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聽到這話當即就炸了毛似的看着亞撒,一臉激動的質問道。
“那你爲什麼不給我們家boss治療,還要騙他沒有解藥!”
亞撒擡頭輕輕瞥了一眼林奕,嘲弄的勾了勾嘴角。
“你以爲這麼容易?每個人對麥斯卡林的藥物反應都不一樣,我們家族成員的血也不是萬能的。當初祖先製作這種藥物的時候就是爲了避免RS核心人物的背叛,這也是RS內部都默認的事實……”
林奕看着亞撒,憤怒讓他額頭上青筋暴露。
“所以你們就不研究解藥,因爲背叛RS的人都死了是嗎?”
“你錯了,年輕人。我曾經嘗試過利用我的血去研製解藥,但是都失敗了。當他們處於發病的時期,會變的非常的危險和嗜血,他們依賴宿主生活,卻又會對宿主的血液產生極大的渴望,甚至會威脅宿主的生命。你知不知道,在我一千個試驗對象裡,只有一個人通過飲血活了下來。”
顧言若有所思的看着一直默默站在亞撒身後的羅娜,溫聲接道。
“那個人是羅娜?”
亞撒勾了勾嘴角點了點頭,然後又一臉笑意盈盈的看着林奕。
“被麥斯卡林控制的人,一旦接觸到我的血液,我便會成爲他的宿主,然後,他活下來的機會就只有千分之一。就算這樣,你也要我用我的血去試試斯特凡是不是那個千分之一嗎?”
林奕已經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而顧言在沉默半響後卻猛地擡頭,不可思議的看着亞撒。
“病發的人會對不是你們家族的人的血液產生渴望嗎?”
亞撒搖了搖頭。
“這種藥物是從我們家族的血液中提煉研究而成的,其他人的血液自然是沒有絲毫作用的。”
“那如果患者接觸的不是你的血液,而是你們家族的另一個人的血液,那個人,就會成爲患者的宿主?”
“自然。”
整個病房裡霎時變的異常的安靜,亞撒和顧言呆愣了幾秒中後,同時轉頭看向病牀上的人。
杜無雙安靜而祥和的躺在病牀上,經過一夜的休息將養,她的臉上已經恢復了紅潤,熟睡的樣子十分的寧靜柔美。
林奕尚有些摸不着頭腦,一臉疑惑的看着顧言。
“您問這話是什麼意思?boss的病到底有沒有辦法?”
顧言看着林奕,金絲邊框的眼鏡下一臉的凝重嚴肅。
“你還不明白麼,杜無雙現在已經成爲蕭靳辰的宿主,他們兩個,現在都十分的危險。”
“你說什麼?”
林奕一臉狀況外的神色看着顧言,而顧言用一種篤定看透的神色偏頭看着亞撒。
“怎麼,現在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們,杜無雙到底是誰嗎?”
林奕和羅娜都轉過頭緊緊的盯着亞撒,而亞撒坐在沙發上,擡起頭笑意盈盈,一臉溫柔的看着病牀上昏迷的杜無雙。
“她,是羅斯切爾德家族的嫡系繼承人,也是RS爲之效忠的主人。”
什麼?
顧言也不可思議的擡
頭看着亞撒,林奕更是像看瘋子一樣的看着他,半響他才幹乾的笑了兩聲。
“你說這個小丫頭是RS的主人?還是什麼家族的繼承人?你們沒毛病吧,沒認錯人吧?”
顧言面無表情,神色凝重,沉默半響纔不可思議的低聲嘆道。
“你說的羅斯切爾德家族,是不是那個在兩百年前暗中操控西方帝國經濟,實力雄厚而神秘的家族?”
亞撒轉頭看着顧言,眼神裡有幾分探究。
“沒想到你一個小小的醫生,知道的倒是蠻多的。”
顧言不可思議的喃喃自語道。
“沒想到這樣神秘的家族竟然真的存在。我也只是聽說過羅斯切爾德家族創始人伯爵梅耶和他五個兒子的傳奇而已……”
林奕傻傻的站在一旁看着這兩個人對話,直到現在腦回路才似乎正常了一樣的呆呆的看着亞撒問了一句。
“那杜小姐和你是什麼關係?”
亞撒含笑收了收下頜,雖然他有着傳統白人的面貌特徵,臉上的輪廓卻是優雅而柔和,此刻他一雙琥珀色眼眸溫和的看着病牀上的無雙,舉手投足更是有一種貴族紳士的氣度。
“我和她身負婚約,算起來,她應該是我的未婚妻。”
此話一出,彷彿一道驚雷炸響,讓顧言和林奕都有些驚嚇的反應不過來。目瞪口呆了半響,林奕才結結巴巴的問道。
“不對啊!你們不是一個家族裡的人嗎?她難道不是你妹妹什麼的嗎?你們家族流行近親通婚嗎?”
亞撒見怪不怪的勾起一個優雅紳士的笑容,極有耐心的解釋道。
“我們家族本就有表親通婚的規矩。當初老梅耶的五個兒子帶着他們的僕從去往五個不同的地域和不同國家的人組建家庭。從法律意義上講,我和無雙既不是直系親屬,也沒有三代的血緣關係。我們,並不是近親。”
顧言沉默着看着亞撒面具下的那雙溫和優雅的琥珀色眼眸,越看越覺得他的那雙眼睛和杜無雙十分的相像。
只是亞撒有着西方人典型的特徵,而杜無雙除了眼眸和髮色都是亞洲人種的特徵,所以一般人也很難將他們聯繫到一起。
林奕目瞪口呆的看着亞撒,心彷彿替他的boss碎成了一片一片,他沉默了半響纔將自己那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給拉了回來,看着顧言喃喃自語道。
“那現在boss該怎麼辦……”
顧言涼涼的看了林奕一眼。
“涼拌。”
“咳……”
站在亞撒身後的羅娜忍不住掩住嘴脣,“噗嗤”的笑出了聲。實在沒想到看上去一本正經溫文爾雅的顧言會突然說出這種話。
林奕愣愣,反應過來有些急怒的瞪了顧言一眼,又轉頭看着亞撒。
“亞撒大人!”
亞撒嘴角含笑又憐憫的看着林奕。
“我說過,麥斯卡林沒有解藥。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斯特凡和無雙分開,他會傷害無雙的。”
林奕一臉頹然的往後退了兩步,驚怒不定的在門前站了半響,才捏緊了拳頭狠
狠的咬牙說道。
“就算沒有解藥,他也不能死!”
林奕說完便憤怒的摔門而出,不知去往何處,顧言看了眼亞撒,問了幾句關於麥斯卡林的問題,也跟着離開了病房。
羅娜看着兩人出門,又看了看病牀上躺着的姑娘,眼眸中有些涼意。
“主人,上一輩的婚約是個可大可小的事,如今羅斯切爾德家族早已名存實亡,所謂的嫡系繼承人也流落在外不爲人所知。您大可以不必理會這個婚約,去選擇一位更有實力的名媛聯姻,爲何您要堅持選擇這個丫頭呢?”
亞撒動作優雅的取過旁邊的一個杯子放在沙發旁邊的托盤上,又慢悠悠的取下自己左手上的銀色手套,在羅娜有些複雜的神色中掏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一把銀黑色的小刀,眼睛也不眨的劃破了自己的手腕。
“羅斯切爾德家族雖然被各大旁系瓜分,勢力大不如前,可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家族勢力仍然不容小覷。想要成爲羅斯切爾德家族的領袖人物,我還缺一個理由。”
鮮血順着刀疤遍佈顯得有些詭異恐怖的手掌流入一個玻璃杯中,羅娜驚恐而渴望的緊緊的盯着亞撒受傷的傷口,顫抖着聲音說道。
“所以,您希望通過娶一個名義上的嫡系繼承人來控制羅斯切爾德家族嗎?”
亞撒輕笑一聲,將玻璃杯遞到了羅娜的脣前,面具下的琥珀色眼眸溫柔至極。
“答對了,這是你的獎勵。”
羅娜喉頭顫抖的看着亞撒,驚恐卻聽話的低下頭含上玻璃杯的邊沿,順着亞撒的力度將那玻璃杯中的紅色液體一飲而盡。
這個男人,你看到的永遠都是他紳士謙恭的一面,卻將他的殘忍狠毒緊緊的掩藏在那張面具之下。
她永遠忘不了,那九百九十九個人慘烈的死狀,和他面具下溫柔至極的琥珀色眼眸。
那個夜晚,那個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噙着一抹優雅的笑意輕輕的蹲在她的身邊,擡起她的下巴。
她迷迷糊糊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卻以爲自己聽到了這個世界最溫柔的聲音。
“哦?還活着嗎?”
她想,那樣極致的溫柔,大概僅僅只是她悲劇的開始。
……
蕭靳辰在昏迷之中也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他作爲臥底,奉命掩護一個線人的出逃,在路上卻遇到了一場雪崩。
漫天遍地刺骨的寒冷和死寂中,世界一片雪白,一個孩子孤獨的坐在雪地裡痛哭。
他的世界就如同這雪地一樣的冰冷,孤寂,沒有顏色。但是那個孩子,卻彷彿渾身都帶着陽光,猛地闖入了他的世界裡。
他在遠處靜靜的看了半響,沒有上前。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個孩子和他並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突如其來的二次雪崩讓大地發瘋似的顫抖起來,那個孩子驚叫一聲眼看着就要隨着斷崖墜入深谷,他卻條件反射似的飛速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那孩子被拉上懸崖上後受驚了似的“哇”的一聲撲進了他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