一聽到有兒子的事,便想讓兒子回到自已的身邊,讓他認祖歸宗,其實他正是漢成王府的血脈,正經的小主子,只是因爲以往他裝傻的身份,他沒有更好的辦法讓他和他孃親回到漢成王府,所以纔會以澹臺的身份設了一場局,好讓他順利進漢成王府,沒想這倒讓兒子傷心了。

想到這,夏候墨炎沉聲開口:“童童,其實我?”

他剛開口說話,房門被叩響,門外有侍衛的聲音響了起來。

“世子爺,客人到了。”

“嗯,讓他進來吧。”

一人從門外走了進來,上半邊臉戴着銀製的鷹頭面具,下半邊臉露出來,周身的冷魅氣息,脣角緊抿,一身黑色的錦衣,衣角被風掀起,翩卷似畫,那面具發出淡淡的光芒,越發的涼薄如冰。

這人正是天鷹樓的澹臺文灝,不過他一出現,晚清便眯了眼睛。

只因這人雖然周身的打扮和澹臺文灝一般無二,可是那內斂的嗜血凜寒,冷酷無情,還差了那麼一些,雖然冷漠更甚,但是霸氣卻略有不足,不過若不是瞭解澹臺文灝的人,恐怕不會發覺,這人足以以假亂真,不過他確實不是澹臺文灝。

晚清冷冷的開口:“你是誰?”

她一開口,鳳離歌便知道這女人一眼便看出他不是澹臺文灝,不愧是和師兄生過兒子的人,心有靈犀啊,一眼便看出他不是他,還有他們的兒子,當真是一個比一個的精明。

鳳離歌沒說話,一雙深邃神秘的眼瞳直直的望向夏候墨炎,衆人順着他的視線,也一起望向夏候墨炎,不知道這人望着世子爺幹什麼?房間寂靜無聲,只聽到夏候墨炎低沉磁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坐下吧。”

鳳離歌轉身坐下,說實在的,雖然他在外人面前冷酷張揚,令人害怕,但是在師兄面前,絕對是一個很自覺的娃,因爲他的武功都是師兄教的,從小他是跟着師兄生活的,他不願意靠近任何雌性動物,但偏偏師傅是個女的,所以從小他便由師兄照顧,在漢成王府內長大,後來離開了漢成王府,成了天鷹樓的冒牌樓主澹臺文灝。

房間內,夏候墨炎掃了一眼,掠過孫涵流胤和迴雪的身邊,慢慢的開口:“你們退出去吧。”

雖然只是淡淡的一眼,卻有着無比強大的壓力,那種高高在上,與生俱來的霸氣嗜沉,令人下意識的聽命,不敢有所違抗,三人同時應聲:“是,世子爺。”

三人退出去,臨離開又抱了小歸雲和昭昭出去。

房間裡終於安靜了下來,一直坐着沒動的晚清,似乎有些感觸,她望望那戴着面具的男子,又望了望夏候墨炎,有些事情似乎慢慢的浮出水面,她側首盯着坐在身邊的夏候墨炎,望着他的臉,此刻他雋美的五官上攏了嚴肅,那立體的面容上霜雪般的凜冽,眼瞳中深黑幽暗,令人探不真切,她的心,她的手指,一點點的涼,竟然下意識的指了指夏候墨炎,然後又指了指坐在另一邊的那個人,手指微微的輕顫着,來回的晃動,好久一句話才說出來。

“你們?你們?”

她一向是聰明人,看着他們兩個人此刻的舉止,已有所悟,可是這悟,令她害怕,令她恐慌,她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但這一刻真的害怕自已所想的是真的?

夏候墨炎其實就是澹臺文灝,難道自已做了一次傻子,還要再做一次傻子,一個人笨一次,可以原諒,如果笨兩次,就罪無可赦了。

房間內的肅殺令人不安,童童慢慢的移動腳步,靠近了晚清的身邊,母子二人一起望着夏候墨炎。

只見他站了起來,那性感魅惑的脣勾起,望着晚清和童童,充滿愧疚的聲音響起來,依舊是動聽的,但是卻帶着刀鋒一般的凜冽。

“晚兒,其實這件事我早就想告訴你了,可是我害怕你反彈,你痛恨,所以一直沒有說,但是現在不得不說了,其實我?”

他停頓了一下,看到晚清臉色一瞬間蒼白,身子搖晃了一下,他陡的伸出手想攬她入懷,卻被她推拒了,靜靜的等候着。

夏候墨炎知道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所以,一咬牙沉沉的接口。

“我就是澹臺文灝。”

一言落,房間死樣的寂靜,晚清的身子終於承受不住搖晃了兩下,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童童緊張的叫了起來。

“孃親,孃親。”

他叫完便擡首盯着夏候墨炎,發現他已經不傻了,不但不傻,他還說他是他的親生爹爹,既然是他的親生爹爹,爲什麼一直不說,他爲了這個受了多少人的嘲笑,受了多少人的傷害,而他的爹爹其實一直在身邊,可是他卻不說?想到這,童童的眼裡溢滿了霧氣,咬牙叫了起來。

“爹爹,你真的太壞了。”

夏候墨炎一看到兒子那又傷心又難過的神情,心裡同樣的不好受,暗沉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童童,對不起,其實一知道你存在,爹爹便想讓你回漢成王府了,爹爹是有苦衷的,絕對沒有不想認兒子的想法。”

房間內,鳳離歌看着他們一家人此刻的痛苦難受,心微微有些酸澀,在一邊補充:“童童,我是你爹爹的師弟鳳離歌,師兄怎麼會不認你呢?”

童童咬着脣,想到漢成王府內,夏候墨炎所做的一切,對於他確實給予了很多,從他們最初的相遇,是好哥們的時候開始的,到現在的兜兜轉轉的,原來他竟是他親生的爹爹,他也不是什麼拖油瓶,原來他真正的身份依然是漢成王府的人,想到這,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或者什麼都有。

房間內,哭聲響起,夏候墨炎想安慰兒子,可是他最關心的仍然是晚兒,只見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渙散,明顯的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那臉色蒼白,慢慢的擡首,望着夏候墨炎,一字一頓的開口。

“夏候墨炎,我們和離吧。”

她說完搖晃了兩下,支撐着身子想離開這裡。

耳邊響起了一首徐小鳳的歌曲,誰又欠了誰?緣啊緣,如何解釋緣?是偶遇還是十世冤仇,還是隔世情今生再見面?要延續未了一段……。

晚清掙扎着往外走去,童童趕緊的跟上孃親的身後。

夏候墨炎一看晚清和童童的樣子,心中早就知道了,可是親眼看到她們受傷害,她們想離開,心還是很疼很痛,他的臉色一瞬間蒼白,那些痛苦並不比晚清和童童的差。

但是他絕對不會允許和離,離開,一拍兩散,這樣的事情發生,想着身形一動便擋住了晚清的去路,隨之扔下一句話。

“離歌,送我兒子回漢成王府,他若有一點事,你就別想好過。”

冷冷嗜血的聲音響起來,鳳離歌身形一動,便撲向了童童,然後一伸手點了童童的穴道,抱着他拉了門便走出去,門外童童驚慌的聲音叫了起來:“孃親,我要孃親,我不想離開我孃親。”

他聽到孃親說要和爹爹和離,所以他害怕,從此後看不到孃親了,所以哭了起來,鳳離歌無奈的開口:“好了,你爹會把娘帶回楚京的。”

房間內,再無別人,夏候墨炎擋着晚清的去路,那黑瞳中遍佈着幽深似海的光芒,那份煎熬痛楚並不比晚清差多少,相反的看到自已給她造成這樣的傷害?他恨不得捶死自已,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一定珍惜這一切。

“晚兒,你罵我打我都行,我是絕不會同意和離的。”

他的話裡帶着不容置疑的霸氣,不過他一說完,晚清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狂怒,陡的伸出雙手對準夏候墨炎拳打腳踢,最後像個刺蝟似的一口狠狠的咬住他的手,力氣大到驚人,可見她心內的憤怒是多麼的深,而夏候墨炎任憑她的撕咬,動也不動一下,血順着修長如玉的手緩緩的往下流。

那濃烈的血腥味刺激到了晚清,她陡的鬆嘴,愣愣的望着那隻完美無暇的手,此時上下兩排的齒印清晰而完整,血沾染了大半邊的手,而他動也不動一下,寵溺愧疚的望着她,然後伸出另外一隻完好的手,輕輕溫柔的揩了她脣角的血,柔聲開口。

“晚兒,若是你還不解恨,就繼續咬,但是我是不會和離的。”

“你?”晚清此時心中只有憤怒,因爲人吃了一次虧,可以原諒,吃了兩次虧,絕對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連她自已都恨起自已來,怎麼如此愚蠢而白目,他明明就在自已的身邊,爲什麼沒發現,也許一直以來他都爲這樣的自已而暗自偷笑,更甚者,現在他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一種報復呢?想到這些,她就憤怒,生氣。

陡的伸出手用力的想去推開夏候墨炎,沉聲的開口:“夏候墨炎,我不想再多說什麼,以往誰欠誰的都不重要了,就算從前所做的事是我欠了你的,現在你是報復了回去了,我們扯平了。”

她絕望傷痛的口氣,使得夏候墨炎的心一陣一陣的抽搐,感覺自已快窒息了,看到這樣的她,他很痛苦,但是若讓他和她和離,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今日她是徹底的憤怒了,若想讓她理智,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大手陡的一揚,一道靈光閃過,一把扣上晚清的手,一股清涼透徹的氣息自晚清的手腕緩緩的進入身體,使得她感覺到舒服的同時,忽然身子有些酥軟,一個不慎,竟然軟軟的靠到了夏候墨炎的胸前,只見他大手一伸,穩穩的抱了她一個滿懷,動作俐落的走出去。

門外守着迴雪,流胤和孫涵已離開了,隨了鳳離歌一起保護着童童而去。

迴雪望着世子爺緊抱着主子,那光芒如玉的臉上滿是心疼和寵溺,只見他的一隻手上還在滴血,而他竟然完全無視,沉穩的開口。

“回京。”

“是,世子爺。”

迴雪應聲,隨了他們走出去,樓梯口的地方,王府的侍衛正候着,看到世子爺抱着世子妃走了出來,徑直往樓下走去。

衆人心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什麼都不敢說,世子爺雖然低首間滿臉的寵溺,可是擡眸間卻是冷沉嗜血,如一隻殺氣騰騰的野豹,稍有不懼,便會令人粉身碎骨。

晚清臥在夏候墨炎的懷裡,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先是反應不過來,但現在她知道自已身上發生什麼事了,爲何如此軟弱無力了,夏候墨炎這個混蛋竟然鎖了她身上的玄力,他似乎用了一種奇特的鎖穴法,使得她周身的玄力被壓制在低內,想到這,她再也忍不住叫起來。

“夏候墨炎,你這個混蛋,馬上給我解開,否則我和你誓不兩立。”

夏候墨炎腳下似毫沒有停滯,抱着晚清從三樓往下走,身後跟着迴雪和幾名侍衛,只聽他寵溺柔情的聲音響起。

“晚兒,等你冷靜了,我就給你解開。”

他不想和離,若是她的玄力在身上,定然會想辦法離開漢成王府,離開他的身邊,所以他絕對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眼瞳一瞬間的狂野堅定。

晚清聽着他的話,深呼吸,再呼吸,然後心平氣和的開口。

“好,現在我平靜了,絕對平靜了,能麻煩你解開我的玄力嗎?還有我有腿。”

因爲玄力被鎖,一時她有些不習慣,周身的痠軟,不過好歹走路不成問題,請別抱着她好嗎?她都看到好幾個人怪異的眼神了,她的一世英名快沒有了,爲什麼她遇到這個男人從來就落不得半點好呢?

綠桐樓的大廳裡,此時不少人在吃飯,看着這耀眼的組合,高大雋美的男人懷抱着一個妍麗出塵的女子,一路走了下來,很多人看呆了眼睛,然後感嘆,這男人看上去好愛他的女人啊,那眼底的柔情,是男人一眼便看出來了,像看着心愛的寶貝一樣啊。

夏候墨炎卻不理會別人,只抱着晚清出了綠桐樓,徑直上了酒樓門外的馬車,領着人一路回楚京漢成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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