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周嶽依舊抱着殺心,準備對長戚動手。雖然有楚鑫發出的警告,不過在自己的名單之上,長戚是必死之人。
若有人阻止,那麼那句‘竟在咫尺,人盡敵國’的話不妨轉爲現實。
已至深夜,周嶽慢慢摸索長戚住處,一所明亮的屋內有一個人影,小心戳開窗紙,只見長戚正在處理事務。
如此良機,周嶽也不遲疑。一股勁風推開大門。
長戚大喝一聲,“誰!”向外望去,只見一點紅芒,‘貫日劍’,劍氣肆溢,讓人難擋其鋒。
長戚勉強調整身位,貫日劍幾乎貼臉而過,周嶽反身一掌,長戚毫無防備,吐出口血,僅剩的左手扶着胸前。
死死地盯着來者,“沒想到,早知當初說什麼也要把你找出來,不想今日留了如此禍患。”
周嶽持劍而立,“哼,廢話真多,裡邊躲着的人不出來嗎。”
“哈哈哈,真不愧是長青真人的高徒。”慕容不阿從房內走出,面帶好奇,“你是怎麼看破的。”自問自己的內息功夫還算到家。
看到來人,周嶽內心也是一愣,但依舊面不改色,“從長戚發現我並避開那一劍開始,我已經懷疑。”
慕容不阿雙手揹負,“哦?是他的警惕之心讓你懷疑。”
周嶽警惕着,“不錯,我這一劍,雖沒盡全力,但以長戚之能必然躲不過去,想必慕容先生暗中提醒了吧。”
慕容不阿微微一笑,“不錯,不錯。可惜啊,今日有我在,你的計劃不能得逞,還枉自丟下性命。”
周嶽面色微寒,“我倒要試試先生的太阿劍!”
慕容不阿雙眼微眯,暗自運起內力,隨時準備發出致命一擊。
周嶽緊緊盯着慕容不阿,雙方都在尋找各自弱點,一擊必勝。
驀地,周嶽快速刺嚮慕容不阿,慕容不阿不慌不慢,躲開這來勢洶洶的一劍,內力匯聚手掌之上,貼着劍身,一個健步快速貼向周嶽。
周嶽反應迅速,伸出左掌對上了慕容不阿,一股渾厚的內力涌向周嶽,周嶽腳下一震,抵抗住了這股內力。
慕容不阿臉色微變,體內一股涌入的內力像似一柄利劍,不斷撕裂着自己的經脈。
雙方各自退開分離,慕容不阿仗着雄厚的內力壓制凌天劍氣,“好霸道的劍氣!”
周嶽也不回答,準備着自己的下次攻擊,看到對方有個破綻,毫不猶豫,快速出劍。
見周嶽不回話,慕容不阿也不氣惱,一柄軟件從腰帶抽出,輕鬆的擋下了這一劍,接着陡然改變起劍勢。
好一個傳說劍法太阿劍,劍有正道亦有詭道,劍法多變,劍光鐸鐸。
一時之間,令周嶽大感棘手。不過好在,周嶽已經領悟了六層的凌天劍訣,面對這層出不窮的劍勢也逐漸招架住了。
慕容不阿心中有感:這小子竟然跟上了我劍法,不可思議,是他這怪異的劍法還是他的天賦。
周嶽彈開來劍,轉守爲攻,蓄力一擊。慕容不阿看着這一劍冷笑一聲,太慢了。
輕鬆避開,可回頭一看,周嶽卻並未停下腳步,這一劍還快了數倍,威力劇增,直指長戚。
慕容不阿惱羞成怒,全力出手,運上全部功力,打向周嶽,他想讓他放棄進攻,說來也怪此時他並未選擇出劍,而是出掌,但他的一身功力非同小可,若捱上這掌,周嶽也得受到重創。
周嶽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同時,被周嶽氣息鎖定的長戚無處可逃,一劍貫穿胸膛,凌天劍氣散佈全身。
長戚大恨,慕容算到周嶽今晚必當行刺,硬是讓自己做誘餌,可惜,連張口的機會都沒有,不久便飲恨而亡。
看着吐出口血的周嶽,慕容不阿緩緩開口,“好小子,竟然不惜受傷也要殺長戚,倒是令我開了眼見。”
周嶽擦掉嘴角的血,咧嘴笑道,“今日領教了先生的劍法,改天再算這一掌之仇。”
說罷飛身後退,慕容不阿也不追趕,體內的劍氣愈發動盪,“有意思,這劍氣竟如此的霸道。”隨後,又向窗外開口道,“外面的朋友,等了許久吧,不如進來一敘如何。”
一黑袍男子從窗口飛身而入,帶着一黑色面具一雙冷漠的神情對一切外物毫不放在心上,可就是這麼一個人,慕容不阿絲毫不敢懈怠。
看着男子,慕容不阿疑惑道,“閣下是殺手樓的人?”男子淡漠道,“不是。”男子的身影氣息,都很明顯是常於暗殺之輩。也不外乎慕容不阿會看走眼。
慕容不阿踱步來到男子近前,“不是殺手樓的人,看你這氣息,嗯.....,老夫以前聽聞一個江湖傳聞。有一個和殺手樓並肩的組織叫‘九幽閣’,閣下便是吧。”
九幽差異的看了一眼慕容不阿,“慕容先生倒是知道挺多。”突兀的窗外傳來一陣打鬥聲。
屋外慕容禮一劍逼退對手,持劍嚴肅道:“你是何人。”黑衣男子手持雙匕,緊緊盯着對手,“打贏我再說。”
聽着窗外的聲響,慕容不阿笑道,“沒想到啊,那位殿下居然有如此魄力,讓你們九幽閣的人來阻止我。但是你們就不怕我身後的那位,君主一怒赤地千里。”
九幽毫不關心,“先生還是留在這裡好好療傷,我也只是還個人情罷了。”說罷也故自座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慕容不阿冷哼一聲,也沒有絲毫要出去的行爲,原因無他,這麼一位頂級殺手就在旁邊氣機盯着你。
若一個普通殺手只會暗殺才能算是一流的話,那頂級殺手哪怕是正面對敵也絲毫不懼,殺手殺手,只不過是出其不意而已。真正的高手早已克服這種缺失了。
而九幽便是這麼一個人,但慕容不阿不知道的是。江湖上傳聞的與‘殺手樓’並稱的‘九幽閣’從始至終只有一人,而他從出生起便稱爲九幽。至於窗外正與慕容禮打鬥的男子,是幾年前撿來的,此行除了還人情外,也是磨礪林歐。
天色漸漸明亮
周嶽逃了一夜,身上的傷勢也逐漸加重,內力也十不足一,可想而知,即使慕容不阿沒有追來,這劍盟傾巢而出給周嶽的壓力非常之大。
若是沒有捱上慕容不阿的那一掌,以周嶽的本事,劍盟根本傷不了他。然而周嶽卻毫不後悔,長戚該殺。
一腳踏停在了懸崖邊上,周嶽看着眼前的懸崖峭壁,呼出一口氣,看來自己只得‘背涯一戰’了。
手持長劍,轉身看向遠處而來的劍盟弟子,劍盟弟子也不好受,這一夜的廝殺,竟然被周嶽殺了三分之一的人,六大長老去其四,而且在場衆人或多或少都有傷在身,此人!絕不能留!
剩餘的一位長老怒喝道,“劍盟弟子聽令,拿下週嶽,生死不論!”
劍盟弟子也即時的擺下劍陣,當真是裡外各三層,劍陣已成,非絕世高手不可破也。
周嶽嗤笑一聲,李通然怒指周嶽,“奸賊,事到如今還笑得出口。”而後抱拳道,“諸位師長師弟,今日我就要將此賊誅於此處。”
說罷,便提劍而上,李通然的想法,自然是刷一波聲望,周嶽已是強弩之末,拿下週嶽,未來盟主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周嶽啓是那麼好拿下的嗎,不然剩下的兩個老傢伙早就出手了,果不其然,沒過幾招,周嶽便一劍挑飛李通然的髮簪,一腳踹飛出去。
李通然披頭散髮,被打的暈頭轉向,好不悽慘。
劍盟唯二的長風長老,搖了搖頭,對着旁邊的朱靈燕道,“靈燕,你的兩位師兄都不在,要拿下週嶽還得靠你啊。”
朱靈燕自然知道楚無憂,樸凌二人都不會對周嶽下手,這次行動,劍盟派人讓兩家家主扣押二人。
朱靈燕也在二人的薰陶之下,對這位叫周嶽的男子抱有很大的好奇心,什麼長青嫡傳,什麼劍神劍法,什麼劍道第一人!越是好奇,卻也越是不服。
原因無他,旁人不知道,朱靈燕接觸劍法滿打滿算纔不到五年,其劍道天賦纔是曠世罕見。五年前,她纔來到劍盟。就是因爲講了這一事,心高氣傲的她來到這裡學習。
劍盟非常奇特,之前也說過,劍盟只收世家弟子,在這裡學劍法只要做相應的貢獻便可去劍閣觀看劍法典籍,修習劍法或自悟,或尋他人指點,或長老親傳,劍盟每年大比考驗劍法。
說遠了,總而言之,朱靈燕持着長虹劍,來到周嶽三十步外。李通然看着這絕色女子,吞了口口水,隨後柔聲道,“師妹小心些,這傢伙邪門的很。”
朱靈燕看也不看他,故自打量着周嶽,想要看看,楚無憂那傢伙天天在自己耳邊說的這個男子,嗯,劍眉大眼的,長的也不是很俊,但也算是耐看。
周嶽疑惑的看着這女子,心裡打量要不要把她劫持,看來份量在劍盟地位很高,至於剛剛那個,呵呵,沒把他殺了那叫個可惜,怎麼自己腳賤把他踹回去了。
兩人各有想法,隨後竟然出奇一致,齊齊出手,兩柄劍身爲紅色的長劍相交一起,劍隨心動,不覺之中,兩人已鬥十餘回合。
周嶽打着打着更是感覺有點怪異,對方沒使內力,就是像和自己在過着劍招一樣,而且劍招華麗了點,沒有招招下殺手。
朱靈燕自然不想下殺手,她只想試試周嶽是不是傳聞那麼厲害,被劍盟追殺一夜,而且早就負傷,那自己也不動用內力,比比劍招,沒錯吧,這樣公平。
場下弟子看着都愣了,這周嶽這麼厲害,朱靈燕劍法之高,劍盟弟子都是知曉的,此刻竟還有餘力和她打得難分難解,屬實好看!咦?好看是怎麼回事,怕他們不是在假打吧。
沒有道理啊,李通然滿臉不信,怎麼回事,搖了搖頭。雖然他劍法不是很行,但看着他們二人,心裡不禁十分惱怒,周嶽在幹嘛,他打我那麼狠,打師妹,啊呸。
不是師妹打的怎麼這麼溫柔,呸。
他們怎麼回事!這明顯假打啊喂。醋意升起,再也顧不得了,越起身,刺向周嶽。
然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兩柄長劍嗡鳴,雙劍合璧,轉身指向來劍,一道劍氣從兩柄長劍發出,轟向李通然。
“噗……”李通然被劍氣彈飛,長劍碎裂。周嶽和朱靈燕都暗自心驚,什麼情況!
朱靈燕連忙退回劍陣內,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長虹劍,此時劍身嗡鳴淡卻。周嶽握緊貫日,自語,“長虹貫日劍。”
名劍有靈,何況當年十大名劍榜上的長虹貫日,兩把劍的歷代主人不是兄弟便是情侶,又有着合擊之技。二人能獲得此劍也是緣分使然。
長風一擺手,“壓上去!”,劍盟弟子其上,周嶽被逼的不斷後腿,李通然,爬起身,“呸,周嶽我一定要你死。”說完看了看不遠處的朱靈燕,從懷中拿出一顆暗器,唐門暗器:三弒針
李通然嘿嘿一笑,“我那唐兄弟,給我的這最新的暗器裡面包含着‘破甲針’,‘穿骨針’,‘七殺針’,看你死不死。”死死盯着周嶽,隨時發射致命一擊。
周嶽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衝向劍陣,可惜人數太多了,周嶽已經身中數劍,朱靈燕大驚,他可不想楚無憂,樸凌二位摯友恨她,“捉活他,不要下殺手。”
果然劍勢微弱幾分,李通然見此,連忙甩出暗器,三根暗針從人流飛出射中周嶽,一聲悶哼從周嶽喉中發出,腳下瞬間亂了,一個踉蹌,竟然在懸崖處踏空,周嶽此時早已被逼到懸崖處。
只見朱靈燕飛身,想要捉住周嶽。周嶽眼中昏暗,毫無感覺,一下就向崖下落去。
朱靈燕看着涯下,失魂落魄的想到。‘他,就這麼死了嗎’。
周嶽本能的,把劍刺向涯體,殊不知是無用功。不知下落多久,“噗通……”原來涯下是一深潭。
而懸崖之上的劍盟弟子卻是不知,西蜀那麼多山崖,此處深不見底,誰會去一一排查,頂多此事過後,派弟子去查看。
可是都是家族弟子,還要下懸崖峭壁,這等苦差事當然是能敷衍過去最好了。
五個月後,一隊人馬秘密入蜀。
走在官道上,鷹潭對着慕容不阿說道,“慕容大人,殿下讓你速速回京,接下來西蜀之事由我負責。”慕容不阿拱手嘆息道,“老夫慚愧,愧對殿下對我的信任,自願受罰。”
鷹潭笑道,“大人言重了,殿下還要仰望大人呢。”說罷又附耳道,“最近幾日,殿下已然開始對太子親信下手了,至於我們……”
到最後,鷹潭也不多說,點到爲止,聰明之人便會知道此處隱秘。慕容不阿心中已是瞭然,“那老夫就先行回京了,鷹大人辛苦。”
鷹潭抱拳,“就此別過!”慕容不阿騎上馬向車隊方向而去。
看着遠去的身影,鷹潭臉上笑意消失,冰冷一片,“這個老傢伙,哼!來人!”
一位將士來到鷹潭身旁,“大人,有何吩咐。”鷹潭負手而立,“晉王殿下口諭:傳令數月前大鬧劍盟賊兇,長青之徒周嶽,就算把整個西蜀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將士聞言,抱拳道“屬下遵命!”
………
在一青山綠水的谷內,溪水貫穿村落,幾名漂亮的少女在溪水之間嬉戲玩鬧,一位青年擡手遮住刺眼的陽光,看着遠處嬉戲打鬧的女孩。
在這中間身着青衣的姑娘,她的臉上笑容甜美,一舉一動天然純真。周嶽不禁間也微微一笑,這幾個月來過的十分舒適,原本以爲自己必死無疑,可惜老天不收我,又讓我活了下來。
而且,這個村子裡的人,聽他們說起,避禍戰亂來到這山谷之中,安家落戶。醒來後,這一份久違的安靜寧逸,讓他的心中充滿了溫馨。
“唉,雨桐,你看那不是你家的那個大木頭嗎。”一位女子打趣的指向周嶽,青衣女子回頭一看,笑容甜蜜,紅着臉道,“好姐姐,你又欺負我,哼,我不跟你們玩了。”
“是是是,跟我們有什麼好玩的,快去找情哥哥玩吧。”
王雨桐上了岸邊,向周嶽走去。聽見身後又響來一陣笑聲,王雨桐好氣的回頭朝姐妹們扮了個鬼臉,又吐了吐舌頭。
來到周嶽身旁,“你怎麼起來了,我爺爺說,你得好好靜養。”周嶽笑道,“沒事,我躺了這麼多天,應該走走纔是,不然錯過‘美景’那不是太可惜了。”
王雨桐挽了挽耳邊的頭髮,“哦?看到了什麼美景。”
周嶽看着她,隨後張嘴一笑,“下次再說。” 王雨桐追問,“說嘛說嘛。”
“美景雖美,但人比景色還要美”
“…好啊,大木頭,你也欺負我。”
“哪敢哪敢,是誰每天在我躺着的時候一直嘮叨。”
“胡說,我哪裡嘮叨。”
“呵呵,我記得某人偷偷藏吃的。好像是在…”
“啊…別說了,不許告訴我爺爺,還有快把你躺着時聽去的話全忘了。。”
“傻瓜,我怎麼會忘。這輩子忘不了了。”
“你…大木頭!!!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