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聿燁面前說過,要問聖上,要了她。
他的話淡淡的,落在她的心頭卻是激起了萬千的浪。
要了她,是因爲他心裡所想,還是僅僅因爲在元聿燁面前說了那樣的話?
這些,尚妝還來不及問,便瞧見男子已經滾動了輪椅朝前而去。她大吃一驚,忙小跑着上前,伸手拉住他的輪椅,脫口道:“王爺,不要去。”
元政桓微微一怔,她說……不要。
半晌,他才淺笑一聲道:“爲何?”不知爲何,問出來的時候,他忽然又想起慕容雲姜。是否,面前的女子,也與慕容雲姜一樣?
尚妝忙繞至他的面前,跪下道:“聖上口諭賜婚,如今雖是慕容小姐拒婚,可,您卻萬萬不能在這當口上,去忤逆了聖意。”
他黯淡的神色,她當然知道爲何。
的確,她方纔說的是一個原因。可,還有一個原因,便是這一去,她的身份便藏不住了。皇帝既然能在她面前說那樣的話,便是絕對不可能把她賜給元政桓的。
何況,她還不知爲何皇帝對安陵家的人如此懷有敵意。
或許,還會連累了他。
元政桓微微一怔,她不願,字裡行間,無不是爲他考慮。
心裡有一絲異樣的感覺,那是溫暖吧。
他笑着:“本王不怕。”
“王爺……”
他適時打斷了她的話:“今日你得罪成王,依着他的性子,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了你。即便他不會常常出入皇宮,齊賢妃也不會放過你。”
他在告訴他,齊賢妃是元聿燁的生母,他們必然,是會站於一線的。
尚妝悄然握緊了雙手,他卻不知,齊賢妃私下,卻還想拉攏她。雖然,她至今都不知齊賢妃的用意爲何,可,給她的感覺,總也不是什麼好事。
她卻揚起笑臉,露出燦爛的笑,開口:“奴婢也不怕。”
他都不怕皇帝了,她又何懼成王啊?
元政桓怔住了,沉默了片刻,終是嘆息道:“尚妝,宮裡,要想活下去,必須要有非常的手段。”
她點頭:“尚妝會處處小心。”
他伸手扶她起來,又道:“你只要記得本王說過的,本王可以改變你的身份,只要,你願意。”
“尚妝,記得了。”一點會記得。
“浣衣局……”
“那裡,挺好的,沒有哪個主子會去哪裡鬧事。”
“嗯。”
“王爺……”她想了想,終是開口,“昨日,您等的人,是慕容小姐?”
他倒是不避諱,點頭道:“聖上的意思,要本王來見她。”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不過尚妝也已經知道。慕容雲姜,不願來。
耳畔,又響起方纔清兒的話。不知爲何,尚妝的心裡微微有些惱怒,清兒她有什麼資格說他侮辱了她家小姐呢?昨日的事情,慕容雲姜做的難道就不過分麼?
“天黑了吧。”他突然問道。
尚妝這才發現,原來天都暗下去了。
聽他又輕聲道:“眼睛看不見,總會特別敏感。”
尚妝直直地瞧着他,是因爲周圍的溫度麼?她微微吸了口氣,確實,已經陰冷下去了。她忽而又想起莫尋,忍不住問:“王爺是一人來的麼?”
“不是,本王的侍衛,讓聖上宣去了乾承宮了。”
原來是這樣,她還以爲,莫尋的事情,也是元聿燁搞的鬼呢。
尚妝笑了聲,纔要說話,卻被他搶了先:“不早了,你回去吧,本王,也該回了。”
這一次,他沒有再問明日的事情,尚妝不免有些失望。不過,她也確實不能在逗留,只好福了身道:“那奴婢先回了。”轉了身,她忽然頓了下,又道,“王爺,您笑的時候,很好看。”
語畢,腳底好似着了魔,竟拔腿就跑。
她身後的男子,緩緩地出笑。
良久良久,那如花般的笑靨一點點地冰冷下去。他冷了聲音叫:“莫尋,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