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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說的自然是對的。”薛贇的臉上掛着笑意,心裡不期而然的想起一些往事。如果當初娶回開樂的皇后是她該有多好。她這麼聰明美貌,必然能將後宮管治的井井有條,協助他完成前朝的政事。也許眼下的煩惱也早就迎刃而解了。
“還請皇上姐夫別怪我這個做妹妹的多事。”騰芽微微嘆氣,道:“我們姐妹幾個本來就不多,四妹又在小時候去了。我與姐姐最親,也就最見不得姐姐受委屈。按說,這原本是皇上姐夫後宮的事情,我不該多嘴。”
“三妹切莫這樣說。”薛贇暫時將心思收回,凝神瞟了一眼呂衾。“朕一向厚待你。你入宮一年多,朕從未對你說過什麼重話。一向所需,皇后也是揀選最好的給你送去,從來不曾薄待你。你卻恃寵而驕,僭越皇后,朕都看在眼底。想着你入宮時日不長,顧念着你才十五,多次寬宥你的過失。可你倒好,非但不感念朕與皇后待你的恩情,卻居然還生出如此歹毒的狠心。當真是讓朕失望至極。”
“皇上,你以爲皇后是你表面上看到的那麼溫順得體,委曲求全?”呂衾很是不服氣。“皇后歹毒的手段,難道皇上就可以視而不見,只是抓住了臣妾這一回,就非要把臣妾趕盡殺絕嗎?”
“你這叫什麼話?”騰芽冷蔑道:“皇上姐夫一向寬厚,從來不會對自己的後宮趕盡殺絕。更何況你還懷有身孕。你這麼說話,足見心中充滿了怨懟與戾氣。白白辜負了皇恩。”
“你閉嘴。”呂衾咬牙切齒的瞪着她:“鮮欽的事情,幾時輪到你在這裡播弄是非。若不是你,你姐姐的手段早就被我清清楚楚的展現在皇上的面前了。”
騰玥一聽這話,低下頭,眼淚就掉了下來。“你是皇上的寵妃,自從你入宮以來,皇上就對你百般的呵護,本宮雖然貴爲皇后,可是成日裡做什麼說什麼都要看你的臉色。這些,原本都是後宮的事情,不足在外人面前道出,污損皇室的聲譽。可是鄰國的國君是我兄長,騰芽又是我親妹子,在自己至親的人面前,我也不怕丟臉,我恐怕是盛世最丟臉的公主了。活的這樣卑賤卑微就罷了,就連卑躬屈膝還要被別人說是用手段。當真是不知道該怎麼爲自己辯解了。”
才中毒,雖然毒已經解除,可騰玥的身子還虛弱的厲害。這番話,她用盡全力去說,說完當下就跌坐在了地上。額頭上,豆大的冷汗一顆一顆的冒出來,順着她冰涼的額頭往下落。眼淚也涌出了眼眶。
“姐姐,你沒事吧?”騰芽看着心疼不已。“這個時候,這些話就不必說了。皇上姐夫想必心裡有數。”
房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薛贇沉默片刻,最終打破了僵局。“來人,剝去呂衾的妃子服制,貶爲常在。先將她遣送回鮮欽,於原有寢宮之中待產。待生下皇嗣之後,再另行責罰。”
“皇上……”呂衾自然是不服氣的。“臣妾即便有錯,可皇后不是仍然活生生的站在您眼前麼!臣妾根本就不曾得手,不過是未遂罷了。您真的要如此的狠心,將臣妾棄之如履?”
“看樣子呂妃還是不知錯。”薛贇冷厲的眸子,凝神看着她:“難不成非要皇后殞在你手裡,朕才能治你的罪?”
騰芽鬆開扶着騰玥的手,走到呂衾面前:“呂姐姐一向慧智,怎麼會不明白,不是你做成了你纔是這樣的人,而是你心存如此,你已經是這樣歹毒的人。只是今日的事情,皇上姐夫既然已經有所明示,那就一切按姐夫的心思來辦就是。
“別耽擱了。”薛贇有些煩不勝煩:“着人送呂常在回宮。”
“是。”應聲的侍衛進來兩人,還算恭敬的朝呂衾行禮:“常在,請吧。”
呂衾含着淚,咬着嘴脣,無可奈何的行禮:“謝主隆恩。”
她心裡的恨,當真是一下子就從眼睛裡涌出來了。在看向騰玥和騰芽的一瞬間,恨不得一股腦的刺進這姐妹倆的眼睛裡。
“皇上姐夫,皇上。”朝凌燁辰和薛贇行了個禮,騰芽憂心忡忡的說:“臣妾想要讓姐姐在宮裡住一段時間,等傷養好了再回鮮欽不知可否?”
薛贇掃了一眼凌燁辰,含笑道:“鄰國就是玥兒的母家,她留在這裡等身子復原再回去,也是應當的。只是又要給皇上和三妹添麻煩了。”
“無妨。”凌燁辰溫眸道:“都是一家人,怎麼能說如此見外的話。”
“既然是一家人……”薛贇順勢道:“皇上妹夫是否願意網開一面啊?”
終於還是扯回正題了。
騰玥一聽這話,不由得緊張起來。“燁辰哥……”
“你安心的留在宮裡養傷就是。”凌燁辰溫和的對她點了下頭。“說了這許多話,想必她們姐妹倆也都累了。既然是政事,不如去書房談。”
明顯的能感覺到凌燁辰的態度有所放鬆,薛贇沉眸道:“好,請。”
“朕得空過來看你。”凌燁辰握了握騰芽的手指。
“恭送皇上。”騰芽端莊的行禮,目送二人出去。
騰玥這才稍微鬆了口氣。“姐姐沒事吧?可覺得身上難受的厲害嗎?”
“有些乏力。”騰玥深吸了一口氣,皺眉道:“感覺呼吸不順暢似的,稍微動一動,就全身都是冷汗。”
“姐姐放心,這只是中毒的後遺症。我已經讓冰玉準備好了清毒的湯藥,喝了睡一晚,明天就沒事了。”騰芽使了個眼色,冰玉趕緊讓人端着藥送過來。
騰芽自己先喝了一口,覺得沒問題,才遞給騰玥:“正好,姐姐快喝了。”
騰玥連忙喝了下去,脣角帶着笑意。“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真是一點都沒錯。芽兒,你如今的醫術竟然如此的出神入化,不但能瞞過御醫,還能讓我在昏迷中也聽見這房裡的動靜。當真是太神奇了。”
“都是徐麗儀教得好。”騰芽溫婉道:“也虧得是長姐不知道我的醫術如此精通,纔沒有對人提及過。所以那位呂妃纔不知情。”
騰玥不由得一驚,看着騰芽的臉,心跳加速。“你的意思是,我身邊有細作……”
“自然。”騰芽不加隱瞞的說:“不光是你身邊有,我身邊也有,這世上沒有鬼,是不會死人的。所以你的一舉一動,一定在某些人的眼睛裡瞪着。這也是我爲何讓姐姐留在這裡一段日子,再回鮮欽的原因。”
“妹妹,我若是有你的一半的聰慧就好了。也不至於給人欺負到這份上。”騰玥笑的很是苦澀:“那位寵妃雖然眼下淪爲常在了。可是她一旦生下兒子,又有呂家在她背後支撐着,想必早晚能攀爬上來。而我能做的,只不過是在她攀爬上來之前,儘可能的爲自己贏得一處安身之所,使將來活的不要那麼難堪就是了。”
“長姐這是什麼話。”騰芽凜眸,漆黑的瞳仁裡倒映出了一些鋒芒。“放虎歸山,恐怕是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了。如果一定要放了這隻虎,還不如當初就不要下手。”
“你的意思是……”騰玥的心砰砰跳的厲害:“趕盡殺絕?”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騰芽笑眯眯的說勾起了脣角:“只是姐姐,你最好置身事外,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可是她懷着孩子,如果皇上知道是咱們……”
“爲何是咱們呢?”騰芽不解的看着她。
“不是咱們還有誰?”騰玥一臉的懵懂。
“她雖然現在是常在,可一入宮就是呂妃啊。”騰芽握着騰玥的手,在她的手掌中間,畫了個圈。“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做了什麼孽,就得遭什麼罪。呂妃這幾年爲了自己恩寵,一雙手也沒少沾染鮮血。我們要做的,只不過是看着這一路上,有多少冤死的亡魂向她索命罷了。”
看這騰芽溫柔沉靜的眸子,騰玥心裡不免舒暢一些。“是啊,妹妹你說得對。她自己做的孽,自己去受。和我有什麼關係。我不過就是在澤麗安安靜靜的養傷罷了。”
“是呢。”騰玥溫和的說:“皇上姐夫想必明日就要回鮮欽了,他有要緊的事情要做,想必是快馬加鞭的趕回去,自然顧不上路上的那一位。他自己都顧不得,那就怨不得別人下手。”
“是啊!”騰玥的脣角微微卷翹,心也算是真的平靜下來了。“有你在可真好,什麼樣的難題都能迎刃而解。”
“那麼姐姐,你想不想做個像我一樣的人?”騰芽凜眉問。
“自然是想。”騰玥先是說了這麼一句,可隨即又是搖頭又是嘆氣:“說來簡單,實際上哪裡有那麼容易呢。”
“我準備留你在鄰國一個月。”騰芽認真的說:“這一個月裡,我會竭盡所能的替你分析鮮欽後宮的局勢,以及前朝的種種。就算是逐國之間的交往,姐姐也要做到心裡有數,才能確保今後的事情都有條不紊的進行。”
“妹妹,讓我說什麼好。你這樣處處爲我着想,我真是無以爲報。”騰玥又是兩行熱淚,順着臉頰滾落。
“既然是兩姐妹,就別說這麼見外的話了。”騰芽輕輕的撫了撫她的手背。“你現在可覺得舒服一些了嗎?”
“好多了。”騰玥用力的點頭:“妹妹的藥果然管用。”
“冰玉。”騰芽饒是一笑:“去準備一些姐姐喜歡的吃食,等下我和姐姐一起用晚膳。你再吩咐人去準備沐浴的香湯,給姐姐消除疲勞。”
“好妹妹,你事事爲我設想周到。”騰玥沉了口氣,最終還是決定要說:“其實我有件事情隱瞞了你。也不是存心隱瞞,只是我不敢說,咱們姐妹之間,好不容易纔能相處的這樣融洽,我怕我說出來,你會覺得我是故意挑撥離間……”
“那麼,姐姐現在能說給我聽嗎?”騰芽疑惑的看着她。
“我……”騰玥望了一眼旁邊的宮人。
“你們都先下去。”騰芽明白她的心思,便屏退了宮人。
“好妹妹,其實這件事情,困擾了我良久。”騰玥沉下心來,這時候才道:“就在你母妃蘇貴妃薨逝之前,大約十來日吧。我在御花園放風箏,卻不幸扭傷了腳。那是御花園比較偏僻的一處亭子附近,我等着春寧去找人過來。我記得我看的很清楚,是皇祖母和韋妃在那邊說着什麼。皇祖母給了韋妃一個香囊,香囊裡大約是一張字條。”
說到這裡,騰玥輕輕嘆氣:“我當時如果聰明一些就好了。”
“怎麼?”騰玥不解的問。
“韋妃看了那字條之後,就扔在了水面上。然後朝皇祖母行了個禮,便離開了。”騰玥皺眉:“緊跟着,皇祖母也離開了。我因爲好奇,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可是等我走過去的時候,那飄在水面上的字條墨跡已經劃開了。隱約能看見的兩個字,其中一個是殺,一個是貴……那時候,我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可現在想來,一定是皇祖母讓韋妃殺了你母妃蘇貴妃!”
她說完這番話,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騰芽。她以爲她會震驚,她會懷疑,她甚至會對自己破口大罵,罵她怎麼能隨便懷疑皇祖母,還冠上如此嚴重的罪名。然而,騰玥再怎麼仔細的去看,騰芽的臉上居然只有平靜。平靜的就好像方纔她說的話,她一個也沒有聽進去一樣。
“芽兒你……你怎麼不驚訝,莫非你早就……你早就懷疑是皇祖母?”
“是啊。”騰芽饒是點頭:“其實我早就應該懷疑,母妃當時,可是宮裡位分最高,最得寵的蘇貴妃。她懷着身孕眼看着就要生產了,父皇卻出了宮,且還因爲一些事情留在宮外遲遲不歸。一個並不算多麼得寵的韋逸霜韋妃,就在這時候闖進青鸞宮,活剖了我母妃,取出她腹中活着的我的幼弟,折斷他的脖子……這麼嚴重的罪名,居然被扣在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孩子,也就是我身上。想起來,如此的荒誕不經,父皇怎麼會信?想必是皇祖母在其中,費了好一番的功夫替韋妃遮掩。父皇雖然與皇祖母不睦,可皇祖母畢竟是太后,隻手遮天,又與前朝相互勾結多年,想來當日有不少臣子建議誅殺了我,也是皇祖母的授意。”
“芽兒,對不起,我當時就應該告訴你的。”騰玥不停的錘自己的頭:“我居然那麼笨,都不知道把那張紙撈起來拿給你看。後來,還因爲妒忌,而一直不肯把真相告訴你,險些害了你。”
“那時候事情突然,你又怎麼能聯想到是衝着我母妃來的。即便那紙上的字沒有化開,你真的來告訴我了,恐怕也不能力挽狂瀾。畢竟離宮是父皇的決定。而就死,也是我母妃的決定。她那麼拼勁全力的想要保住她的兩個孩子,可最終也只有我一個活下來了。母妃太不容易了。”
“對不起啊妹妹,是我讓你傷心了。”騰玥含着淚:“其實當初去望宮看你,也是出自我真心。我知道蘇貴妃一走,你成了階下囚,日子一定不好過。我雖然有我的私心,可我真的是想對你好一點,給你送些東西。起碼讓望宮裡的那些婢子,不會因爲你的身份變了就欺負你。好歹讓她們知道,你還有我。”
“是啊。多虧了長姐送來的衣裳和被子,我才能安穩的睡一覺。”騰芽抹去了自己的眼淚,也替她擦了擦臉。“索性那些不好的事情都過去了,眼下,只要姐姐能懷上皇上姐夫的孩子,能誕下個皇子,穩固自己的後位,再通曉一些後宮的局勢。有盛世這座靠山,姐姐的日子不會再難過了。”
“是啊。”騰玥點頭,似乎很期待來日。“妹妹,那你的近況如何?我瞧着,燁辰哥是很在意你的。你說的話他都肯聽,他的眼神,看你的眼神,總是那麼的溫熱。只是恩寵加身,恐怕這後宮裡的皇后和妃子,目光都會落在你一個人身上。”
騰芽溫婉點頭:“我還好了,做不過在盛世是什麼樣子,現在仍然是什麼樣子。”
騰芽壓低嗓音,往窗外瞟了一眼,確定沒有人之後,才悄默聲說:“你可見過薛翀嗎?”
不等騰芽開口,她又馬上道:“你不必回答我,見沒見過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只是想告訴你,皇上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殺了薛翀的。如果薛翀在鄰國亦或者是你和他走的太近,都無疑會被捲進這場風波里。薛翀也是個厲害的角色,如果當時不是有什麼事情絆住了他,沒能讓他及時趕回鮮欽,恐怕現在的鮮欽已經是他的天下。這個庶母生下的孩子,倒是成了皇上最大的威脅。即便事到如今,他仍然有翻雲覆雨的本事……”
聽了這些話,騰芽心裡有些難受。如果當初不是因爲她,薛翀已經是鮮欽的君主了。他爲她做的太多了。可即便到了現在,她仍然不能爲他做任何事。“姐姐,我以後不會見到這個人,也不會見這個人。無論他是誰,要做什麼,都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也好吧。”騰玥點頭:“你比我聰明多了,這些事情,你自己有數。”
“好了。”騰芽拍了拍她的手:“不說了,咱們吃東西去。吃完了好好沐浴一下,然後早些休息。明天,皇上姐夫離開鄰國,姐姐還要相送呢。”
“嗯。”騰玥熱絡的握住她的手:“有妹妹你陪我,做什麼都好。這種感覺,就像是我們回到了小時候。”
“是啊。”騰芽點頭:“那時候,不知道的人都以爲我們的母親是最要好的姐妹。所以咱們總是在一起的。”
“一晃,我的妹妹都出落的亭亭玉立了。”騰玥看着她,不禁感慨。“時光荏苒啊……”
望了一眼窗外,宛心收回了目光:“這個時候,滕婕妤姊妹倆應該正在笑逐顏開的暢聊心事吧。”
丁貴儀微微頷首:“皇上允准那位大公主在咱們宮裡住些日子,想必這段日子,滕婕妤都會時常相伴她左右。”
“有自己的姐姐可真好。”宛心連連嘆氣:“還是嫁的都這般好的姐妹倆。”
“那也不及皇后娘娘與皇上自幼的情分。”丁貴儀殷勤的將剝好皮的枇杷放在皇后手邊的玉碟子裡。
“哪裡有什麼自幼一起長大的情分。”宛心倒吸一口涼氣,極爲隱忍的說:“本宮只不過是年幼的時候,在鮮欽的皇宮裡面,見過年幼的燁辰哥哥。見過那麼幾回,他就去了盛世。再後來,他的每一日,就是在主意盛世皇宮裡的那位公主了。”
“可是那位公主沒有皇后娘娘這麼好的福氣,皇上登基,就冊封了您爲皇后。”丁貴儀擦去了手指上的果漬。“那位公主看上去,也並非專情之人。臣妾總是聽說她和鮮欽三殿下薛翀的一些事情。想來這些風聲,皇上若是聽見了,也必然會覺得生氣。”
“呵呵。”宛心笑的有些無力。“你以爲皇上沒聽見嗎?皇上只不過是聽見就忘了。”
“這怎麼會。”丁貴儀轉了轉眼眸:“都說三人成虎,想來是皇上聽見的太少了。如果皇上能切實的碰見那麼一回,想必那位公主就真的要遭殃了。”
“唉。”宛心無力的搖頭:“你是不知道,皇上對她的情深義重。那不是喜歡或者不喜歡,而是珍之如命。把她看的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就算她心裡有別人又如何。只要她人還留在這宮裡,皇上能日日看見他,那就足夠了。”
“這……”丁貴儀有些不敢相信:“皇上貴爲九五之尊,怎麼能容忍自己心儀的女人心裡有別人?”
“所以啊!”宛心有些哭笑不得:“這才叫情深義重呢。你我哪裡能明白皇上的這一份自苦!若是能明白,也就能和皇上交心了。可惜,皇上已經不知道有許久,沒對本宮說過一句脈脈含情的話了。”
“娘娘別這樣說。”丁貴儀忽然覺得皇后像是紙糊的,一捅就破。當然,她可不敢表現出來,只能討好的笑道:“皇上不過是一時被美色迷惑,早晚能發現唯有皇后娘娘纔是一心一意待她的人。一旦皇上感知,必然會回到娘娘身邊,懲治那些使手段獲寵的。”
“承你貴言吧。”宛心仰着頭,不讓自己掉下淚來:“你記得傳令下去,鮮欽皇后在宮裡的這段日子,誰都別去給滕婕妤添亂。讓她們姐妹,好好的相處吧。”
“是。”丁貴儀沉眸應下。
“你也回去吧。”宛心關懷道:“本宮才得了一對極好的山參。一支給子墨,一支給佳音,你帶回去給她補身子。”
“多謝皇后娘娘如此關懷佳音,臣妾謝皇后娘娘。”丁貴儀高興的行禮,慢慢退了出去。
她一走,宛心眼底的淚就涌了出來:“凌燁辰,你負我一次又一次,難不成還想負我一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