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司馬山莊已經大亂,全靠着司馬伯智和司馬仲謀兩個老將在支撐了,但是即使有他們也只不過是勉力支撐罷了,只是讓司馬山莊暫時矛盾不爆發而已,如果說還想像原來那樣在江東與項家莊、漢亭爭雄,確實萬萬不可能了。
而再說另外兩方,因爲司馬若風將漢亭還給了劉家,所以本來已經沒有棲身之地、暫時投靠項家莊的的劉家衆人又脫離了項家莊,回去守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這一次漢亭雖然損失慘重,但是大將卻並沒有傷亡,而損失的一萬多人,只是讓他們和項家莊到了同一起跑線,並不至於不敵項家莊。
而項家莊經過幾天的整頓,除了虞家村一帶被破壞的比較眼中,還在修建當中外,其他的已經全都回復了正常。
此時項家莊的大殿之上,衆人正在積極的商量着要吃掉司馬山莊這塊肥肉,司馬山莊可是佔了江東整整三分之一的地方啊,若是項家莊能夠取得司馬山莊的地方,那麼漢亭那不過四分之一的地方,就是想要再與項家莊對抗也不可能了。
項家莊之人一致同意對司馬山莊出兵,趁他們現在內亂,正好一舉拿下。
項飛看了看喬懷景,司馬若風可是他多年的好友啊,他會不會同意攻打司馬山莊呢,如果他不同意,一氣之下去了司馬山莊,憑他的才能,帶領這司馬山莊,恐怕真的是和項、劉兩家之力也根本不可能抵擋。
項飛試探的問道:“軍師,你覺得此事如何?”
喬懷景自這一戰之後,已經被項飛拜爲軍師,雖然說楚羽現在名義上纔是項家莊的主人,但是他基本上有時間都和莫嬋在一起,對此並不怎麼參與。
喬懷景笑了笑,“莊主,司馬若風是我多年的好友,如果他活着,我決不會同意對司馬山莊動手的,而且我也絕不可能幫助別人對付自己的好友,但是他已經不在了,只怕莊主不動手,也有人會動手。我會幫助莊主拿下司馬山莊,但是莊主要答應我一件事。”
“軍師請說。”聽到他如此說,項飛便放心了,對這要求想也不想就應了下來。
“莊主攻打司馬山莊可以,但是絕不能對司馬家無辜百姓動手,若風一直都很爲莊裡的百姓着想,我不能讓他要保護的東西收到傷害。”喬懷景堅決的道,表明此事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楚羽點點頭,這確實情有可原,且不說喬懷景提出這個要求,就是不提,他也絕不會允許項家莊濫殺無辜的。
項飛點點頭,算是答應,雖然他也怕留下後患,但是要他去斬草除根,濫殺無辜,他也做不到。
項家莊整頓兵士出戰了,他們重新打通了鳴金山那條峽谷,而且依喬懷景之意,在山上十步一崗,設下了崗哨,防止敵人潛入,在此埋伏。不僅如此,還在崗哨間,每一里設置了一個烽火臺。
此戰由楚羽出戰,在鳴金山出兵,而項飛帶人在虞家村駐防。
在項家莊的人馬列陣在十里坡的時候,也遇到了漢亭的人,漢亭來的人是張儒,帶了大約一千人,看起來並不像是來打仗的。
看到楚羽,張儒一眼便認了出來,在項家莊的時候,他早已知道項家已經找到了多年等待的少主。
張儒在馬上拱手道:“楚少主。”
楚羽還禮道:“留侯,不知留侯此來有何貴幹?”
張儒笑道:“貴幹倒稱不上,但是聽說楚少主帶人想要攻打司馬山莊,亭長深感項家莊收留之恩,欲助楚少主一臂之力,大軍就在三裡之外,只要楚少主同意,漢亭定會鼎力相助。”
楚羽雖然沒什麼經驗,但是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磨練,也知道張儒此意很明顯是來分功的了,如果答應了他們,且不說他們會不會當小人在關鍵時刻背後捅一刀,就算是相安無事,如果是借他們之力打下司馬山莊,那麼只怕是不給他們分也說不過去了,到時候如果兩家動手,那麼漢亭可就沒了後顧之憂,而且是討伐有名了。而項家莊便會背上忘恩負義,惟利是圖的名聲。
楚羽打個哈哈道:“留侯客氣了,漢亭百廢待興,還是不麻煩了。”
“楚少主,你可是怕最後漢亭要分一杯羹?”張儒毫不避諱的道。
他如此直說,楚羽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但是莫嬋卻接過了話頭。“難道不是嗎?”
這一句話雖然又是她隨口一句,但是卻實在是巧妙無比,如果他說不是,那麼項家莊即使留下他們,最後的勝利也只屬於項家莊,而他要是說是,那麼可就有些難堪了。
但是張儒何許人也,雖不及其祖張良,但是也是一代人傑,當即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實不相瞞,亭長派我前來其實並不是要來與項家莊分一杯羹,只是在下一時多嘴,楚少主就只當是個玩笑罷了。”
“留侯有何事但說無妨,實不必如此。”楚羽道。
“好,既然楚少主快人快語,那我便直說了。這司馬山莊如今大亂,可謂是昔日猛虎落平陽,已經成了一塊肥肉,而這塊肉不論我們兩家誰獨吃了,另外一家都會很難過,所以漢亭並不想最後望着別人吃肉而難過。”跟聰明人講話都是點到爲止便好,而張儒相信,楚羽能聽懂自己在說什麼。
楚羽確實懂了,其實也並不難懂,不懂的人要麼是個傻子,要麼就是太單純,而楚羽都不是。“我想漢亭一定還不想和項家莊動手吧?”
“當然,那樣對我們都沒有好處,反而可能讓肥肉成了獵人。楚少主可知當日高祖與楚霸王之約?”張儒問道。
“留侯說的可是咸陽之約?”楚羽有些不高興道,他一直對於當年劉邦當年不守咸陽之約的小人行徑感到不恥,而知道自己是項羽後人之後,心裡的不快更加深刻,此時張儒提起這件事,讓他很不高興。
而且不止他一人不高興,白虎和玄武也一臉激憤,要不是因爲他是張儒,他們一直都很尊敬他,他們一定會立即讓他知道說這話的代價。
“沒錯,正是咸陽之約,今日亭長也欲與楚少主訂立此盟約,誰先攻入司馬山莊,誰便是江東之主。”張儒道。
“此計本是不錯,可是就怕劉亭長也玩一套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那到時候項家可是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了。”楚羽自嘲道,但是實則卻謹慎的要看張儒如何拿出保證。
張儒微微一笑,從馬上抽出劍來,劍光一閃,他那整齊的髮髻已經被削掉了,“昔日曹孟德削髮代首,以謝踐踏麥苗之罪,今日我張儒以發代首,向項家莊保證此約,若是漢亭違約,張某之頭顱便親自獻上,以謝不信之罪。”
“好,留侯如此,我自然無話可說。請轉告劉亭長,此約項家莊應了,漢亭若是先入主司馬山莊,項家莊定會俯首稱臣,歸於漢亭麾下。”楚羽道。
“好,楚少主果然是人中龍鳳,張某這便告退了,向亭長稟報這個消息。”張儒抱拳告辭而去。
待漢亭的人走遠了,楚羽問道:“軍師,你看此事如何?”
“如今之計,這確實是對雙方最好的,兩方現在相爭,只會便宜了司馬山莊。”喬懷景看着遠去的張儒,緩緩說道。
楚羽看到他看着遠去的漢亭衆人,問道:“軍師看張儒此人如何?”
“此人之才,當的留侯之名。”
楚羽點點頭,確實,以張儒之才,若是能有以雄才大略之主,未必會遜色於留侯張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