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進來的箭眨眼間就從我和姜瀾之間飛了過去。
姜瀾立刻伸手從屁股底下抄起了一塊木板,試圖用來抵擋,然而那塊木頭早已腐爛變質,姜瀾還沒有將其舉起它就已經自行折爲了兩截。
這時候,木門上接二連三地又被射出了窟窿,好幾支利箭再度破空襲來。
我大喊,爬下,快!
可是,我們三個本是面對着門板坐在地上的,屋內空間狹小,就這樣翻過來再趴下身子顯然不太現實,情急之中我們只能是仰着身子平躺到了地上。
與此同時,那可怕的利箭則一支支地從我們臉上飛了過去。
弩箭的呼嘯聲不像弓箭那樣強烈,但箭身上卻含帶着一股令人恐懼的威勢,叫人心裡發憷發毛。
啪啦一聲,小木門摔落下了來了一大塊木板,上面露出了一個洗臉盤大小的洞來。緊接着,利箭更加兇猛地朝我們射來。
不行!
我衝姜瀾說,咱們得扒出一塊兒地方,往小屋裡面鑽才行。
誰知,我話音剛落,一支弩箭嗖得就從我耳朵上面射了過去,我頓覺臉皮一涼,這一箭應該是叫我見了紅了。
我連忙一縮腦袋,可是那時候我基本已經緊貼着地面,再怎麼縮也是無濟於事。
蘭彩妍見致命的弩箭一箭箭地朝我們射來,嚇得開始失聲驚叫。然而,外面那些傢伙耳朵極靈,蘭彩妍這麼一叫,幾隻利箭即刻調轉了方向朝她射去,幸好蘭彩妍躺得夠低,堪堪躲過了這幾支箭。
那時候,我們蜷縮在巴掌大的地方,就像箭靶上的獵物一般,只有待宰的份。
隨着木門外人影晃動,我頓時意識到,外面那些大辮子開始朝我們靠近了。這要是等到他們到了門口,我們定然再也無處可躲。
怎麼辦?
我焦急地尋找着對策,不知爲什麼,通過早先和那些大辮子的接觸,我總覺得好像應該有什麼辦法能夠對付他們似的。然而,此刻亂箭之下,思維全都被打亂了。
姜瀾緊握着匕首,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可是,在我看來,縱使姜瀾能耐再大,她也決然衝不到那些敵人的臉前去的。此刻弩箭像下雨一樣,只要姜瀾一起身,定然就會被射中。
那時候,我甚至後悔我們沒有帶着潛水頭盔來了。要是我們戴着頭盔,是不是就不怕這些傢伙的弩箭,可以上去跟他們拼命了?
可是轉念一想也不對,就剛纔那些大辮子展示出來的功夫來看,除非我們帶着手槍,否則我們可能連一個照面都打不過去。
到底怎麼辦?
倏然間,我腦袋裡突然閃過一絲靈光。
不對啊?
我說哪裡不對勁兒呢?
那些大辮子既然能耐那麼大,他們要制住我們顯然非常容易,可是,他們爲什麼還要費力地朝我們射箭呢?
看這樣子,他們也不像是在示威或是變態之類,給我的感覺,是那些人似乎在懼怕着什麼?
是不是,我可以從這方面……
我正琢磨着,蘭彩妍和姜瀾卻沒有耽誤工夫,她們不斷地從周圍撿拾可以用來阻擋利箭的木板木塊,可是,那些木板木塊不是已經腐敗就是面積不夠大。
噗的一聲,一支利箭陡然衝着蘭彩妍的面門射了過來,利箭快速之際,我們幾個任誰也是反應不過來。
眼瞅着蘭彩妍就要殞命當場,誰知,危急之下的蘭彩妍卻本能地翻了一下身,將自己的後背甩了出來。
與此同時,剛纔那支利箭倏地就射在了蘭彩妍身後的揹包上,不知蘭彩妍揹包裡裝的什麼,利箭射中之後,隨即還發出了叮的一聲,繼而折在了地上。
有了!
眼瞅着蘭彩妍的情形,我終於想到了對付那些傢伙的辦法!
“姜瀾!姜瀾!”我急切地問姜瀾,“咱們包裡有信號槍或是照明彈之類的東西嗎?”
我一開口,噗的一聲,一支弩箭就像長了眼睛似的釘在了我的前胸上!我頓覺前胸一陣拔涼,繼而就傳來了鑽心般的疼痛。
“有!”姜瀾回答完之後,才發現我中了箭,頓時駭然失色。
“周老闆!”
這時候,蘭彩妍也見到我中了箭,她擔心地大叫一聲,接着,她竟然一巴掌打掉了我胸前的那支箭,隨後便一下撲到了我的身上,將我擋在了她的身下。
傷口疼痛,我哼哼了幾聲,但是陡然見到美人壓身,我竟然瞬間又恢復了精神。
“在哪兒呢?”我急急地問姜瀾。
這時候,可能姜瀾已經意識到我要做什麼了,她早就把自己的揹包摘下來,一面用揹包擋箭,一面從裡面掏出了一把信號槍來。
“可是……”姜瀾焦急地說,“除非面對面,否則這東西是沒有殺傷力的!”
我還沒說話,我身上的蘭彩妍卻忽然“哦”了一聲。我頓時意識到,蘭彩妍很可能又中箭了。
不行,我必須趕快!
“還有嗎?別的東西?”
我大喊着問姜瀾。
姜瀾隨即又從兜裡掏出了幾隻照明棒來。我雖然不是什麼探險專家,但上一次探險黑石洞的時候,我曾經接觸過這玩意兒。我知道,這種照明棒是靠某種化學反應來發光的,有紅的、黃的還有綠的,光亮都很強烈。
“好,我要的就是這個!”
我說完之後,即刻將蘭彩妍抱到了姜瀾這一面,然後叫她拿着那些照明棒,而我自己卻拾起了信號槍。
“我衝出去之後,”我衝蘭彩妍說,“你就跟着我扔照明棒,有多少扔多少!姜瀾,”我又衝姜瀾說,“你趁機來個飛刀,要是能射中一個外頭的龜孫子,那就最好!射不中也要讓他們尿下來,懂不?”
二女點了點頭,但看眼神就看得出,她們還是沒有完全領會我的意思。
“我……我往哪兒扔?”蘭彩妍手裡抓着四五根照明棒問。
“願往哪兒扔就哪兒扔,別扔我身上就行!還有,我喊多大聲音,你就跟着喊多大聲音!”
“哦!”蘭彩妍不知是嚇得哆嗦,還是在點頭同意,哦完了才問,“我要喊什麼?”
“什麼都行,唱歌也行!對了!”我又想起件事,忙對她們說,“那些龜孫子長得很衰,你們可不要害怕!”
“啊?”蘭彩妍顫抖,“什麼樣兒啊?”
我本想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然而她的肩膀有傷,我只好勉爲其難地在她那俊俏的臉蛋上摸了一把。
接着,我便將信號槍對準了木門上的那個缺口,隨即就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