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掛了電話,從牀上起身來到了衣櫃前,換下自己身上的風衣和靴子,穿上了一件紅色短裙,換上了一雙銀色高跟鞋。
她站在試衣鏡前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如藻長髮披散,一身紅色短裙只到大腿,慵懶中透露出幾分性感。
一雙琥珀色眼眸淡淡的看着鏡子中的自己,安妮腦海裡突然想到了多年以前,他第一次跟那個人去買衣服的時候,她好像也試過這樣一件紅色的短裙。
紅色是炙熱又妖嬈的顏色,沒有一定的氣場和氣質是不能駕馭的,他說她不適合紅色,給她選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
鏡子中的女人勾起了輕輕的笑容,從包裡拿出一隻口紅在脣上勾畫起來。
物是人非,人都會改變,她已經不穿白色好久了。
安妮收拾好拿着包出了門,直接進了電梯按到了1樓。
這一次她有任務在身,可不是回國觀光旅遊的。
電梯一路下降,直降到一樓電梯門打開,隨着電梯門的緩緩打開,她看到了一張俊朗如天神般的臉龐。
電梯門外站着一個男人。
他俊眉朗目,挺鼻薄脣,側臉如天神阿波羅一般俊美無雙。此刻,他的手放在牆壁上的按鍵上,雙漆黑的眼眸有些震驚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電梯裡的人。
“無……無雙……”
安妮站在電梯裡,也安靜沉默的看着門外的男人,直到他看着她輕聲呢喃出聲,她才挑了挑眉,有些慵懶的調笑着說道。
“大叔,你認錯人了吧?”
門外的男人看着安妮,似乎有些震驚的不知所措,他錯愕了一會兒,眼眸驀地一沉。
“無雙?你不認識我?”
安妮沉下了表情,不耐煩的推了推堵在電梯門口的男人,自己踩着高跟鞋頭也不回的朝着大廳走去。
“我說你認錯人了。”
安妮剛剛走出兩步,身後的男人卻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眼眸中的情緒有些琢磨不透。
“無雙……”
安妮有些憤怒的回過頭,揚起下巴直視男人的雙眼。
“我叫安妮。”
男人眼中複雜的情緒飛快的閃過,安妮根本不理會他,眼眸直勾勾的盯在他抓住她手腕的手指上。
男人在安妮的注視下慢慢的放開了手,低沉的說道。
“我叫蕭靳辰。”
安妮擡起眼眸看着蕭靳辰,神色淡漠的點了點頭。
“蕭大叔,你好。”
說完,她便像一個陌生人一樣點點頭便走了。恰逢林奕帶着東西從門外回來,路過大廳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大廳裡的蕭靳辰和安妮。
他看到安妮的一瞬間便停住了腳步,整個人像是看到了鬼一樣的恐怖。
安妮背對着蕭靳辰一步一步的朝着門外走去,路過林奕的時候,只是神色莫名的看了他一眼,林奕不由得背後一涼。
門外早有車在候着,看到安妮出門,車裡鑽出一個長相清秀,拿着一隻玫瑰花的年輕男人。
他將玫瑰花遞給安妮,又紳士的替安妮打開了副駕的車門,請她坐上了車。
林奕不可置信又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在蕭boss有些陰沉的目光下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
“boss……那…
…那是杜無雙?”
蕭靳辰冷冷的看着揚長而去的跑車說道。
“讓人跟上去,找人查出這兩個人的底細出來。”
“是……”
……
安妮拿着玫瑰花,坐在副駕的位置上看着窗外有些出神,直到身旁的男人出言她才猛地醒過神來。
“聽爺爺說你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不知道你學的是什麼專業呢?”
安妮先是愣了愣,這才微笑着說道。
“學的是國際經濟與貿易。”
“是嗎?聽說你現在已經是博士學位了?”
安妮點了點頭,眼神有些恍惚。
“其實……以前我是學醫的,後來又出了國,改學了經濟。”
“哦?爲什麼要放棄原來的專業呢?”
安妮笑了笑,不失優雅的回答道。
“大概是命運吧。”
安妮沒有注意,身邊的年輕男人其實一直在暗暗打量自己,在安妮說出那樣的話後,他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有些緊張的說道。
“安妮,你以前在哪裡讀書啊?”
安妮有些詫異的看了看他,沉吟半響還是輕聲回道。
“在加州。”
“高中也是嗎?”
安妮暗暗的打量着年輕男人,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我在那裡長大,自然也是在那裡讀書的。”
安妮這才細細的審視着身旁的男人,發現他的輪廓竟然有些熟悉,不由得心生警惕了起來。
這個男人的面貌平凡普通,沒有什麼特別難看或者特別好看的地方,只有一雙眼睛,給人心裡一種溫暖的感覺。
他聞言有些失落,貌似不經意的問道。
“你看上去是混血吧?在國外長大的人都像你一樣中文說的那麼好嗎?”
“我的父親是中國人,我的中文自然也隨他了。”
男人撓了撓頭,看着安妮停下了車,有些傻傻的笑了笑。
“原來是這樣。我們到了,我叫許翌,很高興認識你。”
許翌?
安妮微微愣了愣,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陣有些陌生的聲音。
我有時間,我可以等。等我長大,等你長大。
那些年,夜晚的告白,雨中的等待,在她的記憶裡都漸漸的模糊的東西,在這一刻又似乎漸漸清晰起來。
這個笑容溫暖,長相平凡的男人,原來還會在多年以後出現在她的生活裡……
“安妮,爺爺在等你,你先上去找他吧。”
安妮向車外望了望,看着車停在了一家茶樓門口,自己點頭解了安全帶就下了車。
“謝謝你送我過來。”
“沒事的。”
許翌的老爺子和A市董家有一定的利益關係,很多事情,都需要從他這裡開始下手。所以,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應許老爺子的邀約。
安妮看着茶樓的包廂裡坐着的那個精明幹練的老爺子,眼神沉靜,微微一笑的踩着高跟鞋緩緩走近。
“您好,我是安妮……”
許老爺子眼光矍鑠,一看就是個精明幹練的人物,他點了點頭,讓安妮坐下,在她面前沏了一杯茶。
“沒想到R企業的投資方代表竟然如此年輕,顯
得老夫都有些慚愧了。”
安妮笑了笑,頗爲謙遜的雙手接過茶杯,朝許老爺子說道。
“正是因爲年輕,很多事情纔要仰仗您的威望。”
許老爺子嘆了口氣。
“你說的事我都考慮過了,杜氏企業在五年前易主改名,公司持股人也大多都姓董。如今董家在杜氏企業根基已深,怕是不好成事。”
安妮微笑的擡起眼眸,琥珀色的眸子平靜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暗沉。她看着面前的老人,眼神卻好像透過他看到了遙遠的過去。
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感情不能作爲一個人行爲的理由,那麼利益,一定可以。
安妮勾起脣角,有些淡然又有些慵懶的垂下眼眸喝了口茶。
“可是您還是會幫我,不是嗎?”
許老爺子看着安妮,心裡幾多感慨。
“是,我會幫你,不爲了你,也爲了我自己。”
安妮是一個人回到酒店的。跟着來中國的人都被她甩開了,她在這個地方也是難得的清淨。
她已經好久沒有自己一個人像這樣靜靜的呆着了。
帝豪酒店自帶的音樂餐廳裡,安妮坐在一個靠窗的角落,隨意點了些牛排便自己一個人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一點點的昏暗,看着城市一點點的亮起燈光。
一個盤子被人端上了桌,安妮沒有擡頭,只說了聲“謝謝”就準備拿起叉子。
那個人並沒有走,而是穩穩的站在一旁。安妮有些明白的放下叉子。
“你是要小費嗎?”
她從包裡拿出了一張一百轉頭遞到了他的面前,自然也看到了站在身旁給她端上牛排的這位仁兄。
是今天在大廳裡遇到的那位蕭大叔。
他沒有接安妮手上的小費,而是徑自坐到了她的對面,看着安妮面前盤子裡的食物皺起了眉頭。
“五分熟的牛排?我記得你以前只吃九分熟的。”
安妮拿起刀叉就朝着血淋淋的牛排開動,並沒有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俊朗非凡的男人。
“蕭大叔,我從小都只喜歡五分熟的牛排,這樣的熟度纔夠鮮,夠嫩,夠滋味,你明白嗎?”
說着她便當着蕭靳辰的面劃開了一小塊的牛肉,將血淋淋的帶着些生肉氣息的牛排送到了她的嘴裡。
她舔了舔嘴角,將嘴角留下的血絲一點點的舔了個乾淨,這才笑着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笑容慵懶中又輕輕帶着一份妖冶。
“蕭大叔,你要不要也嚐嚐?”
蕭靳辰眼眸一暗,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異色,只是看着對面這個叫安妮的女人,沉默着沒有說話。
服務生在這個時候上了另一份牛排,九分的熟肉,看上去比五分熟的牛排舒服了幾分。
“這些年你去哪裡了?”
安妮看着蕭靳辰動作優雅的將盤子裡的牛排切成了小塊小塊,眼神有些奇怪。
“蕭大叔這話倒是問得有意思,既然你對我這麼感興趣,我也不妨告訴你,我在加州長大,這些年自然也一直是在國外的。”
“加州哪個地方?”
安妮輕輕一笑,突然湊近了笑意盈盈的撐着頭打量着蕭靳辰。
“蕭大叔,你對我的事這麼感興趣,莫不是……想追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