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回到公司就看到意氣風發地袁源在辦公室,我像見到親人一樣,上去給了她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袁大姐啊,你終於回來了!”
“少給我套近乎,快招,怎麼我離開幾天的功夫,你就成嚴冬女朋友了,還是嚴總的兒媳婦兒。沒看出來啊,挺能隱藏的啊!”袁源一把把我推開質問道。
“好啦,好啦,你看你一回來就開始審我,你怎麼不看看我替你做了多少工作。放心,我會一一告訴你的,現在先開始工作啦。”
“看在你這麼努力的工作的份上我就等到晚上啦。”袁源饒有興致的開始工作,看來這傢伙在家過的不錯。我呢,一個人呆在這被捲入這麼多的麻煩事件中,不知道該怎麼脫身。累一天,晚上回去一個人躺在宿舍裡,整棟樓都靜得讓人想發瘋。對所有人都要小心翼翼,白天我也想發瘋吧。現在看到袁源,我彷彿看到了親人一樣,終於可以無所顧忌的說話了。想到這兒,又開始想家,想一直寵着我的爸媽。
和袁源一塊兒心不在焉的工作了一會,她說:“莫黎,你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回去休息,這兒我先頂着。你可得養足精神晚上給我講你的故事啊。”
突然有人這麼貼心,我特別感動。走上前去,抱了她一下,說:“謝謝。”
“得,得,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肉麻,快走吧,呆會兒嚴冬看到該吃醋了。”說着,袁源把我推開。
我回到宿舍,躺牀上睡了一會兒,睜開眼便看到剛進門的袁源。“該講你故事啦。”袁源迫不及待的說道,“這些天都發生了什麼啊,我聽人說了一句都覺得有點驚天地泣鬼神了。嚴冬竟然是富家子,現在你還是他女朋友了。你這丫頭不是夢想着嫁入豪門吧?”
“姐姐我是那樣的人嗎?”我馬上辯駁道,然後告訴袁源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嚴冬的身世,又是怎樣成了他的女朋友的。
“哎呦,Lang漫啊!“袁源兩手緊握做花癡狀。
“哎,還有一個驚人秘密沒說呢。你知道嗎?我曾經加的那個英國網友竟然是嚴冬同父異母的弟弟,現在我正幫着嚴冬的爸爸和她們母子相認呢。”我又把怎樣知道是嚴冬的爸爸以及從那天發生的事一件不漏的告訴了袁源。
“天啊!我的神啊!我原來覺得嚴冬的身世夠離奇了,沒想到你這今天的經歷更離奇!”
“是啊,我現在正處於他們全家人給設的漩渦裡呢。”
“莫黎,我突然覺得你有些深不可測。你身上藏着那麼多秘密,卻依然漫不經心的笑着。是你把所有的傷口都藏起來了,還是你有足夠的抗傷能力,這些東西根本傷不了你?”正開着玩笑,袁源突然認真地說。
我從來沒有和室友很認真地說這話,和他們說話,每次都絞盡腦汁的找些幽默的詞彙。從來都是輕鬆的,或許該說從來都不是真實的。可又有什麼是真實的呢?我不知道,我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我喜歡所有陽光的事物,喜歡充滿陽光的人,卻無可救藥的喜歡着陰鬱的文字。
或許我的骨子裡是陰鬱的,可我討厭陰鬱,我在僞裝,一直在僞裝,僞裝成很陽光的樣子。誰都不可能看到一個真正的我,誰都不可能,連我自己也看不到。我突然感覺眼眶溼潤,我不知道該怎樣去回答這個問題,因爲我並不知道答案,我有時是堅強的,或許這是因爲我堅強到麻木。我有時又是脆弱的或許這只是我脆弱時的保護殼。總之我是矛盾的,所以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可是我現在準備和袁源認真的談一次話,因爲她看到了一個接近真實的我,所以她必須承受我給她帶去的沉重。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帶着眼淚問她:“你覺得我和嚴冬在一起怎樣?”
“他會好好照顧你的。”袁源被我失控的樣子嚇到了,她低着頭擺弄着上衣上的帶子輕聲卻依然認真地說。
“你可以把你的真實想法一起說出來啊。我希望有一個人疼着我寵着我,我希望我的將來會衣食無憂。雖然我並沒有這樣直接的這樣想,但是我的潛意識裡是這樣的。我討厭世俗,可是我的潛意識裡卻很世俗,比如我曾經討厭高考,可我越是討厭就越是強烈的想在高考中勝利。那一段歲月是在我的生命裡充滿着血腥的一段歲月。”我恢復了優雅的笑,一字一頓的輕輕把這些話告訴了袁源。
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在懷疑這到底是不是我。我不管她會怎麼想,反正在我被壓得透不過氣的時候,我把這些告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