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楊天保在睡夢中醒來,他昨晚一頓折騰,跟着馮少東、單道真、裴旭等人喝了很多酒,最後斷片了。
薛瑤的小臉貼在楊天保的胸口上,睡得非常甜蜜。
楊天保望着薛瑤小俏臉,忍不住吻了下去。
薛瑤似乎醒了,只是因爲臉皮太薄,並不敢睜開眼睛,她臉的因爲嬌羞,已經紅成了紅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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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楊天保也不點破。他撫摸着薛瑤的小臉,無意間看着牀單上的一朵血跡,心中一陣憐惜。
楊天保輕輕起身,他需要做的事情太多,軒天下需要開門營業,不過這座軒天下酒樓,和陳園一樣,名義上不屬於楊天保,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長安城大部分世族門閥,應該得到了音訊。唐朝不重視商業,輕賤商賈,所以世族門閥名下只有商鋪,經營權從來沒有人會掛在自己名下。
趁着楊天保穿衣服的功夫,薛瑤實在裝不下去了,她掙扎着起身,低着頭服侍楊天保更衣,她像小妻子一樣,緩緩給準備洗臉色和青鹽。
簡單吃過早餐,楊天保吩咐羅小五,在蘇宅購買兩個丫鬟,以供薛瑤和蘇鳳使喚,同時,也讓羅小五和陳應去清算一下藍田玉山的田莊。
畢竟,那裡也是他的地。
一輛馬車,前後各四名青衣僕從,沿着街道緩緩前行。
馬車上並沒有幕簾,許久不曾出門的武二孃武元華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探頭朝外面張望了,以武元華的身高,坐在裡面還真不能看到外面的風景。
她看到遠處的街道上,不時有穿着黑色勁裝的男子在掃地,儘管街道上已經比應國公府的院子還乾淨。
一輛輛撒水車,在前面灑水,後面跟着的人打掃着衛生,將地面上的落葉,垃圾全部清掃乾淨。
“呸!”
一名路人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一名城管馬上跑過去。
“站住,隨地吐痰,罰款一錢!”
“啥!”
“罰錢,說你呢,交不交?”
那名路人看着城管手中的水火棍亮起來,想了想最終還是掏出一文錢。
路邊一排排青植,綠油油的長勢喜人,還有幾名同樣黑色勁裝的漢子,拿着巨大的剪刀修剪着綠植。
望着完全於應國公府不一樣的環境,武元華感覺有些好奇。
應國公府的馬車挽馬,突然噗嗤噗嗤的拉屎。
武二孃皺起眉頭,就在這時,又是一名城管跑過來,攔住馬車道:“站住!”
一名青衣隨從大大咧咧的指着馬車上的武氏雲紋道:“你看清楚,這是應國公府的馬車!”
“一二三四五……五五二十五錢!”
又外一名隨從上前不忿道:“想錢想瘋了,趕緊的,把路讓開!”
城管並不理會應國公府隨從的威脅,伸手道:“拿錢!”
後來的這名隨從揚起腳,朝着城管踢去。
那名城管不閃不避,指着自己的身子道:“別給你主家惹禍。”
“惹你娘……”
撲通一聲,那名城管被隨從踢中腰部,摔倒在地上,城管沒有吭聲,趕緊拿着竹哨放在嘴裡大吹起來。
“嗚嗚……”
隨着烏拉拉的竹哨聲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也響了起來。
原本散步的各地的城管開始向這裡匯聚,不一會兒,足足二十多名城管將馬車團團圍住。
那名兇狠的隨從頓時害怕起來。
衛生罰款其實是城管的主要進項之一,當然這些事情,城管們經常做。遇到勳貴的車輛,一樣不放過,平民百姓可養不起馬車。
周圍好事的百姓紛紛探出腦袋,等着看好戲。
一旦這個時候,城管們下手可狠了,他們從來不怕打架,別看城管大隊分爲六個隊,平時也有竟爭,可是一旦對外的時候,他們六個隊一百多號人都能全部集合起來。
就在雙方劍拔弩張,準備動手的時候,裡面的武元華笑道:“把錢給他們!”
隨從無奈,別看武元華年齡小,可是僕從們還真不敢怠慢她,畢竟高門的女子將來都是維繫家族聯姻。
武士彠出身低賤不假,可是武元華再怎麼着也是國公之女,將來嫁人也一家會是官宦人家。
隨從無奈的掏出二十五文錢,扔在地上。
衆城管勃然大怒,紛紛喝道:“撿起來,打發叫花呢子?”
隨從無奈,只將彎腰撿起錢,數給那名捱打的城管。
城管道:“你打我了,還要賠錢!”
隨從一看對方人多勢衆,遠處武侯衛也躲在人羣后面看好戲,他們知道此時難辦了,沒有辦法只能認慫。
最後,賠錢了事。
馬車繼續前行。
武元華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反而興致勃勃的道:“多虧了他撥錢,招募人手,這才南城打理得乾乾淨淨!”
小翠隨着武元華的話道:“他真了不起!”
武元華笑道:“剛剛那些人都是他的人吧!”
“應該是!”
“看樣子不錯,很能打!”武元華笑嘻嘻的道:“你沒趙六子都慫了!”
馬車行進殺雞巷,武元華驚訝的發現整個巷子居然全部用白灰刷了一遍牆,一片雪白,看着非常舒服,別管各家各戶的房子有多破,他們外牆全部都是一片雪白,而且平整。
小翠道:“二娘子,奴婢打聽了,南城原來可髒了,表公子剛剛讓人打理的時候,清出來的垃圾都堆成山了。然後他又做了很多垃圾桶擺放在路邊,如果要扔垃圾只能扔進桶裡,亂扔的就罰錢。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習慣,還是亂扔,被他狠狠的罰了幾次纔算改過來,現在嘛,大家都喜歡上了這種整潔乾淨的環境,不用監督了,誰敢再亂扔垃圾肯定會被大家罵得無地自容的。”
武元華看着蘇宅的匾額,皺起眉頭:“怎麼是蘇宅?”
小翠道:“當初表公子被收養的人家姓蘇,表公子叫蘇建武,現在認祖歸宗了,偶爾在這邊住!”
武元華點點頭道:“知道了,你去叫門吧!”
小翠上前輕輕叩門,不一會兒羅小五從裡面打開門,望着這輛陌生的馬車問道:“你們是……”
武元華從馬車上踩着一個凳子下來,她拍拍肥嘟嘟的小手道:“稟告公子貴客到訪!”
當聽到有貴客到訪的消息時,楊天保剛剛吃完飯,聽着貴客到訪,楊天保急忙將最後一口胡餅塞進自己嘴裡。
楊天保快步來到門口,望着一身碧綠色襦裙的小人兒,特別是武元華那張帶着明顯嬰兒肥的小臉,顯得特別可愛。
她的眼睛非常大,睫毛也很長,一看眼睛就知道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
“你是……貴客?”
楊天保疑惑望着武元華。
武元華朝着楊天保微微一福,笑道:“二孃拜見三表哥!”
楊天保狐疑的望着武元華,有點不知所措。弘農楊氏是大戶人家,能叫他表哥的人,實在太多了,就算沒有一百,至少也有八十。
比如吳王李恪,如果跟楊廣之女楊妃論起輩份,他也算是李恪的表哥。
武元華看着楊天保,眼睛一閉一張,小嘴一抿,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撲簌撲簌掉了下來。
楊天保最怕女人在她面前痛哭,面對武元華的眼淚,他更加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剛剛挽成婦人髮鬢的薛瑤,來到武元華身前,看着武元華大哭,急忙將武元華抱在懷裡,勸慰道:“小妹妹,莫哭莫哭!”
武元華一邊哽咽,一邊說道:“表哥,二孃苦啊……”
好在,武元華的表述非常清晰,她一邊哭,一邊向楊天保介紹她的身份,她是觀王楊雄之弟楊達的外孫女,同時也是楊恭仁的外甥女,也是他的表妹。
楊天保恍然大悟。
原來是歷史上的一代女皇,怪不得如此年齡,就智幾若妖。
武元華一邊痛哭,一邊痛訴武元爽和武元慶兄弟的禽獸行爲,還露出自己的胳膊與小腿,上面還有斑駁的傷痕。
楊天保若是不知道武二孃就是後來的武則天,他真的就相信了。