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萱芷望着遠處波光粼粼的畫面,迷離的雙眸閃爍着迷茫。
算不上精心佈局,只是遊走在人心邊緣!
自以爲聰明的紅菱,卻不知自己早就是他人手中遺棄的棋子,落到今日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
寧萱芷不想去猜瑞王的心思,他顯然對結果早有預料,他在意的是多次出現的殺手。
沒來由的心慌,寧萱芷捂着胸口!一種不好的直覺爬上心頭,爲什麼她覺得王爺是知道殺手身份的,他不說出來的原因,難道是因爲太子?
哎!算了,不去想這些,反正此事已經塵埃落定,即使查到了殺手身份,也不會再起多大波瀾!
寧萱芷寬慰着自己,她翹起紅脣,眨眨眼,發現湖岸邊站着一個人影,似乎正在觀望着什麼。
“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敢明目張膽出現在內院,也不怕被人發現。”
悄悄隱身到秦褚身後,寧萱芷想要報之前的一箭之仇,可是人還沒撲上,就被對方低低的話語嚇道。
寧萱芷皺起眉頭,因爲聲音太低沉,她聽的不太真切。只是聽到幾個字,但還是讓她感到後悔不已。
“誰?”秦褚頓喝一聲,在寧萱芷避開前,站立了她的跟前,不懷好意的盯着她。
“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這裡是外院的邊界,我爲什麼不能站在這裡?”
“胡說,這裡是‘落月閣’的地方,屬於內院!”
秦褚呵呵兩聲,走上前一步。“你在**我!”
“什麼叫**,我是正大光明的站在自己的院子裡看!”
“閉上嘴巴,安靜點,今天我沒什麼心情跟你拌嘴!”秦褚陰沉着臉坐在石頭上,伸長了雙腿。
“行吧,我不打擾你了!”
“坐下!”秦褚一把拉住寧萱芷的手,將她拽向了自己的身邊。“安靜的坐一會就好!”
古怪!渾身充滿古怪!
寧萱芷撇撇嘴,學着秦褚的樣子伸長腿坐在石頭上。她無數次看着這片湖面,沒有覺得它哪裡吸引人,不知道他爲何看着這麼有感觸,想問,但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我爹孃過世的時候,我只有三歲!我不記得他們是怎麼死的,也不記得我是被誰養大的,只記得六歲那年,帶着我離開的人也死了,之後,我過着到處流浪的日子,一年後,我在邊外定居下來成爲牧民,兩年後我開始記起自己是誰,也記得自己要做什麼,所以我回到了中原!”
寧萱芷側過臉盯着秦褚,再怎麼遮掩也無法遮住這張妖孽的臉。
“今天是爹孃的忌日,來跟二小姐討點利息,你不會那麼健忘吧!嘻嘻!”
“該死!你耍我!”
“哎呀,被你發現啦,完了!”秦褚苦澀的皺起臉。“還想着撈點甜頭,補償下的,這下啥都沒了。”
說着秦褚站起身,拍拍屁股就要走,被寧萱芷一腳踹在地上。“你剛剛說的都是騙人的?”
秦褚仰面倒在地上,雙手支撐着身體眯起眼。“不然嘞?這世上哪有這麼多苦情人,二小姐不會信以爲真了吧!”
“混蛋!”
“啊!”秦褚發出**的叫聲,聽的人骨頭都要酥了。
“下流!”
“二小姐,你用點力啊!”秦褚不怕死的叫着。
“你們在做什麼?”刀鋒般犀利的聲音從寧萱芷身後響起,衛煜站在樹後,他凝縮起瞳孔瞪視着面前的兩人,一股子殺氣從他身上閃開,蔓延在空氣中。
秦褚打了個哆嗦從地上爬起來,衝着衛煜行了個禮。“王爺!”
“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能在這裡嗎?二小姐好雅興,與自家的門客都能如此相談甚歡。”衛煜盯着秦褚,他厭惡這雙不畏懼的眼眸。
“這跟王爺沒有什麼關係吧!”
“你是本王未來的妃子,你說有沒有關係?”
“什麼?”寧萱芷忍不住叫了起來。
“呵呵,恭喜二小姐!”
“閉嘴!”
寧萱芷與衛煜幾乎是異口同聲的朝着秦褚喝道。
秦褚撇撇嘴,無辜的聳聳肩。“在下似乎妨礙到兩位了,請王爺恕罪,容許小民這幾告退。”
“滾!”
“不許走!”
“寧萱芷!”衛煜惡狠狠的吼了聲。
“王爺,秦褚救過我,今日是他爹孃的忌日,所以我懇請王爺能網開一面,讓秦褚在這湖邊吊念親人。”
秦褚呆呆的站在寧萱芷的身後,他好像要被這個女人拉進一場不帶硝煙的戰爭中,他小心翼翼看向早已黑麪而立的衛煜,懇求的目光閃閃爍爍。
“聽大人提過秦公子,你是孤兒吧,怎麼知道今日是你爹孃的忌日?”
“呃,哈哈,呵呵!我是孤兒,也不知道自己爹孃是誰,不瞞王爺,今日剛好是我被好心人收留的日子,所以我把這一天當成生辰爹孃死忌來懷念!”
“秦公子現年有十八九,之前這麼多年,你都是在哪裡渡過?尚書大人對秦公子的才識十分賞識,好像前幾日你去了西北戰事,替大人查閱地形,本王很想聽聽你的見解。”
“衛煜,你不要太過分了!”
“嗯?”
“二小姐!”
直呼皇室名爲可是要受鞭刑的,秦褚腦袋哄的一下,急忙跨前一筆擋在了寧萱芷的跟前。“王爺,請您饒恕小姐的不敬,她並非有意衝撞您。”
“哼,這是你請求饒恕的態度嗎?”
秦褚猛地一睜眼,發現衛煜正盯着自己,他收斂起眼眸,單膝跪在地上。“小民懇請王爺饒恕我家小姐。”
寧萱芷憤恨的敵視着衛煜,見他一聲不吭,似乎要對秦褚動手的樣子,氣的跺跺腳,拽起衛煜的手,就往林子外跑去。
衛煜瞅着自己被牽着的手,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不過他並沒有忘記還跪在林子裡的秦褚,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簡單,絕對不像表面上這麼幹淨。
寧萱芷拉着衛煜一口氣跑出了‘落月閣’,漫無目的的在院子了饒了幾圈,直到自己喘不上氣了,才停下腳步,挽着腰大口大口呼吸着。
“累死我了!”
“拉着本王在院子裡繞圈,不知是何意?”衛煜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的瞪着寧萱芷眨眨眼。
“你怎麼還沒走?”
衛煜擡起手,挪挪嘴說道:“萱芷妹妹拉得本王這麼緊,我想走也走不了!”
寧萱芷啊了聲,連忙鬆開手!“現在你可以走了!”
“嘖嘖嘖!我看寧大人倒是把兩位千金寵得沒了禮數,還沒有一個人敢當着本王的面直呼名諱,命令本王,你是第一個!”
“請王爺恕罪!”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王爺,又想罰臣女三杯?”
衛煜哈哈大笑起來。“三杯?萱芷妹妹能記得與本王的點點滴滴,本王甚是高興,若是能再陪本王小酌幾杯,或許本王可以饒恕那位秦公子的故意冒犯。”
“他什麼時候冒犯您了?”
“你是本王的女人,這個理由足夠。”
“衛……王爺,你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幼稚!”
“呵呵,非也!本王只是在教你,什麼叫權威而已。”
寧萱芷知道自己說不過衛煜,索xing閉上嘴,不再搭理他!
“萱芷妹妹沒有異議,那本王就當你是答應咯!”衛煜開懷向前走去。“萱芷妹妹可會騎馬?”
“不會!”
“不礙事,武修,備馬,本王要出城!”
“喂,你要做什麼?”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寧萱芷,被衛煜打橫抱了起來,旁若無人的離開了尚書府。
從頭至尾都沒在出面的林馨婉聽聞紅菱被關入刑司房後,心裡的石頭算是落了下來,她小心伺候在寧恆遠的身邊,旁側敲擊的想知道在‘落月閣’發生的事,但寧恆遠是對此事三口緘默,打不出一個屁來。
林馨婉熟知寧恆遠的脾xing,她安奈下心思,也不再多問。
院子裡來了人,吏部嚴大人派人來請老爺過府敘事,寧恆遠放下毛筆,換了衣服便隨着下人離開書院,臨走的時候,交代不用等他回來用膳。
林馨婉望着神色匆匆的寧恆遠,笑容凝固在脣齒邊。
“夫人,還要人跟着老爺嗎?”
“不必了!”
蘭心欲言又止的退出了廂房,不一會林嬤嬤從外面走了進來。
林馨婉眯起眼,她握着瓷杯的手在發抖。
“夫人,老爺去了柳街!”
林馨婉冷哼一聲。“吩咐下去,等老爺離開後再動手!”
“是!夫人,還有一事,二小姐被王爺帶離了府,兩人共騎一馬往城外而去。”
“什麼?那小賤人與王爺出城了?”林馨婉怔了怔,遲疑了片刻後,她陰笑起來。“隨他們去,派人盯着即可,小賤人的一舉一動都要跟我彙報。”
“啊,林嬤嬤!你去刑司房看看那賤婢招了沒有,老爺要事在身,可別爲了個賤婢浪費太多時間。”
“夫人,放心,我一定會讓這個賤婢開口的。”
“做的乾淨利落點,別再讓人抓到口舌,再有下次,我可保不了你。”
林嬤嬤出去了,她就像是一抹幽靈般在夜色下潛入了刑司房!
今晚的月色來的灰暗,纔剛過戌時,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
紅菱蜷縮在牢房中,她渾身是傷,連呼吸都在痛,睜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身後傳來腳步聲,紅菱驚喜的轉過身叫了聲小姐後,才發現來人是林嬤嬤,她害怕的推到牆角,卻阻止不了林嬤嬤的進入。
“紅菱姑姑,好久不見,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林嬤嬤!”
“這刑司房的味道不好受吧,夫人讓我帶句話給你。”
“你告訴夫人,她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什麼時候放我出去?”
“夫人念你對她忠心耿耿,所以特地派老奴來救你出去。”林嬤嬤jian笑了兩聲,她從背後拔出一把匕首慢慢靠近紅菱。
“你要殺我!”
“夫人說了,只有死人才會永遠的守住秘密!紅菱不要怪夫人狠心,在這刑司房裡死了比活着要舒坦。”
“不要,救命啊!”
寒光閃過,紅菱瞪大雙眸軟到在地上,大口的血從她的脖子裡冒了出來,林嬤嬤冷冷的注視着紅菱,謹慎的她等到紅菱瞳孔放大後,才收起匕首,離開了刑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