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一直找她,知道她現在一位官家小姐,如此倒還沒有太過擔心她的生活,可如今……他這個做大哥的怎能不氣?
張媽媽見燕言欲言又止,那般關心唐晚盈的清白,一時冷汗連連,好在她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讓唐晚盈去接客,否則,她這小命就真的是不保了。
眼見燕言已然怒極,張媽媽心有餘悸的輕聲開了口:“殿下還請放心,這晚晚一開始就是屬下準備獻與您的,在此之前並無任何人動過她。”
還好,還好,燕言想不到他竟然也會有這樣心驚的一刻,好在唐晚盈還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這心裡的創傷,他之後會用加倍的好爲她治療。
“那綁她傷她之人,不必留着了,還有這豔春園姑娘的來路,給我洗乾淨了,否則,就覆滅吧!”本來這豔春園就只是用來監控各國動態的。
他也從未想過這竟然會促成了拐賣少女的一條利益線,他固然稱不上什麼好人,但決計不會傷害無辜,也因此,話裡帶着些狠厲。
張媽媽的額頭也沁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她哪裡會知道,自己貪圖一時的前途,竟差點讓着豔春園覆滅可,如此一來不僅沒有得到燕言重用。反倒失了他的信任。
跪在地上的她,一時之間,看上去竟像蒼老了十歲,這豔春園今後該何去何從啊?
天字號房這邊劍拔弩張,火星四射。
而牡丹房裡,梳洗好正在等着燕言過去找她的唐晚盈,半躺在軟椅上微微出神。
剛剛時間實在倉促,唐晚盈還沒來得及思考這豔春園後的大人物,那紅衣男子看上去風流瀟灑,絕美的五官盡顯着一絲不羈。
若是京都有這樣一號任務,風墨白不應不認識才對,剛剛見他的反應,似是有意避開紅衣男子的探究,那這紅衣男子究竟是何來歷?
就連風墨白這齊國的太子殿下,也要讓他三分,而他看她的眼神也不似那種愛慕,當然她也不認爲自己能夠吸引他,但她總覺得那深深的眼神裡有着一些其他的東西。
剛剛張媽媽有意無意的敲打,她也不是不懂,無非就是讓她日後要好生伺候那紅衣男子萬不能出一絲差錯,這整個豔春園日後的興亡都系在她的身上了。
想來,這豔春園背後的人就是這紅衣男子,如此一來,他隱藏得倒是極深,據她所知,他之前並未在京都出現過,那如今這現身,究竟是爲了什麼?
剛開始唐晚盈認爲先行離開豔春園,脫離張媽媽的掌控,脫身會容易些,現在倒有些後悔了,這紅衣男子纔是深不可測,她似乎是跳進了一個更大的火坑。
風墨白如今應該已經知曉了他失蹤的消息,她到底該不該想法聯繫他呢?這般會不會又給他帶來麻煩,能讓他親自出動,來了這煙花之地,這紅衣男子必不簡單。
如今她被他公然買下,她與他還會有可能嗎?一想到風墨白,唐晚盈的心就開始揪痛,原來無論她失憶與不失憶,這情傷都是必然要經歷的。
爲今之計她也只有先留在紅衣男子身邊,再尋脫身之計,指不定還能打入敵營,幫到風墨白一些。
唐晚盈的想法若是被燕言知道,恐怕他也是苦笑不得,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妹妹,這還什麼都沒定下來,就想着要賣了他去討心上人歡心了。
燕言將一系列豔春園的事情吩咐下去之後,就漫步來到了唐晚盈這裡,剛一過來,就看到唐晚盈這副眉頭緊皺,一臉糾結的樣子。
精緻的小臉蛋上,卻皺緊了眉頭,似乎還隱隱有一絲焦急,她是在擔心什麼呢?是在害怕今後就要待在我的身邊了嗎?
燕言見唐晚盈愣神,輕輕走近,伸手,撫上了她的眉頭,眼裡滿是心疼。
“晚晚,姑娘家可不能皺眉,會變醜哦。”燕言溫和魅惑的話語在唐晚盈的耳邊環繞,嚇得她一個激靈,猛的往後一退。
可是她本就半躺在軟椅上,這一退,頭就正好撞到了椅子的硬木之上,砰的一聲,是她的腦袋撞上硬 物的聲音。
唐晚盈疼得只吸氣,燕言見她也是急得不行,伸出手就幫着她揉起腦袋來,這丫頭。平日裡都這般心急嗎?
唐晚盈一個擡頭,就看到了滿眼焦急與關切的燕言,還是那身紅衣,不同的是,他此時的表情更加豐富些,眉頭緊皺。
一幅不知所以的樣子,揉頭的動作顯然不夠熟練,看上去就像是做什麼壞事被抓的一樣看上去囧囧的、笨笨的。
看着這般沒有形象的燕言,唐晚盈彷彿疼痛也減輕了不少,竟還望着他噗嗤的笑了。
燕言從小養尊處優,向來都是別人伺候他,他什麼時候這般關切過別人,見唐晚盈還如此耐不住的笑了,一時之間面部表情更加豐富了些。
給唐晚盈揉頭的動作轉手爲抱,他緊緊的抱住唐晚盈,肩膀微動,似有些哽咽:“晚晚,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吃苦了,我們一起回燕國,好嗎?”
唐晚盈被燕言這忽如其來的傷感深深的淹沒了,她雖然不知他的情緒是爲何?但這心裡就是隱隱覺得他不會害她。
或許是親兄妹之間本來就會產生感應,此時唐晚盈雖還不知她就是燕國的公主燕星兒,但她卻回抱着燕言,其原因,就是內心深處的不忍與感動。
自失憶之後,她總是覺得自己就想那河面飄着的浮萍,就是被身邊的各種人推着走,國相府雖然是她名義上的家,可她能在哪裡感受的溫暖少之又少。
本來風墨白是她的溫暖所在如今卻不能離他太近,唯恐害了他,這齊國好像是沒有什麼可以眷戀的了呢。
唐宗侯這幾日定然會在京都瘋狂的找她,可她也不過就是他衆多兒女中的一個,遍尋她不得,慢慢的他也就會忘記她這個女兒,去燕國,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燕言感受到唐晚盈的迴應@心裡也是一喜,親人之間的感應是抹不掉的,她雖不知他就是他的妹妹,但她到底還是信任他的。
不過在他還沒有調查清楚這一切之時,他還不可以將這事實告訴她,畢竟任誰也很難接受,自己從小就跟親生父母分離,如今的父母只是養父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