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顧景溪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說道,“我當時擔心兒子,也擔心你,可當時你在哪兒?你消失不見,你一直都沒有出現,而我呢,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在哪兒!我昏迷的時候就被你父親接走了!”
“他見你了?”昏暗的燈光下,封墨宸的神情諱莫如深,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麼,語氣也聽不出喜怒。
顧景溪卻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沒有!是一個你父親助理過來的,但是意思卻很明顯,他告訴我孩子死了,你也不會回來了,讓我離開。”
“然後你就這麼離開了?”封墨宸忍不住冷哼一聲。
雖然這個事實他已經承受了四年,現在聽她說起來卻仍然胸悶得厲害。
顧景溪聽到封墨宸的話,更覺得氣沒一出來,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好像一下決了堤一樣的涌了出來,止也止不住。
“不然呢?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封墨宸,你知不知道當時你讓我有多絕望?我一開始是選擇相信你的,所以我一直在等,我在那個陌生的別墅裡,等了你整整一個月,每天都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回來找我,就算回不來,起碼會給我打一個電話,發一條短信,可是我什麼都沒等來!”
“什麼一個月……?”封墨宸就算再波瀾不驚,此時也不由怔住,整個人倏地站在顧景溪的身前,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懷裡,竟是連受傷的左臂也顧不得了。
顧景溪整個人被封墨宸圈在懷裡,前面是男人英挺高大的身影,身後是冰冷的池壁,一時間倒是有些腦袋短路,愣了幾秒纔回過神來,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視線太過炙熱深邃,讓她竟然有一瞬間的心跳漏了節拍。
“什麼一個月?生不如死的一個月!”顧景溪狠狠地咬牙,瞪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剛開始等你的時候,我堅信你一定會來找我,可是一週過去了,你依舊什麼消息都沒有,那個時候我就安慰自己,也許你有事在忙,也許你有什麼麻煩事;兩週過去後,我依舊安慰自己,你肯定走不開身,過幾天你就會回來的,你肯定會回來的;三週過去後,我已經不知道不奢求你回來了,我想也許你能給我打個電話也是好的,我也給你打了,而你一次都沒接過;四周過去了,你依舊什麼消息都沒有,當時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可笑,所以我不想等了,無論我怎麼安慰自己,我都找不到任何理由,到底你爲什麼沒有來,就算沒時間,哪怕發一條短信的時間都沒有嗎?難道你都不能讓封管家給我遞一句信嗎,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所以我死心了。”
顧景溪最後那句“死心了”說的異常的平靜,可是那平靜卻讓封墨宸不由蹙了蹙眉,似乎心臟的位置被人狠狠地穿透了一樣。
“可是,就算這樣,我走之前,依舊還是那麼可笑的不死心。”顧景溪頓了頓,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